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碩略一思索之後,便決定暫且接受羊黎保護,以免着手將四大神僧等人引入歸墟之時,顯得恢復過快引人懷疑。
如此,趙碩任羊黎替他擋下攻擊、施展瞬移神通來到他的身旁,而羊黎來到他身旁之後,也是向四下大喝一聲道:
“諸位大師且請住手,大家有甚想法,不如平心靜氣細細商量再說!”
即管圓心、圓智恨不得將趙碩生吞活剝,圓空、圓靜也對趙碩滿心殺念,但他們見羊黎此刻已來到趙碩身旁,也只得無奈暫且按捺殺心,僅是帶人將趙碩圍了起來而已。
原因很簡單,九洲商會做了天下五成的生意,實力當然拿得上臺面,便是其旁支東海分會、此番從金銀島中飛出之人,除了那大掌櫃羊黎外,另外還有兩個元神境、數名元胎境、不少元基境,陣容極強。
而在四大神僧帶人圍住趙碩之際,這些東海分會之人,也如羊黎一般突入到了包圍圈正中,來到了趙碩身旁,齊齊將趙碩護了起來,擺出一旦趙碩受到攻擊、他們便會發動反擊的架勢。
當然,四大神僧都是元神境高手,比東海分會出動的元神境高手要多出一個,身邊元胎境的護法金剛、元基境的狂信徒,數量同樣也是不少,戰力還略強過東海分會之人一線。
但即便如此,四大神僧也不好繼續對趙碩出手,便是那圓空先前甫一見面便攻擊趙碩,在此刻羊黎等人到了趙碩身邊後,也只得暫時打消念頭,不願與東海分會開戰。
要知道,東海分會及其所屬的九洲商會,最強大的實力並非武力,而是那雄冠天下的財力,四大神僧此刻若同東海分會開戰,將來勢必損害大光明寺的利益,以他們面上大光明寺的住持身份而言,又如何能輕易做出這般事情。
而在這時,趙碩伸手在牛霸天的頭頂輕拍一記,示意它伏下身來,繼而從它背上翻下站在了海面,向着身旁衆人團團拱了拱手,語出肺腑道:
“俺給諸位添麻煩了,但諸位寬容大量、毫不責怪,還這般爲俺安危着想,俺實在也是感激不盡!”
牛霸天施展的是天賦水遁神通,自然離不了水的存在,而趙碩先前爲將圓心、圓智等光頭牢牢引在身後,便一直吩咐牛霸天半沉浮於海面上。
如此,此刻東海分會衆人護在趙碩四周時,也是站在了海面,趙碩若還坐在牛霸天的背上,便顯高人一等也太過傲慢、極不合適,故而從牛霸天背上下來,也是表示禮貌之舉。
除了這禮貌的舉動外,趙碩對衆人的感激之意,當真也是極爲真誠,他雖不是真到了生死存亡之際、急需衆人的保護,但此刻衆人保護他,畢竟是在爲他付出。
況且,在趙碩看來,他雖是九洲商會的姑爺,卻也不能將衆人對他的保護、視爲其應盡的義務,當然要由衷感謝一番。
而見到趙碩從牛霸天背上下來、又聽出他感謝的真誠,將他團團護住的東海分會衆人,面上表情也是和緩許多。
要知道,衆人出島保護趙碩,乃是看在他那姑爺身份上、不得不如此罷了,先前不少人面上神色還頗不情願,因爲在他們看來,趙碩便是一四處挑事的闖禍精,就連羊黎之前救下海牛、繼而勸趙碩收手之時,也責備過他是在興風作浪。
當然,此刻羊黎也是如衆人一般,在趙碩從牛霸天背上下來、繼而開口道謝後,心頭舒服了許多,故而只是輕哼一聲道:
“姑爺若要自責的話,先老老實實待在羊某身後,待羊某將你與四位大師的恩怨化解、並將他們送走之後,再來好個兒總結一番吧!”
若是真讓羊黎將四大神僧送走,趙碩將他們引入歸墟的計劃自然泡湯,把他們齊齊引到身邊所做的努力、當然也是付諸東流。
但趙碩當然不擔心這種情況出現,要知道,他散播四大神僧的真實身份還是其次,只憑他身上有着摩妤婕留下的誅殺印記,四大神僧就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他。
果然,羊黎那輕哼一聲的說話,被四大神僧聽在了耳中後,那圓空卻是面無表情的宣了聲佛號,冷冷接口道:
“羊大掌櫃,雖說出家之人不應妄動肝火、心生嗔念,但趙施主對我等的造謠中傷,實在也是過分至極,也由不得我們如此惱怒!”
圓空這般說話,自然是不願放下恩怨的意思,故而羊黎聞言之後,卻又是瞪了趙碩一眼,方纔向圓空拱手笑道:
“圓空大師,趙姑爺沒有做對,我東海分會自然不會推諉狡辯,先前羊某在金銀島與你商談之時,便已表示過,可代趙姑爺向四位大師道歉並賠償,只要四位大師不再計較此事便成。”
趙碩聽得羊黎說話,卻是心頭微微一訝,不由暗道一聲:
“黎叔和東海分會當真對俺幫助頗多,俺在東海獲得偌大名聲之後,定要好生回報才行。”
正想及此處,趙碩卻又聽得那圓空冷哼一聲道:
“羊大掌櫃,先前你表示願替趙施主賠禮道歉之時,老衲便也曾說過,即便我師兄弟四人不計較趙施主的造謠中傷,也不能原諒他的其它罪名,要知道,趙施主還修煉了功德業果心經和降魔大手印!”
圓空也是知曉,若是他們只糾纏於趙碩的“污衊”,便會顯得氣量狹小,故而將話題一轉,說到趙碩修煉了大光明寺不傳之秘一事。
而趙碩聽得圓空說話,也是不由心頭暗笑一聲道:
“看來俺故意展現功德業果心經和降魔大手印,的確也是極爲恰當,若非如此,這四個禿驢當真不好意思咬着俺不放。”
的確,趙碩“污衊”四大神通、乃是四大神僧同他的“私怨”,若是四大神僧不願化解,便會顯得氣量狹小,但此刻將私怨上升到了公怨的程度,便不存在這一問題。
而在圓空這般將恩怨上升高度後,羊黎也只能沉默片刻,繼而又是瞪了趙碩一眼,又才轉頭對圓空道:
“圓空大師,趙姑爺修煉了貴寺的不傳之秘,羊某依舊只能代他表示歉意,並願意加大對大光明寺和四位大師的賠償力度,同時保證趙姑爺不將功法外流。”
羊黎在圓空的面前一再讓步,當然不是怕了大光明寺,實在是由於九洲商會做生意最講公道,此刻羊黎只覺得趙碩所做之事讓他理虧,自然也只能如此。
當然,在羊黎這般一讓再讓之下,若是圓空再咄咄緊逼的話,也會顯得同高僧做派不符,故而他假作沉思之後,卻是宣了聲佛號道:
“也罷,我等師兄弟四人都是修佛之人,當然不會不知與人爲善,既然羊大掌櫃願意一力替趙施主承擔,我等自然也不會對趙施主太過計較。”
羊黎聽得圓空說話,也是面上放鬆了少許,但卻聽得圓空話鋒一轉道:
“當然,不計較也是有一前提在內,便是我大光明寺的不傳之秘、卻絕不能流落在外,故而需要趙施主能敞開元神,讓老衲廢了他的功德業果心經和降魔大手印。”
圓空話音一落,羊黎卻是面色一變,而趙碩也是心頭冷笑道:
“修佛之人與人爲善?倒是好狠的心腸纔對!從元神上廢了功法,會對元神造成極大損害,只要再稍微使點手段,便能讓俺變爲白癡或廢人,幾年之後倒頭暴斃,也沒人會懷疑到他們身上!”
趙碩所想乃是事實,故而羊黎當然也不會同意圓空這等提議,在反應過來之後,卻是斷然回絕道:
“圓空大師,趙姑爺乃是我九洲商會寇大掌櫃千挑萬選之下、方纔擇得的如意佳婿,可謂寄予了深厚期望,故而你想在他元神上動作,也是萬萬不可!”
圓空當然知道羊黎不會同意,他要的便是這面上鬆口、實際卻緊咬不放的效果,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神色,卻是一本正經道:
“要我等不與趙施主計較,只得這一個辦法而已,但羊大掌櫃卻表示不贊成,難道還有更好的解決辦法麼?”
羊黎的解決辦法便是道歉和賠償,哪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可圓空又明確表明不接受單純的賠禮道歉,故而他不由面露爲難神色,顯見爲難得緊。
當然,在趙碩的眼中,羊黎此刻的爲難自然沒有必要,而羊黎這般極力保他,他也不願羊黎感到爲難,故而也是輕咳一聲,便想開口將他的“解決辦法”說出來。
但趙碩剛剛將場中衆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自個兒卻是突然瞪大了眼看向遠處,心頭無限疑惑、卻有止不住暗罵一聲道:
“豬弄的,這是要鬧哪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