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女皇只要突破,便能達到與天帝比肩的程度,屆時她帶領魔族入侵地面,將會十分容易。
不過,在山河硯的鎮壓下,魔族女皇被鎮壓在她這離天最近的閉關之所,想要突破到魔後,卻幾乎沒有可能。
然而,山河硯本能將魔族女皇一直鎮壓下去的,奈何此番蘇殿主看上了趙碩明湖書院客座教授的身份,想要用趙碩的鮮血來吸扯更多煞氣,因而很是花了一番心思,將趙碩也帶到了這閉關之所。
這般一來,便造成了眼前這般局面,趙碩爲了保命之下,施展渾身解數,卻是誤打誤撞破壞了山河硯對魔族女皇的鎮壓,讓魔族女皇在一定程度上脫了困。
如此,不管趙碩的行爲,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他助魔族女皇脫困,讓魔族女皇重又有了突破到魔後的可能,將人族重新置於巨大的危機之下,的確也算是做下了一件天大惡事。
不過,山河硯終究是守護人族的神器,它看出趙碩乃是誤打誤撞、方纔做下惡事,便沒有因此而一怒之下將趙碩鎮死,只是嘆息趙碩攪了局,否則它多半還能堅持到下一次補充煞氣。
誰曾想到,這一句嘆息,卻是讓魔族女皇摩妤婕柳眉倒豎,妖異的紫瞳中閃過一絲冷芒,掃了一眼倒在一旁的摩多王爺,惱怒無比道:
“若非這些蠢貨自作聰明,每每將煞氣準時送到,讓你及時得到補充,本皇早已是脫困,又如何會被你鎮壓這般久的時間!”
聽到摩妤婕這般說話,趙碩在一旁卻是滿心古怪道:
“這位女皇陛下先前被鎮壓之時,隱藏在一團什麼也看不清的黑霧之中,似摩多王爺等人,當然以爲她是在閉關靜修、不願被人打擾,頗費心思按時將煞氣抽取給她,其實還能算忠心耿耿,誰知道反是幫了山河硯大忙。”
想及此處,趙碩不由也看了眼依舊人事不省的摩多王爺,頗有些同情的暗道一聲:
“不過,雖然可以說不知者不罪、摩多王爺你也只是衷心辦壞事,但這位女皇陛下白白被鎮壓了這許多年,這般惱怒也是極爲正常,依俺看,你還是不要醒來的好,否則的話,面對女皇的怒火,你可真得委屈死。”
現在魔族女皇已經現身,雖然被山河硯鎮壓,但還能發揮出元皇初期的修爲,一個念頭便可以將趙碩殺死。
但是,趙碩對此卻是釋然,心中想法平靜自然,只是關注着眼前局面發展,沒有去擔憂自身稍後的命運。
趙碩這般看得開,卻是因爲他能以元體境修爲堅持到現在,已是用出了渾身手段,故而心中無怨無悔。
當然,趙碩的無怨無悔,同樣也針對於他無意間做下的這天大惡事,他不是道德崇高之士,一切以自保爲前提,只要自己能活下來,便是知道會做出此事,也會毫不猶豫做出、且心中無礙。
不過,雖然趙碩覺得、摩多王爺還是不要醒來的好,但摩多王爺卻是呻吟了一聲,繼而從地上爬了起來,雙眼有些茫然的四下裡看了一眼,落到了魔族女皇身上。
緊接着,趙碩便清楚看到,似乎是因爲看到了魔族女皇面上的惱意,摩多王爺的臉刷的一下變白,滿面惶恐的跪倒在地,卻是高聲告罪道:
“臣摩多,叩見女皇陛下!臣大意之下,讓這人族小子衝撞了陛下威嚴,驚擾了陛下靜修,罪該萬死!”
山河硯的鎮壓之力,主要目標乃是鎮壓魔族女皇,而魔族女皇的強者氣息,也主要是爲了抵禦山河硯,兩者相互衝突間,雖然激起了極其恐怖的威壓,但作用到趙碩和摩多王爺身上的,只是餘波而已。
因此,摩多王爺在沒有準備之下,雖說被威壓壓了個人事不省,但隔了這許久時間,還是自發的承受了過來,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而聽到摩多王爺自責己罪,魔族女皇卻是冷哼一聲道:
“摩多,我的哥哥,你怎麼一直這般糊塗,難道你不能將情況看得清楚一點嗎!如此,本皇要你何用,既然你也知罪該萬死,便自裁謝罪了吧!”
聞聽魔族女皇此言,趙碩卻是不由一愣,心中嘆息一聲道:
“原來這摩多王爺,竟然是這位女皇陛下的哥哥,傳說帝皇家中無親情,看來這魔族的皇族,便更是如此了。”
摩多王爺先前自責己罪之時,言語中說他罪該萬死,但聽得魔族女皇要他自裁,卻是滿頭冷汗滾滾而下,不停叩首道:
“陛下恕罪,還望陛下給臣一個機會,讓臣將這小子擊殺,以贖己罪!”
摩多王爺仍沒聽明白魔族女皇話中之意,他又哪裡想得到,魔族女皇這滿面的惱怒神色,盡數是針對他這些年裡幫的倒忙,又哪裡是針對趙碩的衝撞。
甚至,魔族女皇還得感謝趙碩的衝撞,若非如此,她說不定真要被山河硯繼續長久鎮壓。
因此,魔族女皇哼了一聲,也不理摩多王爺的告饒,卻是轉向趙碩道:
“人族小子,你無意中助本皇脫困,也算於本皇有功,若是你選擇投靠本皇,本皇可以指點一番你的修爲,再讓你好好替本皇辦事,若是你不願投靠本皇,本皇也可以讓你自己選擇一個死法。”
趙碩使出了渾身手段,只爲求得一條活路,但現在魔族女皇在他面前擺出了一條活路,他卻沒有立即答應,而是目光閃了閃,暗道一聲:
“有山河硯在此,若是俺答應投靠魔族,真做了人族的叛徒,只怕它多半顧不得鎮壓這魔族女皇,立即便要將俺鎮死,而這魔族女皇,多半也不會全力出手保住俺。”
趙碩能夠想到,雖然蘇殿主等人做了人族叛徒,但山河硯之前需全力鎮壓魔族女皇,故而它並未鎮死蘇殿主等人,甚至還任蘇殿主等人陷害同族、爲它抽取煞氣增強威能,此乃大義,也不足爲奇。
但是,就現在而言,山河硯已無法再徹底鎮壓魔族女皇,故而若是趙碩投靠魔族,勢必受到山河硯的鎮殺。
想及此處,趙碩看了眼懸在魔族女皇頭頂的山河硯,見它此刻不再說話,只是大放光明的鎮壓着魔族女皇,似乎是在等着他的抉擇一般,心中已是明瞭:
“這山河硯,終究是守護俺們人族的神器,因此,俺若是寧死不投靠魔族,它說不定會全力保下俺,如此,也多是俺唯一的脫身機會!”
想通此節,趙碩面上卻是浮現出一抹崇高之極的神色,看着魔族女皇,義正辭嚴而又堅定無比道:
“俺身爲堂堂正正的人族,還是人族大派七殤魔門欲字殤殤使,道德聖地明湖書院的客座教授,又如何能夠投靠魔族,委身事賊!”
魔族女皇有些沒想到趙碩竟會自尋死路,卻是輕輕嘆了口氣:
“沒想到人族還有你這般仁人志士,可比純陽仙宮之人強得多了。”
這句說完,她那妖異魅惑的面上,卻是悄然浮現出一抹寒霜,聲音也是轉冷道:
“但是,你不投靠本皇,終究只能是死路一條,本皇先已說過可以讓你選擇死法,說吧,你,想怎麼死!”
趙碩聽得魔族女皇這句話,只覺分外耳熟,心思一轉想到出處後,卻是心下頗有幾分古怪道:
“又問俺想怎麼死,難不成女人都喜歡這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