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現在爲止,趙碩並沒有見過幾個純陽仙宮的弟子,除了李牧天以外,他可以說是一個不識。
然而此刻,趙碩卻是發現,那帶領着幾人將他包圍起來的兩個純陽仙宮弟子中,那個只得元氣境修爲的弟子,讓他頗有幾分眼熟的感覺。
於是乎,趙碩便也是面帶憨厚笑意、頗爲熱情的同這個純陽仙宮弟子打了個招呼,果然,那人雖然面上神色有些古怪,卻也還是點點頭道:
“不錯,除了貧道以外,我們這些人中,還有幾人曾見過你。”
趙碩一愣,旋即卻是反應過來,面上笑容更是憨厚,神色間甚至還頗有幾分驚喜道:
“師兄說的曾經見過,想必指的是當日在雲州城外,俺們一起對抗那些西域魔門的魔頭一事吧?俺就說嘛,難怪有幾位師兄這般眼熟!”
說到此處,趙碩面上卻是有些不解道:
“這位師兄,既然俺們都是正道弟子,還曾經並肩作戰,爲何你們卻要這般將俺圍住?”
那個純陽仙宮弟子聞言,卻是輕哼一聲道:
“在那雲州城外,我們的確以爲你是正道弟子,但現在看來,卻是未必,否則的話,在比試開始之前,李牧天爲何對你那般不客氣?”
這人這句說完,他身旁那具有元基境修爲的純陽仙宮弟子,卻是抖了抖手中拂塵狀的元兵,冷冷道:
“你最好能夠確切證明你的身份,若你果然是正道弟子,那便放下你的令牌,放棄之後退出比試,若你是魔門弟子,那貧道以及衆正道同仁,說不得要斬妖除魔了。”
趙碩聞言,登時心下雪亮,對這些人爲何將他圍住、但又圍而不攻猜了個大概,不由暗道一聲:
“原來如此,這兩個純陽仙宮弟子和這些正道弟子,應是協商好了某種分配規則,方纔糾集到一起,以便奪取更多的令牌,遇到其他正道弟子之時,便威逼其放棄比試,遇到魔門弟子之時,便一擁而上。”
想及此處,趙碩卻是不由心下微微一哂,暗道一聲:
“純陽仙宮自詡正道領袖,便不好當着這些個正道弟子的面,打殺其他正道弟子,他們現在不能確認俺的身份,自然也還沒有決定對俺的態度,這般看來,俺還是有機會盡量避免這場爭鬥,以免過早暴露俺的硯臺。”
想通了這些,趙碩便也是滿面憨厚,頗爲誠懇道:
“俺當然是正道弟子,那李太子只是對俺有些誤會罷了。”
這句說完,趙碩面上卻是浮現出身份被質疑的氣憤模樣,伸手指着地上剛剛被他打殺不久的漠北魔門弟子屍體道:
“諸位師兄,俺曾同你們並肩作戰,共同抵禦那些西域魔門弟子,現在,俺還打殺了這個漠北魔門弟子,難道這還不是最好的證明麼!”
那元基境的純陽仙宮弟子聽得趙碩這般說話,卻再次冷聲道:
“南荒魔門的弟子要是見了西域、漠北魔門的弟子,也會選擇出手,這點說明不了什麼,再者,你還未說清,那李牧天之前爲何對你那般不客氣。”
趙碩聞言,卻是不由暗道一聲:
“古怪,以這位李太子的修爲,這兩個純陽仙宮弟子,都應該尊稱他爲李師兄纔對,但他們卻口口聲聲直呼他姓名,比俺還不客氣,難道這李太子在純陽仙宮中的人緣,與俺在七殤魔門之中的人緣半斤八兩不成?”
其實早在之前,趙碩在打殺那個會遁地神通的純陽仙宮弟子之時,便對李牧天在純陽仙宮中的人緣有些懷疑,因爲根據這場比試的規則,李牧天同這些純陽仙宮弟子間有同門關係,這些純陽仙宮弟子奪得了令牌,不能轉交給李牧天,除非李牧天將他們打殺。
這般一來,這些純陽仙宮的弟子,很明顯都是在爲自己勝出而爭奪令牌,他們同李牧天之間,其實也是有着競爭關係,並不是李牧天帶來的助力。
當然,李牧天同純陽仙宮弟子關係如何,也不是當前重點,趙碩心念電轉間,卻也是想好了說辭,不由輕嘆口氣道:
“這位師兄,李太子對俺那般不客氣,是因爲俺在雲州城中之時,曾經聽到過一條流言,便是這李太子拜在純陽仙宮門下,乃是想要在今後吞併正道其他門派,俺對此氣憤不過,便找到李太子的落腳地前去質問,因此得罪了他。”
趙碩這解釋其實頗有幾分不懷好意,果然,那幾個正道弟子聽到趙碩提及這條流言,面上神色都有些古怪起來。
而那兩個純陽仙宮的弟子、聽得趙碩提起這條流言,又見到其他正道弟子面上的古怪神色,卻是漲紅了臉,怒道:
“這根本就是謠言,當然不能相信,因爲這明擺着是對我純陽仙宮的蓄意污衊!”
趙碩再次嘆了口氣,面上一臉無奈道:
“李太子也是這般說的,但奈何俺已經得罪了他,因而他便對俺這般不客氣。”
這時,倒有一個正道弟子開口道:
“純陽仙宮的兩位師兄,我們自不會相信這般謠言,不過依在下看,這人應該是正道弟子無疑,便讓他交出令牌,就此退出比試如何?”
說到此處,便又有人接口道:
“不錯,兩位師兄,在你們的組織下,我們雖然奪得了許多令牌,但經過分配之後,落到每個人手中的畢竟也算不上多,若是我們再在此地耽擱下去,也許就都毫無取勝之機了。”
這些正道弟子此刻很明顯是在打圓場,懶於爭論趙碩到底是不是正道弟子,因爲的確如他們所說,他們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
然而,趙碩聽到這些正道弟子說話之後,卻是不由心中一動,暗道一聲:
“的確,這些人在聯合到一起之後,雖說實力大增,可以奪得更多令牌,但令牌畢竟還要分配,這般一來,到最後分配到令牌最多之人,成績也定不算突出,除非他們也像李牧天等人一樣,將令牌全部集中到李牧天身上。”
想到這裡,趙碩目光閃了閃,卻是看向那兩個純陽仙宮弟子,心下明瞭幾分:
“難怪這些正道弟子之中,元基境之人只得一個,而且想來他不會是這純陽仙宮元基境弟子的對手,這般看來,這兩個純陽仙宮的弟子,目的多半不純吶……”
而此刻,這兩個純陽仙宮弟子聽到那些正道弟子開口提醒,也是反應過來,卻是由那元氣境修爲的弟子開口對趙碩道:
“放下令牌,你就可以放棄比試了。”
趙碩憨厚一笑,卻是開口道:
“這位師兄,俺好端端的,且剛剛還奪得了一塊令牌,爲何要放棄比試。”
那純陽仙宮弟子聞言,卻是頗爲不屑的掃了地上那漠北魔門弟子屍體一眼,淡淡道:
“貧道也是爲了你好,你只得元體境頂峰的修爲,雖然元兵強悍,可以讓你發揮出竅境的實力,但即便如此,此番參加比試之人,也只有少數人實力和你相當,你能遇到這個漠北魔門的弟子,是你幸運而已。”
這純陽仙宮弟子這般說話,顯然是沒有看到趙碩之前的打鬥場面,故而他對趙碩實力的認知,還停留在當日雲州城外觀察後的印象上。
趙碩當然不可能放棄比試,但他此刻傷勢未愈,又不願就這般輕易放出硯臺,不由心中一動,生出一個念頭,卻是憨厚笑道:
“這位師兄,俺雖說只得元體境頂峰修爲而已,但還有一些壓箱底的手段未曾使出,不如讓俺也加入到你們的隊伍之中如何?”
此地都是由那純陽仙宮弟子主導,那元氣境弟子聞言一愣,顯然沒有想到趙碩有此說法,那元基境弟子倒是冷哼一聲道:
“且不說你還沒有完全證明你正道弟子的身份,你只得這般修爲,即便有什麼壓箱底的手段,又能強得到哪去,加入到我們之中,也只是累贅而已,若是你再廢話,說不定便是那居心叵測的魔頭,貧道少不得要用強了!”
趙碩聞言苦笑一聲道:
“這位師兄,俺只是一介散修而已,無門無派,找不出更多證據來證明俺的身份,只有俺這壓箱底的手段,可以證明俺的確是正道弟子。”
這句說完,趙碩腦後浮現出了他那道已經凝聚完全的功德金輪,旋轉得嗡嗡作響,同時,還有那誦經讚美之聲連綿傳出,將他映襯得滿面慈悲,端莊聖潔。
趙碩輕嘆口氣,卻是滿面憨厚道:
“諸位師兄,俺從骨子裡都是一身正氣,又如何會是那居心叵測的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