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天站在高高的金鑾殿殿門外,自將剛纔景象看得分明,眼見趙碩展現了同境界無敵的實力,心中的驚駭可想而知,但旋即面上神色卻是更顯猙獰,口中厲聲道:
“趙碩,便是你再能打又是如何,朕麾下有上萬將士,你終究沒有活命的可能!”
但趙碩卻並未理會李牧天的說話,也沒有去管身後和左右兩側急速接近的攻擊,而是腳下毫不停留,趁着擊滅前方諸多攻擊的空當,一頭扎入了面前大唐國將士陣列之中!
這些大唐國將士的攻擊已被趙碩擊滅,但他們回氣的速度,比之趙碩相差何止無數,便是趙碩已用乾坤筆寫出一橫、再將方天畫戟揮舞一記,他們也仍未能發出第二波攻擊來。
這般情況下,卻見趙碩手中方天畫戟猛然橫掃,只聽得一陣骨折肉裂聲傳來,那些個大唐國將士便如被鐮刀割過的稗草,齊刷刷倒下一片!
然而這般還不算完,趙碩將方天畫戟橫掃之後,緊接又是身隨戟走,突入那片清掃出來的空當中,方天畫戟百獸齊吼聲中,擋者披靡!
若說虎蕩羊羣、狐入雞舍,莫過於趙碩此刻衝入大唐國將士中的景象,不過李牧天心頭驚駭已過,見得趙碩在大唐國將士陣列中左衝右突,卻是破口大罵道:
“趙碩,你這廝好是奸詐,竟敢拿朕麾下將士當做屏障!”
正如李牧天口中喝罵,趙碩這般衝入大唐國將士陣列中後,雖說所過之處如被兇獸踐踏,留下了一地的血肉糜碎,但因他衝殺着實太快、大唐國將士實在太多,故而他身周始終圍滿了大唐國將士。
這般情況下,趙碩身旁的那些大唐國將士,當真成了他最好的人肉盾牌,其他大唐國將士在不想誤傷位同伴的情況下,只能取消原本從左右及後方射向他的攻擊。
而在這時,趙碩聽得李牧天的喝罵後,卻是又將方天畫戟猛然一搠,狂猛的威能傾瀉而出,把面前數個大唐國將士刺成一串,方纔長笑一聲道:
“陛下,俺情願被你說成奸詐,也不願當個原地禁受攻擊的傻子,何況俺先前早就說過,人多勢衆有時並非好事!”
話語間,趙碩又將方天畫戟輕輕一震,便聽得在百獸齊吼聲中,串在方天畫戟上的數個大唐國將士,盡皆炸成了肉碎!
不得不說,趙碩沒有給這些大唐國將士留下全屍,顯得頗爲殘忍血腥,但此番他面對的乃是上萬大唐國將士,便是挨個砍頭也要砍上半天,故而他只有以最簡潔的方式殺敵,才能儘量爲他贏得生路。
但要知道,簡潔往往即是殘暴和直接,將那些大唐國將士震成肉碎、耗時比將方天畫戟從他們體內抽出要少、且便於繼續施展攻擊,趙碩此刻的殘忍,只是沒有多餘選擇罷了。
而李牧天聽得趙碩口中說話,又看得大唐國將士在他的衝擊下、根本便無一合之敵,一臉鐵青之際,牙齒緊咬得幾乎碎裂開來,聲音便似從牙縫中冒出一般道:
“衆將士聽令,朕要你等不顧傷亡,極力壓縮趙碩衝殺範圍,凡是靠近他身旁之人,便是下一刻被他擊殺,也要想方設法攻擊到他,憑着此間上萬將士,此獠最終便是不被殺死,也會被活活累死!”
眼前上萬大唐國將士雖說久經訓練,且戰鬥慾望依然強烈,但因從未演練過如何應付眼前局面,此刻不僅被衝殺得陣型大亂,甚至根本不知該如何攻擊,更使趙碩如入無人之境一般。
正因爲此,李牧天的語氣雖然陰狠怨毒之極,但箇中的無奈意味,卻是誰都聽得出來,而這般完全以數量將趙碩堆死的命令,也可說頗有委曲求全的意味。
當然,有明確的命令,終究好過讓場面繼續混亂,卻見在李牧天話音話下之後,場中大唐國將士又是齊聲發喊,繼而便齊齊向趙碩蜂擁靠攏而來——
不管下一刻是否會被趙碩殺死、也無論能否立即攻擊到趙碩,先行靠攏再說!
這般情況之下,趙碩剛剛殺掉面前的大唐國將士,身形還未順勢衝出,前方便又有大唐國將士靠攏,將他的活動範圍牢牢壓縮,使他只能待在原地,應對左右及後方之人發動的攻擊。
趙碩終究不是魔神羅剎那般的四頭八臂,衝殺範圍被這般限制之後,所受壓力登時倍增無數,終於出現了顧此失彼的狀況——
卻見此刻,趙碩方天畫戟剛剛橫掃而出,將面前數個大唐國將士斬爲兩段,但與此同時,他前方又出現了大唐國將士封堵,身後更有數個大唐國將士,揮出手中元兵劈中了他的後背!
幸好趙碩回氣的速度快捷無倫,在後背被劈中的同時,體內元氣便徑直全力自發護體,同時劈中他的那幾個大唐國將士,也正好是被壓制元氣境修爲的士兵。
如此,那幾把劈中趙碩後背的元兵,在剛剛破開皮膚、即將切割入體的一瞬,便被趙碩體內元氣彈了出來,同時先行透入趙碩體內的元氣,也被一同消弭於無形。
不過,這幾把元兵造成的傷害雖說不大,但開戰以來,大唐國將士終究首次傷到了趙碩,一時不由歡聲雷動,李牧天更是發出一陣狂笑道:
“趙碩,這只是一個開始,此後你的身上還會繼續添上無數傷口,便是並不致命,也會讓你最終活活流血而死!”
然而便在李牧天的狂笑聲中,趙碩將方天畫戟揮舞成一片狂猛光影,繞體團團一掃之下,將身週數丈的大唐國將士盡數擊殺,在他人還未及補位之際,仰天長笑一聲道:
“李牧天,且莫得意太早了!”
長笑聲中,趙碩上身衣衫猛然炸裂開來,露出黝黑精壯有若鐵鑄的身軀,以及後背處的幾道傷口,那幾道傷口雖說只是切開皮膚,但因極爲狹長,看來還是頗爲可怖。
然而,便在這幾道傷口暴露在衆人視線中的同時,於還未流出鮮血之際,竟爾急速生長出了無數鮮嫩肉芽,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癒合起來,轉瞬恢復如初,再看不出絲毫傷痕!
這般景象的震駭力度可想而知,趙碩身周的大唐國將士,雖有彼岸丹帶來的兇性、還有大唐國曆代先帝帝氣激勵護持,一時也不禁木然當場,並未繼續靠攏,被位置靠後而*的大唐國將士一擠,在趙碩身周造成一片混亂。
但李牧天此刻卻並未理會這片混亂,他也將趙碩傷勢瞬時復原的情景看得分明,目中滿是驚駭之際,口中失聲喃喃道:
“肉身瞬時復原……這須得多麼龐大的氣血,才能帶來如此旺盛的生命力啊……”
而正當李牧天爲之驚駭難當之際,卻見趙碩又是哈哈一笑,就那般赤着上身,將手中方天畫戟猛一揮動,把寒芒閃爍的戟刃對準李牧天,口中暴喝一聲道:
“李牧天,你到底要執迷不悟到何時?俺勸你儘快認清現實,早點束手就擒,同俺到地面澄清陵墓真相,莫讓此間將士再做無畏犧牲!”
聽得趙碩口中這聲暴喝,又見到場中突然轉變的氣氛,便是那些位置靠後的大唐國將士,也依稀明白髮生了什麼,盡皆將視線投向李牧天,停止了繼續靠攏,使趙碩身周混亂平息,場中漸歸一片靜默。
也就在這片頗顯沉重的靜默中,卻見趙碩微微一笑,好似等待李牧天的回答一般,將方天畫戟收回身側,戟杆尾端再次輕輕頓於地面,發出一聲鏗然聲響,動作看似隨意,氣勢威武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