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山河硯與人皇筆共同認可,成爲這兩件人族神器之主,便可被天道承認爲人族皇者,執掌山河、號曰人皇,某種程度上而言,甚至壓過人族出身的天帝一頭。
正因爲此,趙碩見山河硯看向了他、並將他稱作未來人皇,不由滿面震驚,心頭止不住的抽緊道:
“李牧天說明俺的巨大潛力,是爲讓俺變成天帝的眼中釘、肉中刺,山河硯現在又說俺是未來人皇,更可謂將俺往火坑裡推!它這般說話到底所爲何故?況且人皇筆不是早就折斷了麼?”
人皇需要山河硯與人皇筆共同認可產生,而人皇筆的確早已折斷於東海歸墟,按理說世間將再無人皇產生。
但山河硯似乎知曉趙碩心頭的疑惑與震驚,點明他是未來人皇的同時,卻是傳遞念頭道:
“小子,老夫是在幫你,切莫胡亂拆臺,有什麼問題下來再說!”
其實趙碩知曉山河硯不至於害他,只是想不明箇中緣由罷了,此刻聞言之後,也只能暫時將疑惑按捺,等待事情的下一步發展。
而不光趙碩爲山河硯的說話疑惑,天帝此刻也是訝異無比,電光縈繞的天帝之眼瞳仁一轉,便又緊緊盯住了趙碩,悶雷翻滾之際,飽含怒氣而又帶着重重疑惑道:
“山河硯,便連本天帝當初也未得到你與人皇筆的認可、從而加冕人皇,這隻螻蟻又何德何能,竟能入得你眼?”
山河硯面對天帝的怒問,卻很是從容不迫道:
“啓稟陛下,我與人皇筆並非開口便能認可人皇,只有受到天道的冥冥指引方能確認,故而即便我與人皇筆當初對陛下很是欣賞,也無法認可陛下爲人族皇者。”
說到此處,山河硯卻是伸手指了指趙碩,開口說明道:
“而眼前這人姓趙名碩,他此前徹底拆穿李牧天的底細時,我就得到了天道指引,知曉他便是爲天道認可的人皇之選!”
山河硯及天帝的對話,自然極爲場中衆人關注,衆人聞聽山河硯說明原委,不由齊齊驚歎一聲,目光復雜的看向了趙碩。
而在衆人的注視中,趙碩卻是微微一怔,心頭無比疑惑道:
“莫非天道因俺數次破壞魔族大計,便認可了俺爲人族皇者?但俺破壞魔族大計,根本原因是彌補放出摩妤婕的過失,功過相抵之下,又哪有資格當什麼人皇?”
天道蒼茫,趙碩此刻當然想不明當中緣由,卻聽得一個炸雷猛然響起,天帝的怒氣隨之高漲道:
“山河硯,當初于歸墟抵禦域外天魔時,人皇筆便被域外天魔的頭領折斷,這般情況下,便是你得了天道指引,這世間也不會再有人皇產生!”
天帝乃人族出身,雖爲當世至尊,卻非人族皇者,可說美玉帶瑕,並不如何圓滿。
如此,天帝的怒氣並非只針對山河硯,更滿含對趙碩的妒恨,盯着趙碩之時,眼中直欲凝出萬千閃電長矛,將趙碩刺個千瘡百孔。
趙碩當然感受到了天帝的怒氣,爲之苦笑不已的同時,心下卻是雪亮道:
“人皇筆被那域外天魔的首領折斷,看來果是中了天帝的算計,目的只爲防止人皇產生、免得某種程度上被他人壓過一頭,這天帝果然並非善類!”
那域外天魔的頭領曾經說過,人皇筆是被天帝蠱惑,方纔與他死命糾纏、以至於被他折斷,當時趙碩還有些將信將疑,現在看到天帝的反應,心下卻是肯定了這點。
不過這點暫時只是題外,此刻山河硯在天帝的怒火之中,卻仍是一派胸有成竹,向天帝之眼再施一禮道:
“稟陛下,人皇筆當初被域外天魔的頭領折斷後,雖說連筆身都被完全摧毀,但靈性卻受到融入天道的倉頡聖人庇佑,並未完全消散,現已開始重生。”
趙碩聞言一呆,心頭已是隱隱有所猜測,果然見到山河硯再次看向了他,目光頗爲複雜道:
“小子,將你先前準備使用的那支筆拿出來吧!”
山河硯明顯說的是乾坤筆,此前李牧天指使衆人衝擊趙碩時,趙碩曾取出乾坤筆、欲待將衆人盡數殺死,不過在一念爲仁後,他便放棄了這般想法,但乾坤筆卻也因此被山河硯看在眼中。
而趙碩聞聽山河硯所說,也知他的猜測不差,心頭不知是哪般感覺,只是暗地裡嘆息一聲道:
“乾坤筆中孕育的靈性,果然源於人皇筆的殘餘靈性,這麼說來,山河硯對俺表示了認可,人皇筆更在俺的身邊重生,難道俺真是爲天道認可的人皇之選?”
人皇筆折斷後,殘餘靈性化作無數銀白色的“縛”字,將欲待復生的域外天魔鎖在歸墟,而趙碩自歸墟脫身後,便發現乾坤筆已徹底復原,當中有一團銀白的靈性孕育,現在這般看來,其果然源於人皇筆的殘餘靈性。
想明這點的同時,趙碩也是按山河硯的吩咐,將乾坤筆取了出來,卻見山河硯招了招手,乾坤筆便飛到了它的身旁,發出一陣似有喜悅之意的嗡鳴。
“老搭檔吶,你我有多少年未見了……”
看着身旁的乾坤筆,山河硯不由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面上喜悅與傷感夾雜之餘,卻是打起精神向天帝之眼拱手道:
“陛下,人皇筆的靈性,便於它的這件仿品之中孕育,未來只要甦醒,便將被天道認可爲新的人皇筆,而它到時又會受到天道的指引,從而認可趙碩加冕人皇。”
衆人看到乾坤筆的絕佳品質、又見其一直於山河硯身旁興奮嗡鳴,便知山河硯的說話不會有假,而山河硯此刻也是開口總結道:
“陛下,李牧天這廝投靠魔族,可謂背叛了整個人族,罪不可恕,由未來人皇將其誅殺、便可警告人族中其他心懷不軌之輩,還望陛下恩准!”
天帝乃是當世至尊,按說世間一切都該聽他吩咐,但因他出身人族,隱隱受制於人皇,在處理人族事務之時,便的確不比人皇更有資格。
正因爲此,天帝聽得山河硯的說話後,心頭的憋悶和惱怒可想而知,天帝之眼中電光竄動如狂蟒亂舞、天際悶雷翻滾似九天崩塌,帶給場中諸人絕強的心裡壓力。
當然,作爲所謂的未來人皇,趙碩此刻更是處於壓力的中心,那閃電好似刺向他的身體、那雷霆好像炸往他的心頭,以他的堅毅心志雖說不甚在乎,但心底卻止不住暗罵道:
“山河硯,你可把俺坑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