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先進來的女人就是那個身穿櫻花花色和服的女人,跟在她身後的三名和她打扮得差不多的女郎,不過年齡要小很多,身上也是穿着各種花色的和服,在燈光下可以很清楚的看見衣服上細緻的紋路,艾飛雖然不大懂得和服的優劣,也大約猜得出來,這種衣服的價格一定不會便宜!
思考間,幾個女郎邁着小碎步來到男人們的身邊,躬身行禮:“晚上好!”
“唔,晚上好。”長谷川和江上有滿大模大樣的和身邊的女郎打着招呼,順手拿起了酒杯,喝了一口。
艾飛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種所謂的日本藝妓,一時間大覺有趣,眼睛仔細的在爲首的媽媽的臉上尋找歲月風塵的痕跡,最後他還是失望了,也不知道對方是包養有方還是粉彩塗抹得太厚,總之他甚至連對方的年紀都看不出來!說她40歲以上也可以,說她30出頭也不能算錯。不但容貌上看不出來,在對方的一舉一動中,也是充滿了高貴和典雅,每一個動作都充滿的旋律感,似乎像是在舞蹈多於在服侍客人。
“嘻嘻!”江上有滿一聲怪笑,讓他的精神恢復了過來:“看得出來,艾飛君對於這一次的媽媽確實是很有興趣呢!只是不知道媽媽對我們的年輕人有沒有足夠的興趣呢?”
被稱爲媽媽的女郎微微一笑,完全不拿男人的挑逗當回事,一轉身從旁邊拿過三絃琴,放在自己的腰間,就這樣彈奏起來。
“呵呵……”身邊傳來的微笑聲讓艾飛驚覺,原來,自己的身邊也多出了一個打扮得如同戲臺上的人物一樣的藝妓。艾飛臉一紅,趕緊低頭端起了酒杯。
這些藝妓都是在風塵中久經戰陣的,一看就知道,這個年輕人大約還是個‘雛’,不要說是結婚,恐怕連女人的手都沒有怎麼牽過!對於這樣的人,她們自然有自己的處理方法:“讓梨子來。”坐在他身邊的女孩兒輕巧的拿起酒壺,爲他倒滿了酒,端到他的手邊。
聞着散發着催情味道的體香,看着嬌媚的藝妓依偎在自己懷中,聽着根本聽不明白的日本民謠,艾飛簡直要沉醉其中了!突然一陣壞笑聲傳來,他偷眼看去,老天爺,日本人喝酒之後放浪形骸果然不假:江上有滿和懷中的女孩兒竟然玩起了‘皮杯兒’的遊戲,一縷酒液順着江上的下巴淌下,那個女郎毫不猶豫的彎下腰,用舌頭舔舐着。
再看向長谷川,他的情況卻要好很多,一隻手摟着藝妓的腰肢,在後者的耳邊低聲說着什麼,藝妓臉蛋暈紅着,在他的懷抱中扭股糖似的挑逗着,長谷川深深地吸了口氣,也不知道被人碰到了什麼地方,仔細一看,原來藝妓的一隻手已經在餐桌的遮掩下伸進了他的褲襠之中,從他的表情來看,很是滿意藝妓對自己的服務呢!
看着眼前的這一幕,艾飛也覺得小腹火起,卻又覺得如果就這樣和對方苟合,有點不大妥帖,正在猶豫間,身邊的梨子小姐微微一笑:“艾君是第一次來吧?”
“呃……是的。”艾飛俊秀的臉蛋一紅,說話也不及和江上等人聊天的時候那麼流利了。訥訥了半天,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叫梨子的女孩兒把手放在他的胸膛上:“唔,好健康的心跳呢!”
“是嗎?”
“…………”梨子沒有回答,手沒有從他的胸膛上移開,只是逐漸下滑,慢吞吞的向着小腹移動。艾飛一把抓住了她:“你……?”
梨子滿臉都是驚恐:“您不喜歡梨子的服務嗎?”
“不是不喜歡,只是我不大習慣。還是喝點酒吧。喂,江上君?”
江上有滿百般不情願的從愛子的衣襟間擡起頭來:“什麼?”
“你……”艾飛又是好笑又是好氣的看着他一臉的胭脂印記:“江上君,我們喝酒啵?”
“喝酒?在這樣的時候?”江上有滿就差罵街了,眼神中一片慍怒,弄得艾飛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那好吧,如果江上君還想勾連的話,請允許我告辭了。”
“誒?”江上有滿似乎清醒了一點,追到了門口:“艾君……您真的不需要嗎?”
“別讓我耽誤了您的享受。”艾飛微笑着和他打趣:“春xiao一刻呢!”
“既然艾君這麼說,那麼,我就不客氣了。”
走出奇異料理店,感受着迎面吹來的秋風,艾飛收緊了大衣的領口:通過江上有滿的從中聯絡,自己已經得到了目前最需求的學童社,相信只要有了學童社的銷售網絡,下面的事情應該會容易解決得多吧?
一路胡思亂想着,他回到了家,還沒有進門,就聽見狗兒的大叫:“汪汪!汪汪!”
“閉嘴!你個狗東西,幾天不見,連主人也不認識了嗎?”
“嗚嗚嗚!”狗東西也很快認出了主人,不再吠叫,而是繞着他的大腿廝磨起來。
“是小艾君嗎?”
“是的,我回來了。”走進玄關,脫下鞋子放好,艾幸子已經拉開了燈光,房間中一片光明,艾幸子和丈夫身穿貼身的睡衣站在臥室門口正在向他打着招呼。
“怎麼,喝酒了嗎?要不要茶水?”
“是啊。和江上君喝了一點,不用擔心我,您和爸爸先休息吧?哦,不用了。”
“嗨伊!”艾幸子微笑着看着兒子的影子在燈光下拉出長長地黑暗,突然想起來了:“哦,今天酒井君有來過。”
“是嗎?他有說是什麼事嗎?”
“似乎是關於什麼人辭職的事情。聽他說,請小艾君明天到公司去一次,有一些事情要求小艾君當面決定。”
“唔,我知道了。那麼,晚安。”
“呃……”
艾飛把風衣掛好,回過頭來:“怎麼,還有什麼事嗎?”
艾幸子推了丈夫一把,後者不進反退,看他的樣子,似乎對與兒子交談感覺很畏懼,女主人無奈的瞪了他一眼,只得代表他發問:“小艾君,爸爸和媽媽有件事想和您說。”
“您?”艾飛微笑起來:“和我,你們的孩子說話也用得到敬語嗎?”
“…………”
“好吧,您和爸爸有什麼問題?”
“小艾君,本來關於……因爲畫漫畫得到的收入,我和爸爸都是什麼處置的權利的,本來就是小艾君自己賺來的嘛!但是,一次性花費這麼大,似乎也應該和父母親報備一下吧?”說話間,夫妻兩個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
“是因爲這個啊?明白了。”艾飛點點頭,自顧自的在榻榻米上坐定:“媽媽,爸爸,關於這件事,確實是我的錯誤,應該按照媽媽說的那樣,和您們報備一下的。其實,我可以在三個月的時間中獲得這樣的收穫,在很多人看來——當然,可能也包括爸爸媽媽——都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但是實際上,這樣的經營方法和收入只是按照經營理念中的一種最基礎的,被稱爲‘一對一’的簡單的經營方法,距離我的要求和預期能夠達到的目的還有很長的道路要走……”
他本來還想繼續說下去,卻看夫妻兩個都是滿頭霧水——很明顯,兩個人對他口中的名詞一個也聽不懂,只得半途停下來給他們解釋:“所謂的一對一模式就是指我在漫畫社還沒有成立起來的時間裡,通過自己的勞動,在每月的固定時間,把新出版的雜誌給全市的二十幾個代銷點送過去的經營方法。這樣的一種方法註定了雜誌的銷量不會很大,這是因爲第一,我沒有那麼大的資金,作爲可以在全國的範圍內引起讀者興趣的廣告類宣傳,第二,我根本也沒有那麼大的關係網,讓我的雜誌可以送到全國各地。所以,這就註定是一種近乎手工作坊式的銷售代理方式。”
艾豬太郎不愧是在大公司任職的,立刻就反應了過來:“而小艾君得到學童社,就可以解決這方面的問題嗎?”
“最起碼是在極大的程度上緩解了因爲作品走不出東京市而帶來的困擾。我事先做過調查,學童社的銷售網絡已經遍及關西地區,諸如箱根,福岡,橫須賀等大型城市現在都有固定的客戶羣,而關西地區,例如大阪,名古屋,京都等地,都會由我的合作伙伴功德出版社負責,所以說,在未來不算很長的時間裡,《JUMP》在全國的銷售份額絕對可以達到一個令所有人吃驚的數字!”
“那麼……”
“什麼?”
“我和爸爸能不能知道……?”
“1450萬。”不等艾幸子把不好意思問出口的問題問完,他就給出了答案。
“啊?”夫妻兩個大吃一驚:“怎麼這麼多?”
“這只是先期付給原來的老闆的價錢,在未來的三個月時間裡,還要追加30%的款項,等三個月過去,學童社才能算真正的屬於我!否則的話,三個月之後,學童社還是原來的老闆的。”
“啊?”夫妻再一次吃驚非小:“那……錢呢?就算是白白浪費了嗎?”
艾飛傲然一笑:“爸爸媽媽,可能你們還沒有注意到,你們的兒子從來就是一個可以創造奇蹟的男人呢!”
看着兒子洋洋得意的樣子,夫妻兩個像不認識他似的,相視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