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汗一號人物塔拉基仍然算是位高權重,和小十二歲的阿明相比,歷史已經證明了塔拉基不是阿明的對手,更何況基於蘇聯的大戰略,一個在軍中擁有廣泛影響力的領導人,比塔拉基這個人發揮的作用更大。再者一號人物玩政治玩二號人物,本身就證明塔拉基這個第一書記的能力不怎麼樣。
“阿明?可是這個人我們不是很熟悉啊,而且他曾經在美國留學過,到底可靠不可靠?”安德羅波夫想了一下道,“有多大的把握阿明會來莫斯科?”
“沒關係,我見過他,只需要安德羅波夫同志發出邀請就行了。”謝洛夫不在意的道。他沒有說謊,雖然和阿明認識的時間不長,但兩人確實可以算是認識,甚至交情還不淺。
對於阿富汗,謝洛夫秉承着對我有利的歷史絕對不干涉,只干涉對我不利的歷史,看看阿富汗人民黨能不能成功,結果阿富汗位面之子還是拯救了人民黨革命。實際上在一年前局勢最爲危險的時刻,克里姆林宮已經開始討論是不是要進攻阿富汗,幹掉阿富汗首相達烏德。
阿富汗戰爭差點就提早一年爆發,最終阿富汗人民黨反敗爲勝,同時讓克里姆林宮終止了軍事行動,土耳其斯坦軍區司令甚至已經接到了進入一級戰備的命令。謝洛夫就是那個時候開始和阿明接觸的。
看起來很熱鬧的中越戰爭,直接就被他們幾個遺忘了。反正蘇聯又沒有和越南簽訂同盟合約,曾經想要簽署過,被某個共諜給干涉了。撐不起的責任還是不要負比較好。
到時候就說蘇聯根本沒有想到中國會真打,在報紙上把中國拉出來批判一番,表明蘇聯還是太年輕、太幼稚,被老奸巨猾的中國騙了。反正這本來就是蘇聯刻意樹立起來的中國印象,至於烏斯季諾夫說在蒙古進行軍事演習,歷史證明根本沒用。
“中國可能會爲了緩和和美國的關係,挑一個軟柿子表示一下誠意,但是我們的遠東仍然固若金湯,中國表示誠意並不代表要拿自己的命表示。”繞來繞去還是談到了剛剛開始的中越戰爭,畢竟這件事蘇聯嘗試阻止過,中國這麼做未免有些不給蘇聯面子。
“說實話我們缺乏干預能力,就算是霍查和我們已經重歸於好,只要有朝一日翻臉,我們連阿爾巴尼亞都無法干預,所以就當做沒看見好了。反正整個東南亞除了馬來西亞和半個菲律賓、新加坡、剩下無一不是親蘇國家,中國揍了越南,正好可以爲我所用,推進亞洲安全體系,體系一旦構建完成,甚至我們在西伯利亞的駐軍都可以撤離了,只剩下克格勃沒事抓一下偷渡的人就行了。”蘇聯要有干涉中國的能力,首先倒黴的是南斯拉夫,南斯拉夫活的好好地,說明蘇聯連小的都對付不了,更不要提對付東方的大塊頭。
扣除了軍事入侵這條方案之後,擺在了蘇聯面前的答案,就是非常簡單的幾個字,沒辦法,蘇聯沒有經濟封鎖的選擇,因爲根據蘇聯的國際分工原則,任何制裁都會最終制裁到蘇聯自己身上,美國可以選擇軍事和經濟收拾不聽話的小夥伴,蘇聯只能選擇軍事,扣除了軍事就沒有選擇。
所以與其對着中國和越南幹操心,不如直接當做沒有看見。利用寶貴的時間完成自己的戰略,經過了三瓶伏特加時間的探討,烏斯季諾夫和安德羅波夫先後同意了謝洛夫的觀點,當然也可能是同意了伏特加的觀點。
一切操作等待這場時間不長的戰爭結束之後在開始,至於烏斯季諾夫是不是要援助越南一批T72,這種事完全是國防部的分內之事,謝洛夫沒有資格也沒理由干涉。
安德羅波夫執掌了中央監察委員會之後,和謝洛夫載某些方面就必須要互相配合。而且安德羅波夫還在指揮中央聯絡部指導國際共產主義運動,和克格勃的關係一直都不錯。
經過了幾年的平靜,似乎在一九七九年的世界,世界上已經積累了不少矛盾準備爆發出來,謝洛夫似乎想起來某位領導人說過,天下大亂形勢大好,所以這是一個渾水摸魚的好機會,現在要遏制截斷歐亞大陸的蘇聯,已經太晚了。
“第一總局直接把關於越南戰爭的情報送到烏斯季諾夫同志的國防部,就不要送到我這裡來了,國防部的軍事人員更加專業。”第二天上班後,謝洛夫直接下達了命令。中國怎麼打仗,用什麼戰法,相信國防部比克格勃更加關心。
以他對烏斯季諾夫的瞭解,估計只是當做一份有意思的笑料來看。三年前格列奇科元帥病逝,烏斯季諾夫被勃列日涅夫提名爲國防部長。從那個時候蘇聯國防部的氣氛就改變了,格列奇科元帥經歷過慘痛的衛國戰爭,心裡面有一種總有刁民想害朕的心裡,對任何鄰國的風吹草動都警惕萬分,尤其是蘇聯下面那個第一人口國家。
烏斯季諾夫恰恰相反,這位軍事工程師對自己一手打造的蘇聯軍事體系極爲自信,就算是美國今天和蘇聯開戰,烏斯季諾夫也敢馬上迎戰。國防部的氣氛就從總有刁民想害朕直接轉變成了老子纔是天下第一。
歷史上蘇聯進攻阿富汗和烏斯季諾夫、安德羅波夫的態度有極大的關係。其中作爲國防部長的烏斯季諾夫決定入侵,給勃列日涅夫很大的影響。八一年烏斯季諾夫組織西方八一大演習,同年中國舉行華北大演習,烏斯季諾夫觀察演習的戰法之後,向勃列日涅夫表示,如果中國沒有隱藏實力,根本不會對蘇聯推進的速度造成阻礙。
比起烏斯季諾夫的反應,謝洛夫更加註重怎麼和阿明談笑風生,阿富汗那個地方,就需要一個鐵腕人物收拾,歷史證明蘇聯幹掉阿明是一個錯誤。
“主席,各大學校新畢業了一批學員,你是不是看一下?”總務處處長謝爾瓦諾夫仍然扮演着克格勃大管家的作用,這位兩個小蜜推薦的繼任者,多年來一直兢兢業業。
“總部要進來新人了?倒真是少見!”謝洛夫第一個反應是驚訝,盧比楊卡一般都是從其他單位招人的,新生很少直接進入盧比楊卡的,“好吧,等一下隨意看看就行了。”
正準備和阿明談笑風生的謝洛夫,不得不戴上眼鏡先扮演一個敦厚長者的樣子。視力正常的他戴上眼鏡之後,覺得自己的眼睛模糊了不少。
“歡迎大家來到盧比楊卡,這個大家庭屬於每一個肅反工作者,你們還非常年輕,祖國的明天還需要依靠你們來守護,我們都知道,終有一天我們這些人都將老去,離開現在的崗位,那個時候我本人會樂於看見你們在各自的崗位上工作,這就像我仍然年輕一樣。這是非常科學的新陳代謝,我們的祖國、我們的黨、我們的部門,因爲你們的加入永遠年輕,謝謝大家!”怎麼說都在幹部階層混跡了這麼多年,這種偉大光榮而正確的話,對於現在的謝洛夫來講,並不是一個多麼難以完成的工作。
在這些新同志的鼓掌中,謝洛夫走過來和每一個新同志握手,然後擡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道,“現在我們將在盧比楊卡第一次工作餐,相信絕不會領你們失望的,每天總有各部門的同志,藉着各種名義來到我們這裡蹭飯。”這句話讓所有新學員都笑了起來,氣氛瞬間變得很活潑,早先見到大人物的緊張被驅散,要知道他們本來就是年輕人。
吃飯的時候謝洛夫都無比認真,這比他幹什麼事都要認真。沒有注意到這批四十個新學員的羣體中,有一道目光一直都在盯着自己。
“瓦莉婭,你怎麼了?”一個盤着栗色頭髮帶着眼鏡的女孩捅了自己的朋友,當然這個朋友也沒有認識多長時間。從今天來到盧比楊卡報道開始,這位十分漂亮的朋友神色和平時一點也不一樣。
“沒,沒什麼!”被驚到的瓦莉婭神色有異的回答道,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和上次見面相比,這個男人似乎沒什麼變化,但是從剛剛他擡手腕看錶的距離中,能看出來時間還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痕跡,至少他的視力已經很差了。
晚上回到宿舍的瓦莉婭拿出來一張已經泛白的紙,上面什麼都沒有,只有克格勃主席令的印章,她努力學習的同時,也不能否認這個印章的作用。思緒一下子回到了在烏克蘭的那天,那次被教育直接改變了她的命運。第二次見到這個男人,小女孩的心思一下亂了……
“阿歷克塞,你們做的眼鏡有問題,再戴一段時間我就瞎了。”拿着手機的謝洛夫頗有後世你不給返錢我就給你差評的樣子,“你克服一下吧!”阿歷克塞懶洋洋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