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趙碩的堅決,同時也認清了他的嚴峻形勢,霸下靈性嘆息一聲,便也是在他腦海中說明道:
“吾畢竟乃是靈性,對領域其實只是一知半解,便盡皆告知於你,看你能否有所觸動吧。”
聽得霸下靈性鬆口,趙碩又拼下一劍後,雖說傷勢已快到吐血邊緣,卻仍是爲之一喜,傳遞念頭哈哈笑道:
“老烏龜,俺洗耳恭聽!”
霸下靈性同趙碩接觸越深,也越爲他折服,到現在已少有鬧彆扭之時,此刻也是毫不耽擱道:
“構建領域如同搭建房屋,需要以天道當做支撐領域的樑柱,但只有觸及本質的天道,方能作爲合格的樑柱,而用來構建領域的天道越多、天道觸及的本質越深,構建出的領域也才越牢固。”
“此外,既然構建領域需以天道爲樑柱,那麼便要有樑有柱,故而最基礎的領域,至少需要兩條觸及本質的天道,便如眼前李元施展出的這個領域,現在便可看出威嚴和尊貴兩種屬性。”
霸下靈性的講解雖說粗淺,但也極爲形象,可它說及此處,卻是頗有幾分氣餒之感道:
“小子,你還是專心對敵好了,既然構建領域至少要兩條觸及本質的天道,那麼你雖有一條天道本質壓陣,此刻也無論如何都無法構建領域了。”
聽得此言,趙碩眉頭一皺,但也正在這時,李元又向他射出了一道劍光,他在激發乾坤筆鋒芒抵擋後,傷勢積累之下,面上一片病態潮紅,終忍不住便要吐出血來。
不得不說,聯繫霸下靈性此刻這番泄氣說話,趙碩的模樣便如受到了打擊一般。
但也便在稍後,卻見他喉頭一動,將那口鮮血吞嚥了下去,面上神情重歸自然,傳遞念頭笑罵一聲道:
“老烏龜,快將構築領域的根本方法說清,少來這般囉囉嗦嗦,俺還是那句話,既然俺還未嘗試構築領域,你焉知俺不行!”
很明顯,聞聽趙碩此言,霸下靈性有了一些錯愕,但它在愣了一刻後,還是把話說清道:
“照吾看來,領域無非是將兩條以上的天道放到體外,構成想要的形狀,其它方面有無需要注意的地方,便並不如何清楚了。”
正如霸下靈性此前所說,它畢竟只是靈性而已,對領域的認識,只是依靠非凡的見識、做出的自我理解,顯得極爲模糊,而且頗有似是而非之感。
但即便如此,趙碩聽得霸下靈性的這番言論後,目光微微閃動之際,卻仍似思有所得一般,心頭沉吟道:
“構築領域……如搭建房屋……要有樑有柱……”
然而也便在這時,卻見李元再次捏出一個手印,身上突然騰出一道黑光,轉瞬融入他的領域中,繼而便見領域在放出威嚴氣勢、尊貴帝氣外,又多出了一種森嚴氣度,而他的實力也隨之再行提升少許!
很明顯,李元此刻構建領域的天道,已由最基礎的兩條增到了三條,而他此前一直未將第三條放出,是因他此番畢竟沒有完全復生,動用的實力越強,復生的時限越短。
不過,眼見趙碩傷勢已加深到吐血的程度,李元便也有了一鼓作氣之意,當然捨得放出第三條天道來,卻見他在此刻哈哈笑道:
“小子,朕絕不會讓你將大唐國滅亡,且看你還能支持多久!”
說話間,李元再次劈出了一道更強的劍光,讓趙碩傷勢更爲加重!
然而雖說李元實力再行提升、體內傷勢更爲加重,趙碩面上卻仍無半分緊張,反在此刻現出了喜色,目光落在李元的領域上,口中喃喃道:
“原來如此,看來構建領域最關鍵的一點……便是要把樑柱排列整齊、使不同天道保持平衡,方能讓領域牢固,不至出現崩塌吶……”
卻見在趙碩眼中,李元放出的半透明領域光罩上,浮動着威嚴氣勢的金色、尊貴帝氣的紫色、森嚴氣度的黑色,雖說色澤不一,但看來極爲均勻、便似融爲一體般,也難怪趙碩突然有了那般領悟。
而此刻趙碩的喃喃自語雖說輕聲,但李元仍是聽得了清楚,微微一訝後,卻是放聲大笑道:
“小子,莫不成你想構建領域扭轉局面?可笑!便是你看出構建領域的關鍵,又哪有合格的天道使用?便是你有合格的天道使用,又哪有時間摸索如何平衡?要知道,朕初次構建出最基礎的天道,也用了一年之久!”
所謂世上絕無兩片相同的樹葉,天道包含萬物之理,林林總總便如樹葉般數不勝數,如此,除開真正領悟了本質的天道外,幾乎沒人能對兩條不同的天道、有着完全相同的領悟程度。
這般情況下,應用兩條領悟程度不同的天道,構建出完全平衡的領域,難度便如把清水和墨汁同時倒在一起、卻需直接達到一個特定的濃度般,需要無數次的嘗試才行。
正因爲此,趙碩表現出臨陣構建領域的心思後,也難怪霸下靈性此前推推阻阻,而李元此刻又嗤之以鼻。
但趙碩現在卻並未在意李元態度如何,而是突然停在了原地,開口微微笑道:
“高宗陛下,構建領域的難度,俺可以想見,但凡事總有例外,不是嗎?”
說及此處,卻見趙碩腦後功德金輪嗡嗡旋轉間,身周無盡功德金花飄飄灑灑,均勻覆蓋在了李元的領域之上,散發出了莊嚴梵音和美妙香氣。
眼見這般情況,李元爲之一愣,並未立即發動攻擊,只是疑惑不解的看着這般景象,想要弄清趙碩意欲何爲。
但在下一刻,李元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便是覆在他領域上的那無盡功德金花,在眨眼之間,竟爾突然轉黑了一半——
並非一朵爲金、一朵爲黑,而是同一朵花之上,花瓣一片爲金、一片爲黑,甚至連個中花蕊,也是一支爲金、一支爲黑,每一朵花,都是如此純粹均勻的半金半黑!
那是聖潔的金色,那是邪惡的黑色,但這兩種截然相反的色澤,此刻卻出現在了每一朵花之上,看來好似渾然天成,自然得沒有半分瑕疵。
而在功德金花發生這般變化的同時,其散發出的莊嚴梵音和美妙香氣中,又匯聚了蒼涼輓歌和濃烈血腥,雖說本應格格不入,實際卻是水*融。
“莫非……”
見得了這般變化,李元心頭雖說滿是匪夷所思之感,但總忍不住往那一方面去想,而趙碩此刻卻是拿眼向他看來,繼而微微一笑道:
“高宗陛下,構建領域,好像不算太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