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裝作替趙碩不忿,口口聲聲的說不能弱了趙碩聲勢,便要去將那李牧天住所門口的石獅子扛過來,放在趙碩住所的門口。
從傳聞來看,這大唐太子李牧天,的確可以說是趙碩此番最大勁敵,而他既然答應了寇馨兒的請託,便要落力而爲,因此,他便沒有真個阻止小花,反而任由它胡鬧,想要看看能否引出李牧天來,以便當面觀察一番,找出對敵之策。
其實趙碩心下也知,以李牧天的尊貴身份、以及傳聞中的高絕實力,小花在他門口胡鬧一番,他多半不會親自出面,不過,他身邊總有人會出來處理事情,那麼,趙碩藉着觀察這些人,也可以對李牧天有個初步的瞭解。
只是這般一來,倒是將那羊全急得跳腳道:
“趙殤使,這處宅院中,住着的便是那大唐國太子殿下,若是你的這隻猴子惹惱了他,說不定會牽扯到你的身上,只怕到時不好下臺啊!”
現在東勝神洲的地面上,最肥沃、最富饒的中原地區是由大唐國佔據,大唐國的國教,便是那正道領袖純陽仙宮,因而大唐國是以正道立國,而現今的大唐太子李牧天,更是純陽仙宮掌教親傳弟子,正道正得一塌糊塗。
因此,在羊全想來,趙碩同這大唐太子李牧天之間,雖說從未見過面,但因爲他們各自的身份,天生就有着不可調和的矛盾,若是讓小花在中間這麼一攪和,說不得便要在此處爆發開來。
九洲商會只做生意,並不介入正魔兩道衝突,趙碩若是真同李牧天爆發了衝突,對九洲商會而言,也沒什麼影響。
但是,趙碩和李牧天兩人,此次畢竟是因爲來參加九洲商會舉行的比試,方纔碰到了一起,若是就在這雲州城中提前起了衝突,作爲主人家的九洲商會,面上絕不好看,因此,羊全自然要全力阻止矛盾的爆發。
不過,雖說任由小花鬧事,趙碩心中卻是極有分寸,在摸清李牧天的虛實之前,他也有信心將局面控制住,不會發展到當場衝突。
因此,聽到羊全開口再勸,趙碩也只是嘆口氣,攤攤手無奈道:
“羊掌櫃見諒,俺的這隻潑猴,着實是野性未脫,而且如你所見,這猴子雖說忠心,但它境界比俺略高,因而一直有些不服俺的管教,現在它這般胡來,便是自作主張,俺也實在沒有辦法。”
趙碩明擺着的境界,的確只得元體境而已,因而他此番說話,也是合情合理,讓人不會對他的用心產生懷疑。
而羊全見小花已經是走到了那處豪宅門口,正在石獅子面前摩拳擦掌,更是大急道:
“趙殤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你不怪罪,便由羊某出手將這猴子擋下如何。”
此刻小花已是將兩隻爪子搭到了那石獅子身上,構成了意圖侵佔這兩頭石獅子的事實,趙碩見狀,面上卻是做出一副因羊全肯幫忙而欣喜的模樣道:
“若是羊掌櫃肯出手,自然最好,不過這隻潑猴,乃是俺們七殤魔門夏掌門賜予俺的隨從,還望羊掌櫃手下留情,莫要傷了它。”
小花此番勇當排頭兵,表現遠遠好過以往,趙碩自然要保得它安全,便也是給它胡謅了個來歷,增加它在羊全心中分量。
趙碩這句說完,那豪宅極具氣派的紅漆大門,卻是轟然洞開,有幾個神情桀驁的年輕人從其中步出,當先一人開口喝道:
“此處是太子殿下臨時行宮,是什麼人膽敢在此撒野!”
小花裝模作樣一番,本就是爲了引出這豪宅中的人,如今見到正主兒出來,卻是忙放開搭到石獅子上的爪子,一溜煙跑到趙碩身後,傳音入密道:
“老爺,小的幸不辱命,只是不知此番有沒有將李牧天那個小白臉賤人引出來。”
趙碩微不可查的點點頭,卻是並沒有立即做出什麼舉動,只是靜待着事態發展。
而羊全見得小花之前信誓旦旦要替趙碩爭臉面,現在惹出了麻煩,卻是落荒而逃,面上不由一臉錯愕,有些頭疼道:
“趙殤使,你的這隻猴子,究竟是想要鬧哪樣?”
趙碩苦笑一聲,卻是一臉憨厚與無奈道:
“羊掌櫃見諒,俺也實在不知,看來俺此番回返門派後,只能將其交還給掌門,再好生整治它一番才行。”
這時,那豪宅中走出的幾個年輕人中,卻是有一人沉聲道:
“羊掌櫃,這隻猴子是什麼由來,竟敢來觸碰太子殿下臨時行宮門口的石獅,若不是本公爺之前聽到了你的聲音,心中有些疑問,便會毫不猶豫直接將其擊殺!”
這說話之人站在這幾個年輕人的正中,顯然衆人都是以他領頭,但從他說話的口氣來看,卻很明顯不是那大唐太子李牧天。
不過趙碩心中早猜到如此,卻是也不意外,只是暗道一聲:
“果然不出所料,以這李牧天的名聲地位,這種小事,自然不會出面,但這幾人,顯然也是他身邊親近之人,從他們身上,應該能看出李牧天的一些虛實。”
正想到這裡,趙碩卻是眉梢微微一挑,因爲他聽得羊全對他傳音入密道:
“趙殤使,大唐國以武立國,一班武將中,卻是以趙國公、鄂國公等世襲國公武力最盛,這幾人便是這些國公府上的幾位小公爺,他們此番也是報名參加比試,但實爲那太子殿下的助力,羊某先試試看,能否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羊全對趙碩介紹了這幾人身份,卻是對這幾人中間那領頭之人苦笑一聲,拱手道:
“長孫小公爺看得起羊某,實乃羊某之幸,之前只是個誤會而已,純屬這猴子野性未脫、個性頑劣,因而太過胡鬧,若是觸犯了太子殿下威嚴,還請見諒。”
羊全此言迴避了小花身份,卻是想將此事糊弄過去,不過,那被稱爲長孫小公爺之人卻是有些不依不饒,頗有些傲慢道:
“羊掌櫃,貴商會既然將這處院落安排給了太子殿下,那麼這院落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是代表了太子殿下的顏面,而這猴子剛纔對這石獅子似乎有些意圖不軌,若是沒有個好的解釋,本公爺也不好向太子殿下交差。”
羊全被小花惹來的這通麻煩弄得頭都大了,卻仍試圖將此事化爲和風細雨,仍是沒有指出趙碩和小花的身份,委婉道:
“長孫小公爺說笑了,這猴子頑劣,它的主人稍後自會懲處,太子殿下想來也是不會同一隻猴子置氣。”
羊全在同這長孫小公爺說話之時,趙碩卻是頗爲仔細的打量着這一堆小公爺,見得他們大多數都有着元基境實力,且都是一臉桀驁,但在提到李牧天之時,面上卻都是一臉發自內心的尊崇。
看出了這點,趙碩也是不由暗道一聲:
“這堆小公爺,正值爭強好勝的年紀,若是那李牧天只得太子身份或是實力平平,只怕不能壓服他們,但看這些人的尊崇模樣,想來這李牧天的實力,定然與傳言一致。”
想及此處,趙碩眼中卻是閃過一絲慎重神色,暗暗想道:
“這般看來,這李牧天實力的確也是高絕,能稱得上二十歲以下的翹楚,但他還將這幫小公爺拖來幫手,可見其性格極爲謹慎,果是極難對付之人。”
這時,那長孫小公爺見羊全百般推諉,似乎只想將此事揭過,卻是輕哼一聲道:
“羊掌櫃,這猴子的主人究竟是誰,是哪門哪派之人,且說出來聽聽,看我大唐國能否招惹得起。”
羊全聞言苦笑,還欲再推,趙碩卻是上前一步走到他的身邊,向着那長孫小公爺憨厚一笑,開口道:
“長孫小公爺,既然你說這院落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代表着太子殿下的臉面,那麼俺的這隻猴子,只是碰了碰這石獅子,最多隻能算是摸了下臉而已,有什麼打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