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八 小的想噓噓

趙碩當然知道,秋墨擔心賠掉那兩萬枚培元丹,並不是對他不信任,而是因爲在秋墨的眼中,這兩萬枚培元丹,可謂極其重要。

這兩萬枚培元丹,畢竟是明湖書院的公款,是明湖書院數百弟子五年生活修煉所需,若是果真賠了個乾淨,那羣書呆子只怕都是要喝西北風了。

想到此處,趙碩又瞪了剛剛嘀嘀咕咕沒說好話的小花一眼,卻是對秋墨笑道:

“秋兄無須擔心,貴書院能培養出秋兄這般品德的優秀弟子,讓俺頗爲崇敬,俺便暫時替秋兄將本金出了,僥倖買中的話,秋兄便按兩萬枚培元丹的本金從中分取贏利,倘若沒有買中,秋兄也無須將這兩萬枚培元丹還俺。”

趙碩既是真心同秋墨結交,自然也不在意區區兩萬枚培元丹,此番說話,便像是在給秋墨送錢一般。

而秋墨聞言一愣,還沒理會趙碩話中的意思,倒是小花最先反應過來,卻是顧不得秋墨就在旁邊,大急道:

“老爺,你這般幫助這書呆子,對你有甚好處,這書呆子豈不真是坐等分錢?”

趙碩在心中雖然偶爾也將秋墨稱爲書呆,但其實對秋墨頗爲敬重,因而他見得小花屢次對秋墨不客氣,卻是不由怒道:

“你這潑猴莫非是在恃寵而驕,從現在起,若是你再敢對秋兄有半分不敬,俺說不得還是要將你打殺了吃肉!”

趙碩許久沒拿此話威脅小花,小花聞言,也知道趙碩是動了真怒,卻是訥訥的縮到了一旁,不敢再胡亂說話。

此刻秋墨也反應過來趙碩之前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卻是慌忙推卻道:

“趙兄,可不能如此!秋某如何當得起趙兄如此禮遇,況且秋某信得過趙兄眼光,這兩萬枚培元丹的本金,秋某自當分毫不差的交予趙兄。”

秋墨直到此刻才反應過來,並不是因爲他智慧不足,而是由於趙碩所說的話太過優厚,當真如那小花所說一般,不需要承擔任何風險,便有坐等分錢的機會,讓他難以置信。

趙碩呵呵一笑,卻是擺手道:

“秋兄無須推脫,此事就這般說定,況且俺對買中有着很大把握,若是真個失手,便當做是俺這猴子屢次冒犯你的賠禮。”

秋墨一愣,卻仍是堅決拒絕道:

“趙兄說笑了,兩萬枚培元丹的數目何其巨大,可當不得兒戲,若是真個失手,叫秋某如何敢受!”

趙碩聽得秋墨這般說話,卻是面露古怪神色,伸手指着小花道:

“秋兄不知,俺可是豪富之人,便是這隻潑猴,跟了俺不到一年,一身財富,大概早已是超過了兩萬枚培元丹。”

趙碩對秋墨的品性當然是信得過,便也不擔心在他面前露富,而秋墨聽得小花身上的財富都是超過了兩萬枚培元丹,自然也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當然,小花此刻雖不敢說話,卻是偷偷挺了挺滿是排骨的胸口,不屑的看了秋墨一眼。

而在這時,那九洲商會接待趙碩的掌櫃敲門而入,這個掌櫃卻是一個普通人,因而他對趙碩和秋墨的態度,相比羊全、羊安等人來說,除了熱情以外,還多了幾分恭敬。

這掌櫃向趙碩和秋墨施禮問好完畢,又遞給他們一人一本簿冊,便開口笑道:

“兩位仙師,這便是截止到目前爲止,報名參加比試的衆仙師名冊,除了衆仙師的姓名外,還有他們的出身門派、大概修爲、賠率等簡介,兩位仙師可以參考下注。”

趙碩聞言輕嘆一聲,卻也是開口笑道:

“九洲商會果是會做生意,俺便先看看再說。”

趙碩雖然已是確定要下注在自己身上,但不會表現得這般明顯,因而他也是打開了簿冊,從第一頁開始看起。

這第一頁之上,赫然便是那大唐國太子李牧天的簡介,似乎是爲了保證陰私,這簡介着實只能算是簡介,而李牧天那半步元胎的實力,也只是粗略形容爲元基境而已。

而趙碩在瞧了這簡介一眼之後,卻是不由驚訝道:

“這位掌櫃,俺曾聽說,這大唐國李太子的賠率乃是一賠一成,現在怎麼變成了一賠三成?”

正如趙碩所問,他在茶肆中聽聞,李牧天乃是一賠一成,但現在這本簿冊之上,李牧天的賠率已是赫然調整爲一賠三成。

那掌櫃聽得趙碩發問,卻是開口笑道:

“這位仙師看來對行情頗爲了解,李太子之前的賠率,的確只是一賠一成,但就在半個時辰之前,那西牛賀州的衆位仙師放出話來,要聯手對付李太子,李太子的勝率便有了下降,我九洲商會也是對賠率做出了調整。”

西牛賀州的弟子放話要聯手對付李牧天,自然是趙碩的謠言起了作用,九洲商會跟着改變賠率,也是商家慣有做法。

當然,雖說謠言起了作用,趙碩卻定不會表現出什麼狂喜模樣,只是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便揭開了下一頁,一頁一頁往下看去。

這本簿冊似乎是按照修爲排序,因而賠率也是從第一頁李牧天起往下遞增,偶爾有同樣賠率之人出現,自然是九洲商會認爲這些人的實力半斤八兩,讓下注之人自行抉擇。

趙碩看得緩慢而細緻,卻是藉着這機會了解參加比試之人的相關信息,雖說這些人的實力都只是粗略以元氣境、元基境等大境界形容,但從賠率之上,還是可以粗略估摸出他們的小境界。

趙碩正看得細緻,卻是聽得秋墨極爲驚訝道:

“趙兄,你看這裡!”

趙碩也不知秋墨發現了什麼古怪,便朝他手中看去,卻見到秋墨已是翻到了簿冊的較後位置,而那一頁之上的人名處,赫然寫着趙碩兩字。

看到秋墨竟爾翻到了自己的那一頁簡介,同時還一臉驚訝,趙碩也是不由暗道一聲:

“俺記得當初並沒有給這位書呆兄說過真名,他還這般大驚小怪做啥,難不成他已是知道了俺的真實身份?”

好在秋墨也並沒有讓趙碩疑惑太久,卻是指着那書頁之上趙碩的名字,輕嘆一聲道:

“原來這七殤魔門欲字殤的殤使,乃是叫做趙碩,趙兄名諱喚作石頁,組合起來卻也是一個碩字,當真也是令人唏噓。”

趙碩暫時還沒有向秋墨表明身份的打算,見秋墨並沒有發現他的真實身份,卻是放下心來,開口笑道:

“果是如此,這般說來,俺同這位趙碩趙兄,還是頗有幾分緣分,只是不知秋兄想要唏噓些什麼?”

秋墨聽得趙碩這般說話,卻是不由正色道:

“趙兄可不能拿自己開玩笑,趙兄的品德何其高潔,當世少人能及,而這趙碩卻是魔門魁首七殤魔門的殤使,更兼是欲字殤的殤使,可不知做過多少*擄掠的惡事,乃是個十足十的大魔頭,人人得而誅之,他又如何能與趙兄比肩!”

秋墨當着趙碩贊他又罵他,讓趙碩不由一臉古怪,而小花在一旁聽到這些說話,卻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來來。

小花剛剛開口發笑,趙碩便知道它在笑什麼,不由狠狠瞪了它一眼,直將它剩下的笑聲全堵在嘴中,咳嗽了半晌,方纔緩了過來。

而小花在緩過氣來之後,見得趙碩只是瞪了一眼、並沒有開口責備,不由偷偷吁了口氣,繼續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

秋墨見得小花的古怪模樣,又見到它最後籲出口氣,卻是不計前嫌問道:

“這位猴兄,莫不是你聽了秋某說話,心中也有些唏噓不成?”

小花聽得秋墨發問,習慣性的想要奚落一番,卻是見到趙碩向它投來了嚴厲的警告目光,不由吞了口唾沫,乾笑兩聲道:

“稟老爺和秋先生,小的不想唏噓,小的想噓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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