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現在已經和寇馨兒達成了協議,自然是冰釋前嫌,趙碩甚至親親熱熱將她送到了山腳方纔回返。
待回到山頂,趙碩卻看到全知道燒包無比的將那荷包掛在腰上,不由得一頭黑線。
這荷包顏色鮮豔,上面繡着花瓣,精緻華美,一看就知是女子使用,偏偏全知道又是一個無論外形還是舉止,都猥瑣無比的“奇男子”,被他掛在腰間,比他那頂尖尖的綠帽子還要扎眼。
“豬弄的,這老全不會只是因爲看上了這個荷包,就故意攛掇俺,平白讓俺損失了一瓶丹藥吧,若是如此,俺定要將他那所謂的俸祿扣發一年。”
想及此處,趙碩清咳一聲,面上帶着些好奇道:
“老全,荷包給俺看看,俺不信這寇馨兒身上還有多少好東西。”
全知道正自一臉滿足,聞言立即警覺的捂住荷包道:
“殤使,一個荷包而已,有什麼看頭。”
趙碩看全知道的樣子,便哪裡會相信這般謊話,冷笑一聲,淡淡道:
“原來只是一個荷包而已,那俺也不看了,不過俺記得寇馨兒原本想給殤中弟子一人一瓶丹藥賠罪的,也不知如果他們知道這些東西,全被全糾察用一個荷包換了去之後,會有什麼想法。”
全知道聞言頓時冷汗直冒,他能夠在殤中橫行無忌,除了自身是元氣境外,和蘇東蘇西兩兄弟的鼎力支持是離不開的,而如果趙碩真這麼一說,可以想到的是,殤中弟子羣情洶洶那是毋庸置疑,就連蘇東蘇西兩兄弟,也肯定會收拾他。
想到人人背棄之後的悽慘後果,全知道強笑道:
“殤使,不帶這麼玩的吧,我記得寇馨兒原本只是想要拿一瓶丹藥出來的,怎麼成了一人一瓶了。”
趙碩的面上寫滿憨厚誠實,聞言露出極爲濃厚的詫異之色,訝然道:
“難道俺真記錯了?俺也記得你似乎也說過,這荷包是寇馨兒身上最好的東西,難道俺的記性當真這般差了?”
話說到這份上,全知道當然也知道無法糊弄得過趙碩,哭喪着臉將腰上荷包解下,依依不捨的遞給趙碩道:
“殤使,裡面的東西你看上了儘管拿走,可得把荷包還給我老全啊,你已經有殤使令符了,何必和我來搶這玩意兒呢。”
趙碩輕嗤一聲,略略有些不屑道:
“一個荷包而已,給你又有什麼要緊,但俺的殤使令符和這荷包有什麼關係?”
全知道面上的沮喪在瞬間斂去,兩眼放光道:
“殤使,你老金口玉言、一言九鼎、一諾千金,這荷包今後可就是我老全的了,我給你說了這其中玄機,你也不許再找理由給我弄走了啊!”
趙碩將荷包拿在手裡,打開來卻是空空如也,翻找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所謂的玄機,也實在看不出這東西和殤使令符有什麼關聯,又看到全知道的着緊樣子,只能無奈道:
“你放心便是,俺看過了之後,自然還你。”
全知道拍拍那盡是排骨的胸口,這才露出放心模樣,討好笑道:
“殤使寬厚仁義,自然不會昧了我們的東西,這荷包其實是一個儲物袋,也沒啥特殊的地方,能裝的東西遠比不過你的殤使令符。”
趙碩一愣,卻是訝然道:
“儲物袋?那又是什麼東西,俺的殤使令符難道也是儲物袋?”
這次輪到全知道神色古怪,但他卻並沒有直接回答趙碩的問題,只是神神秘秘道:
“殤使,你激發元氣試試。”
趙碩見全知道面上模樣,便知道他可能問了一個較爲常識性的問題,奈何他修煉以來,幾乎都是一人獨自探詢,雖說也遇到了一些得天獨厚的機緣,但見識究竟不足。
“豬弄的,不知道這些又不算丟人。”
趙碩嘀咕一句,依言激發了元氣,卻是感覺到手中荷包輕輕一震,意識中便浮現出一個七八尺見方的空間來。
“這是……這難道纔是這荷包的真正空間?”
趙碩眼中露出一絲驚訝,這空間的角落之中,擺放着不少的瓶瓶罐罐,還有一些雜物,趙碩甚至從中看到了女子梳妝用的銅鏡、木梳等等。
聯想到之前全知道的話語,趙碩一下便反應過來,這個遠遠大於荷包本身的空間,纔是這荷包的真正面目。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趙碩心念一動,手中便出現了一個瓷瓶,打開來就傳出一股熟悉的藥香,正是他極爲熟悉的培元丹。
“這小娘皮看來極受金殤主重視,她將這儲物袋連帶丹藥一起給我們,竟然一點也不心疼,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全知道卻突然有些憤憤然的罵了一聲,又吐口唾沫道:
“丹藥也就罷了,儲物袋卻是極爲難得,只有各殤核心弟子才能擁有,我老全做了這麼多年生意,一直想換一隻儲物袋回來,也沒見哪個肯換,這小娘皮這般輕輕巧巧便給了我們,真是財大氣粗。”
趙碩目光一閃,也不說話,任全知道在那罵罵咧咧的發泄着心中的不平衡,卻是自顧自的從懷裡摸出了一個寫着欲字的銀色令符。
這令符四四方方,上面綴着金色絲線,看着便極爲華美,正是當日夏一塵交給他的殤使令符,趙碩將其握在手中,再次激發了元氣,他的意識之中,便又出現了一個足有七八丈見方的空間。
“果然,全知道沒有瞎說,這殤使令符的確也有儲物袋功用,而且比那荷包好出太多,難怪那天夏掌門說過,這殤使令符還有妙用,大概是因爲那時俺還未到元體境,沒有元氣,因而也就沒有點明瞭吧。”
趙碩之前只用這令符打開過欲字殤中的一些禁制,卻是到現在才知道,這令符還有儲物功用,而且,只要看到全知道對那荷包的着緊模樣,趙碩便也能想到,這儲物功能,的確是珍貴而又稀少。
想想也不奇怪,修煉之人所需的東西本就雜亂而貴重,如果不隨身攜帶,既不方面,又不讓人放心,但是隨身攜帶的話,如果數量太多,重量太大,必然又會影響到戰鬥,卻是難以取捨,這儲物袋便能很好的解決這一矛盾。
因此,在想通了這一環節之後,趙碩也不再猶豫,便將孫瑟獎勵給他的丹藥、短刺以及其他一些雜物,通通放入了令符空間之中,又將那個荷包之中的瓶瓶罐罐取出大半一起放入,方纔將荷包丟還給全知道,淡淡道:
“寇馨兒肯將這儲物袋交給俺,是有求於俺,如今俺將這儲物袋給你,還給你剩下了一些丹藥,便算是將你之前提的俸祿一起發放了,今後可不得再提。”
全知道朝思暮想的儲物袋到手,便已經極其心滿意足,又看到趙碩甚至給他留下了一些丹藥,便更是喜出望外了,哪裡還在意什麼俸祿,歡天喜地的答應了一聲之後,便又將荷包燒包無比的掛在了腰上。
趙碩將殤使令符貼身藏好,卻是沒有在意全知道的舉動,只是目光閃動,暗道:
“就連儲物袋都這般珍貴難得,俺的殤使令符,想來也更是好了無數倍,如果七殤魔門真不重視俺,根本不需任何理由,也不需要在意俺的感受,只管將俺踢到了欲字殤中作一個普通弟子便是,又何必給俺這個名不副實的殤使職位,還貼上一個這般難得的殤使令符。”
趙碩原本以爲,七殤魔門將他一腳踢到這欲字殤中,又安排了一個名義上的師父,根本便是發配打壓,但自他了解了這殤使令符的價值之後,他便意識到,這其中,可能還有他不知道的因素在內。
但趙碩想了片刻,卻也只能無奈放棄,這本來就是夏一塵借題發揮的一個舉動,而且還有着更深一層的考慮,不瞭解相關背景,他又哪裡能夠輕易想到這背後玄機。
回過神來,趙碩將心事暫且放到一邊,卻是看到全知道偷偷的向外摸去,不由得奇道:
“老全,你這是幹什麼?”
全知道頓時一震,慢慢回過身來,乾乾的笑道:
“殤使,你不是罰我面壁思過一月麼,現在諸事已了,我便思過去了。”
趙碩只見到全知道眼神躲閃,面帶驚慌,便清楚這全知道心頭定是有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冷笑一聲道:
“俺纔不信,你怎麼可能這般自覺。”
全知道尷尬一笑道:
“殤使你看錯我老全了,我老全是風紀糾察正使,自然是以身作則,定會面壁到密境開啓之後纔出關。”
說到此處,全知道卻是面上突然一驚,慌忙打了個哈哈道:
“殤使,天色不早,你早些休息,我馬上去面壁思過了,你放心,在這段時間裡,我定會好好制定一部殤規出來,今後定將他們整治得死去活來。”
趙碩面上卻是突然浮現出了古怪的笑意,直盯着全知道的眼睛,緩緩道:
“老全,別忙着走,俺還沒有問你,這密境究竟是怎麼回事,如果其中真有寇馨兒所說的那般好處,爲何俺在表示想重新振興欲字殤時,你也只是推說難度巨大,卻不曾對俺說過?”
趙碩這句話說完,全知道面上的表情便是變化不停,最後竟突然放聲大哭道:
“殤使,你老行行好,就放過我吧,我不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