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碩帶着小花加入了正道弟子陣營,本打算渾水摸魚,但等了半天,這潭水始終沒能夠徹底渾起來。
趙碩心中疑惑之餘,卻也是看出,這兩撥弟子沒能真鬥起來,除了西域魔門弟子因爲門中嚴令、不敢主動出手外,主要原因,還是在那些純陽仙宮弟子身上。
這些純陽仙宮的弟子心思極多,但又愛惜名聲,因而他們看出了正道弟子這方實力稍遜之後,心中便有些既不敢戰、又不肯退。
因此,在這些純陽仙宮弟子的刻意引導下,這些正道弟子便和西域魔門弟子大打口水仗,兩邊都在叫囂着“有本事你來打我呀”之類的無聊話語,場面便也是僵持了下來。
趙碩是來賺功德的,自不肯讓這種局面發展下去,看出了這些,便也想到要找點突破口,打破目前的僵持局面才行。
因此,趙碩這位道德標杆、至誠君子,加上還是新晉的純善好人,便別有用心的輕踢了小花一腳,意味深長的打了個眼色,接着又若無其事的轉過頭去,同身旁的秋墨繼續討論起了道德。
小花何其滑頭,加之跟了趙碩這麼久的時間,又如何不明白趙碩的心思,得了趙碩的暗示,便也是暗地裡腹誹一句:
“我這老爺既然要當純善好人,卻還要我這猴子替他撒潑,當真也是太不公平。”
不過,想歸想,小花倚仗着趙碩這座大山,又哪裡怕招惹麻煩,便在那些西域魔門弟子的一輪挑釁之後高聲叫道:
“老爺,這些西域魔門的賤人實在囂張,偏偏這幾個牛鼻子道士只知退讓,小的實在看不下去,若是你允許小的出手,小的哪怕粉身碎骨,也要將他們擊殺幾個!”
這句說完,小花便凝聚出了它的元神幻象,似乎就等着趙碩一聲令下,便要出手攻擊。
小花這話說完,衆正道弟子都還沒反應過來,那些西域魔門的弟子卻是紛紛開口道:
“所謂中原正道人士,原來都比不過一隻猴子有擔當!”
“兀那猴子,趕緊出手,隨便你攻擊我們任何一人,我們都不會出手,稍後還會留你一命!”
這些西域魔門弟子對正道弟子不斷挑釁侮辱,便是隻等着正道弟子先行動手,他們也纔好出手反擊,這般一來,便不算違背門中給他們下的嚴令。
也正因爲此,這些西域魔門弟子見到小花似有出手模樣,卻是紛紛鼓譟起來,或者以更具侮辱性的言語攻擊正道弟子,或者慫恿小花直接出手,便是等着正道這邊先行出手,他們也纔好應戰。
而就在這時,趙碩卻是感應到,有幾道極不友善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不由循着來源一看,卻見到那幾個純陽仙宮的弟子,都是極爲惱怒的看了他一眼。
看到這些純陽仙宮面上模樣,趙碩自然也是心知肚明,面上卻是做出一幅氣急敗壞的模樣,對着小花斥道:
“你這潑猴好不知禮,此處有純陽仙宮幾位師兄坐鎮,是戰是退自有他們定奪,你如何敢搶先出手,看俺下來不將你好生責罰一番!”
小花自然知道該如何作答,聽得趙碩斥罵,卻是將腦袋一揚,滿面無畏道:
“老爺要責罰小的,小的毫無怨言,只是依小的看,這幾個牛鼻子道士早已心生畏懼,恐怕等不得老爺責罰小的,便要將小的打殺了,給這些西域魔門的賤人賠罪!”
那幾個純陽仙宮弟子雖然不敢應戰,但也不是小花說得這般不堪,小花這般肆無忌憚的向着他們身上潑髒水,自然也是要將他們逼得只剩下開戰一條路,帶着衆正道弟子一起出手。
果然,趙碩聽得小花的說話後,正做出一幅還要責罵的模樣,卻有一個純陽仙宮弟子開口道:
“這位師弟,你的這隻猴子如此義勇,實在是我正道之福,你又何須這般責罵它。”
這句說完,便又有一個純陽仙宮弟子接口道:
“正是,這隻猴子只是野性未脫、耐性不足,不知我純陽仙宮弟子,是想先好生斥責這些兇徒、再行出手除惡,因而對我們有些誤會而已,我純陽仙宮寬宏大度,自然也不會追究,師弟你也無需着惱。”
看着這些純陽仙宮弟子被小花所逼,卻不得不爲它說話,趙碩心中也是更爲不屑,暗道一聲:
“果然,這些純陽仙宮的弟子,都是面上道貌岸然,實則虛僞無比,俺當初沒有選擇拜在純陽仙宮門下,實在也是正確的選擇。”
當然,雖說心中對純陽仙宮弟子的做派滿心不屑,趙碩卻是滿面讚歎道:
“傳聞純陽仙宮乃正道領袖,這般看來,諸位師兄果是大氣無比、極有領袖風範,如此,俺不追究這隻潑猴便是。”
趙碩打亂了這幾個純陽仙宮弟子的佈置,他們對趙碩又哪能有什麼好臉色,聞言只是皮笑肉不笑的點點頭,便高聲道:
“諸位正道同仁,這些西域魔門之人,個個都窮兇極惡,若是他們同九洲商會結親,便可以憑着九洲商會的財力支持發展壯大,從此禍亂天下,我們如何能夠坐視不管,剛纔我們已痛斥其罪,現在便出手將他們降服吧!”
這些正道弟子都是以純陽仙宮馬首是瞻,聞言便都是羣情激昂,有元氣境修爲的凝聚出元神幻象,只得元體境修爲的也是發起衝鋒,紛紛朝那西域魔門弟子攻去。
而在趙碩身旁,那秋墨也是滿面激動神色,手忙腳亂的將儒衫下襬紮在腰間,挽起袖子,從懷中摸出一隻毛筆狀的元兵,便也是要發起攻擊。
趙碩見秋墨那毛手毛腳、卻毫無所懼的模樣,不由暗道一聲:
“沒想到這位秋兄除了極具修養外,膽氣也是不弱,只是書呆氣太過濃了一些,否則的話,定是那正道弟子翹楚。”
想及此處,趙碩卻是將秋墨一把拉住,低聲道:
“秋兄,俺估摸着你也是第一次與人相鬥,不如和俺搭個伴,你有修爲,俺有經驗,兩相合一,定能多殺幾個西域魔門的魔頭。”
趙碩這話說得委婉,其實是他已經看出,這秋墨雖說有元氣境修爲,但絕對是第一次對敵,若是任他待會兒獨自對敵,面對西域魔門那些成天廝殺之人,根本討不得好,說不定還有性命之危。
也正因爲此,趙碩這般說話,實際上是想要幫助秋墨,不忍他就此隕落,因爲在趙碩眼中,這秋墨雖說是一個純粹的書呆,但極有品德和修養,讓他頗有好感。
秋墨哪裡知道趙碩的心思,而他在聽到趙碩說話之後,面上盡是一臉驚喜神色,開口催促道:
“趙兄好眼力,竟能看出秋某是第一次爭鬥,果然也是經驗豐富,如此,便請趙兄指點秋某一番,你我奮力殺敵除惡!”
趙碩見秋墨面上那急切模樣,不由苦笑一聲,卻是從殤使令符之中,取出了他那根盤龍棍,開口道:
“秋兄,俺只得元體境修爲而已,元氣無法離體,因而只能近身攻擊,等等你可得跟緊俺,纔好配合殺敵!”
趙碩取出這根盤龍棍,並不是想要大出風頭,相反,他只是想要掩飾他的真正實力而已,而這根能提升五成實力的盤龍棍,便是一個極爲合理的藉口。
秋墨之前便對趙碩極有好感,此刻他見趙碩眼光獨到、經驗豐富,心下便更是多了幾分佩服,聞言一臉認真的握緊手中毛筆,連連點頭道:
“趙兄放心,秋某定緊跟趙兄腳步,寸步不離,盡力配合!”
趙碩見秋墨那幅好學生的模樣,也是無奈一笑,暗道一聲:
“這位書呆兄跟隨他師父修煉讀書,修爲算得高強,品德更是無暇,今天俺卻要教這位書呆兄殺人,要將他帶壞,可不知他師父知曉此事後,會不會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