林曉光不抽菸,也不喜歡抽菸,平時甚少喝酒,高興的時候纔會小酌幾杯,痛飲是不可能的。
他酒量大,裝醉的功夫也深。
今天這一裝,還真給裝了個七八分,誰也沒瞧出來,也就安洋知道他的性子,略微有些懷疑,不過看他醉醺醺的,不像是裝醉,心底的懷疑盡去,只是忙前忙後照顧他。
天一黑,他就撤了,給安洋扶到牀上,懶洋洋躺在上面,傾聽樓下的動靜。
過了一會兒,可能是天晚了,嚴西明和林衛東也撤了,各回各家,便剩下林東霞幾個女的,和秦川一個男的,林東霞留下幫忙燒了點熱水,秦川打掃房間。
差不多的時候,林曉光聽到外面嚴東明來了,找到楊藍,說楊文庸來了電話,要她去回一個。
楊藍便去大隊部打電話。
他躺在牀上的時候,秦珊也在樓下房間的牀上躺着,秦川一個男的,雖然是她弟弟,但男女授受不親,不好照顧她,而林曉芸和秦珊年紀相仿,二人又是同學,關係不是一般好,正好她來照顧。
至於牀上的林曉光,當然是由安洋來。
他聽到楊藍打完電話回來,也跟着收拾雜亂無章的客廳,不多時林東霞告退,秦川送她離開後,隨即把院門上鎖。
之後,秦川在秦珊隔壁的房間睡了。
五個有牀的房間,林曉光一個,秦珊一個,秦川一個,還剩下兩個,剩餘林曉芸、楊藍和安洋三個人,林曉芸照顧秦珊,兩個女的,睡一張牀不存在任何問題。
安洋卻不然。
若是兩個人單獨在一起,林曉光主動一些,她大膽一點,說不定還能睡一張牀,可是此刻楊藍還醒着,就在隔壁的房間,她要是一直待在林曉光房間,還不知道會被楊藍怎麼看,即便楊藍知道他們在談對象,可此時也不免有些顧忌。
會不會太那個了?
林曉光躺在牀上,眼睛微睜,透過燈光,朦朧的視線裡,安洋端着一杯醒酒茶,走過來,放到牀邊的牀頭櫃上。
他是裝醉,自然要裝得像一點,眼睛當然不敢睜開。
透過上下眼皮,他看到安洋搬個凳子過來,坐在牀邊,雙手撐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
他保持着平靜的呼吸,肚皮和胸膛一起一伏,鼻孔喘着氣,像是睡着了,但人在別人近距離的目光下,要想長時間保持裝睡的姿態,那是相當有難度的,因而他裝一陣,就裝不下去了,嘴脣、眉毛、鼻子、臉頰,四處開始微微抖動。
終於,他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他一笑,反倒把安洋嚇了一跳,騰地一下從凳子上跳起來。
“輕點,別動。”林曉光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抓住。
“原來你一直在裝啊。”安洋頓時恍然。
林曉光沒有多解釋,翻個身,把她強拉硬拽弄到牀上,掀開被子一下蓋在上面,然後啪一聲關掉牀頭燈,整個房間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幹嘛呀?”安洋不依,像個泥鰍一樣翻滾着,要掙脫他的懷抱。
“不幹嘛,就這麼躺一下。”
“騙人!”
“真的,騙你是小狗。”
安洋哼了一聲,掙扎的幅度小一點,才道:“媽媽說過,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她叫我警惕一點,要防着你,千萬彆着了道,可是看你現在,沒有喝醉卻裝醉,沒有睡着就裝睡,我真是太笨了。”
林曉光抓住她兩隻手,放到自己的胸膛前,道:“真要是騙人的話,心臟哪裡會跳這麼快?你感受一下!”
安洋嘟着嘴,挨不過他力氣大,抽不開手,略微一矜持,才展開手掌,貼在他的胸膛上。
這一接觸,她立刻被嚇一跳。
儘管隔着一層衣服,可她還是感受到他嘭嘭急速跳動的心臟,一下一笑,跳在人的心間,這種跳動似乎能傳染一般,引起共鳴,她的心也跟着跳動起來,兩顆心臟似乎都形成共振。
除了心跳,她還感受到他身上火熱的溫度,那種灼熱,比炭火還要熱,燒的她手掌發燒,灼熱感沿着神經纖維傳播,短暫的時間後,她臉蛋發燙,燒得厲害。
她的掙扎徒然變弱。
林曉光立刻感受到了,當下放開她的雙手,伸出胳膊,把她摟得更緊,緊緊地貼在一起。
他的動作很小很輕,然而安洋依然感覺到了,微微掙扎,弱弱地拿小拳拳錘他的胸膛,不依道:“你幹嘛?”
“不幹嘛,我只是想和你靠的更近,兩顆心貼在一起,永遠不分開。”林曉光把頭抵在她的脖頸,輕嗅着她帶有洗髮水的淡雅髮香。
“我都沒要準備好……”
“這不需要你準備,這是我們心的接觸,心靈的交流,從來都不需要準備。”
“騙人!”
“幹嘛要騙你?”林曉光輕輕地反問:“過去,我們距離千里之外,從未像現在這樣靠近過,你說,我們是不是應該珍惜當下,把握幸福?”
“嗯……知道你最有理,不過,你還是在騙人。”
“我做了什麼?你一直反覆說我在騙你?”林曉光哭笑不得。
安洋腦袋暈乎乎的,可依然保持着最後的一絲清醒,強忍着羞意,說道:“不許做壞事,不然,你就是在騙人。”
這時,窗外傳來沙沙的腳步聲,靜謐的夜空中是那樣清晰。
林曉光和安洋瞬間安靜下來。
腳步聲並未停止,由遠及近,一直到門前,窗外黑黑的,沒有月光,也看不到人影,兩人停止動作,齊刷刷盯着門的方向看着。
過了一會兒,纔有嘭嘭嘭的敲門聲響起,伴隨着輕輕的呼喚:“安安,你在嗎?”
果然是楊藍。
安洋鬆一口氣,林曉光卻嘆一口氣。
他們是光明正大的搞對象,又不是偷情,可安洋仍然有種被抓姦在牀的感覺,兩隻小手抓着林曉光的衣袖,焦急不已,問:“怎麼辦?”
“涼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