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碩先前曾對暖玉傳音,言道他準備交換的三個消息之中,有一個是替暖玉所問,而這個消息,便是張、趙二人爲何會對她有殺心。
不過,在確定了東海魔門亂局乃是魔族細作挑起、同時是爲了扶持潛伏在正道中的魔族細作上位後,趙碩便也是意識到,張、趙二人對暖玉有殺心,多半是因爲暖玉想要調停諸派紛爭。
很明顯,魔族細作費盡心思製造無數事端、方纔挑起魔門內亂,暖玉卻想進行調停,自然是與魔族對着幹,招惹來殺心也不如何奇怪。
但也正如趙碩剛纔所說,魔族細作挑起魔門內亂、畢竟已經許多年的時間,在這些時間裡,那些潛在正道中的魔族細作,該上位的已經上位。
如此,即便魔門諸派重歸於好、共抗正道打壓,對魔族大計影響也是不大,故而暖玉似乎也當不得張、趙二人如何仇視——
要知道,之前趙川在剛撕破臉時,曾用“很大的仇怨”一詞,來形容他們與趙碩和暖玉之間的關係。
但趙碩沒有想到的是,在他請趙川對此進行解答之後,趙川還沒有解答或拒絕,暖玉卻是在旁掩嘴一笑,滿面幸福模樣道:
“相公,難爲你這般時刻,還能如此將妾身記掛在心頭,妾身真是開心得緊。”
即便趙碩心頭清楚,此刻離動手已並沒有多少時間,但他見暖玉又開始秀親密,仍是覺得有些尷尬,卻聽得暖玉話風一轉道:
“不過依妾身看,相公也不需請趙堂主解答這點疑問,否則的話,趙堂主說不定會將其抵作第三個消息,更何況,到了此刻,妾身已經大致能猜到,兩位堂主對妾身的殺心,究竟乃是由何而來。”
趙碩聞言一怔,止不住有些驚訝道:
“由何而來?”
八卦是每一個人的天性,趙碩先前還不確定張、趙二人身份之時,很是猜測了一番他們對暖玉的殺心原因,但一直沒有想透,故而當真也是頗想知道答案。
但雖說趙碩表現得頗有些急切,但暖玉卻是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目若春水般看了趙碩一眼,柔情萬分道:
“相公如此着緊妾身,妾身實在感動,只能對相公從一而終、矢志不渝!”
趙碩哪裡不知道暖玉是在藉機表明心跡,卻是不由頭大無比,面上露出幾分乾巴巴的微笑,卻是傳音道:
“師姐,此刻似乎不是說這些話的時機吧,莫讓那兩個從旁看了笑話。”
暖玉聽得趙碩傳音,卻是嫵媚之極的白了趙碩一眼,傳音迴應道:
“好弟弟,在他們眼中,姐姐與你都是要死的人了,死前互訴衷腸,乃是天經地義,他們憑什麼笑話。”
趙碩聞言一窒,卻聽得趙川在旁咳嗽一聲,繼而開口插話道:
“趙殤使與聖女果是感情深厚,不過,既然聖女已知道我們爲何對她有着殺心,我自然也沒必要再行解釋,那麼,我們應該繼續交換消息纔是,趙殤使如果沒有異議,便由我先講第三個消息了。”
趙碩與暖玉暗地裡傳音幾句,落在張、趙二人眼中,卻成了他與暖玉深情對視,在這二人看來,這自然是極爲浪費時間的舉動,故而趙川纔會插話,甚至還極主動的準備說明第三個消息。
而趙川開口插話,自然也打破了趙碩和暖玉面上的你儂我儂,趙碩聞言正要答應下來,暖玉卻是在旁哼了一聲道:
“趙堂主,你實在是有些不講理,雖說暖玉已經猜到,爲何你們會對我有着殺心,但相公尚不知情,故而暖玉需給相公解釋一番,否則的話,若是你們稍後便行動手,相公心中豈不是還揣着糊塗?”
這句說完,暖玉又是斬釘截鐵道:
“若是趙堂主連這點時間都不留給我們,暖玉必會讓相公不再與你交換消息!”
便是趙碩與暖玉說話,都感覺處處受制,更別提一直被趙碩牽住鼻子的趙川了,看到暖玉面上的不容置疑,趙川也只得無比憋屈道:
“請聖女抓緊時間,若是我發現聖女有故意浪費時間之嫌,不交換第三個消息也是無妨。”
暖玉聽得趙川警告,卻是沒有半點緊迫模樣,而是儀態萬千、姿態優雅的向趙川福了一福,口中稱謝道:
“暖玉謝過趙堂主成全之意。”
暖玉雖說是專行福了一福表示感謝,但任誰都能看出她故意放緩了動作,可謂明擺着故意浪費時間,針對意味十足。
到了現在,趙川已被趙碩的前兩個消息徹底吊起了胃口,自不會因爲暖玉浪費少許時間,便當真不再與趙碩交換消息。
因此,雖然暖玉這福了一福可以說是在挑釁,但趙川只得將剛纔的說話吞回肚子中,點頭對暖玉的感謝表示了迴應,心頭對趙碩和暖玉兩口子都是怨念重重。
趙碩自然也看出暖玉的說話和舉動,頗有幾分玩弄張、趙二人的意思,不由也是心頭苦笑一聲,暗地裡傳音道:
“師姐,既然你已猜到了他們爲何對你有着敵意,待此間事了之後,再對俺說明也是無妨,爲何非要在這時說明?”
暖玉見得趙川點頭回應時面上的憋屈模樣,面上得意一笑,轉對趙碩傳音道:
“好弟弟,這兩個先前破壞了姐姐與你單獨相處,姐姐對他們可謂恨之入骨,此刻他們急着想要弄清楚消息、再將你我殺掉以瞭解此事,我當然不能讓他們如願,先讓他們好個兒急上一急再說。”
趙碩沒料到,即便到了現在,暖玉還記恨着先前二人世界被張、趙二人打破一事,聞言呆了一呆之後,也只能滿心思苦笑道:
“俗話說寧得罪小人、勿得罪女子,看來此言的確當真,得罪了一個女子,說不得便要被記恨一輩子。”
正想及此處,趙碩卻看到暖玉面上換了副鄭重神色,對着他開口道:
“相公,在妾身想來,兩位堂主對妾身有着殺心,除了因爲妾身想調停魔門諸派紛爭外,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先前妾身所說的那四大神僧、十六護法金剛、八百狂信徒。”
趙碩沒料到話題繞來繞去,又回到了這神僧、護法金剛和狂信徒身上,不由也是一頭霧水。
不過,趙碩雖說心中頗多不解,但他在剛聽到暖玉再次提及四大神僧之際,心頭便留了個心眼,卻也是注意到,在暖玉說話之際,趙川面上也是神情微變。
“原來當真要落在這四大禿驢身上?”
趙碩自然能讀懂趙川面上神情變化乃是何意,心頭微微一動,卻是暗道一聲:
“在這東海之中,能稱爲神僧的,不外乎大光明寺的和尚,這般看來,這大光明寺並不是什麼佛門聖地,反倒是個腌臢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