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碩此番受到夏一塵話語震動,信念更爲堅定通透,而他更是心有所悟,在那欲字殤腳下的迎客亭中待到天色擦黑,方纔回返到欲字殤山頭上。
當然,按照之前與夏一塵的定計,趙碩此番回返欲字殤後,最多隻待得一兩天時間,將殤中事務安排好之後,便也又會出門遊歷一番。
其實,這番遊歷也可以看做是躲避風頭,但趙碩對此倒是沒有半點抗拒,甚至還十分期待,因爲他心頭清楚,他的見識的確是有些不足,這出門遊歷可以開拓眼界,對他而言有着莫大的好處。
不過,當趙碩回到欲字殤山頭上時,卻是不由一愣,因爲他竟是一眼看到了寇馨兒。
也由不得趙碩一眼看到寇馨兒,因爲寇馨兒搬了把椅子,大喇喇的坐在那欲字殤正殿門口,在她旁邊,全知道端着茶水,小花捧着果盤,而她自己卻是翹着小腳一晃一晃,口中一粒一粒的嗑着瓜子兒,派頭十足,極爲扎眼。
而看到趙碩在視線中出現,寇馨兒卻是發出一聲歡呼,將手中瓜子兒一把丟開,從椅子上一蹦而起,喜孜孜的道:
“師兄,你怎麼現在纔回來,小妹都等你好半天了!”
看到寇馨兒的模樣,趙碩心下也是奇怪,上前幾步,瞟了一眼那椅子周圍厚厚的一層瓜子殼,卻是不由苦笑道:
“看來師妹果然是等了俺半天,也不知有何事這般急着找俺?”
寇馨兒剛纔等到了趙碩,表現得極爲歡喜,但她聽得趙碩發問,面上卻是一紅,浮現出一絲忸怩模樣,張了張小口,也沒有發出聲音,似乎不知該如何說話纔好。
趙碩看她的模樣,心中更是奇怪,倒是聽得全知道在旁接口道:
“殤使,寇小姐豈止是等了你半天而已,這幾天來,她每日都到我們欲字殤來,似乎是有什麼急事要找殤使。”
說到此處,全知道卻是惡狠狠的罵了一句:
“好叫殤使得知,我老全稍後定會再將殤中弟子整治一番,寇小姐多麼尊貴的身份,每日來到我們欲字殤後,這些弟子都不知道好生歡迎款待,只叫寇小姐乾等,當真失禮!”
聽到寇馨兒竟是每日都來找他,趙碩也不由心中更奇,但他卻也沒急着發問,只是頗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全知道,暗罵一聲:
“豬弄的,這老全平時對俺也沒這般巴結,此刻在這寇馨兒面前這般表現作甚,而且他稱寇馨兒爲寇小姐,心中又是轉着什麼古怪念頭。”
也由不得趙碩這般反應,因爲他剛剛看到全知道時,全知道站在寇馨兒身旁,彎腰躬身的端着茶水,那模樣要多殷勤有多殷勤,便是向他拍馬屁討要丹藥之時,都有些比之不如。
同時,全知道稱呼寇馨兒爲寇小姐,也實在是有些不倫不類,在七殤魔門的同輩弟子之間,都是以實力來劃分尊卑,全知道雖說只得出竅境修爲,但還是高過了寇馨兒的元體境修爲,按道理,全知道應該稱呼寇馨兒爲師妹纔對。
不過趙碩雖說心下暗罵,但也不可能當着寇馨兒責備全知道那般殷勤,便也是點點頭道:
“你做的不錯,寇師妹曾數次落力幫俺,的確是俺們欲字殤的貴客,不能怠慢。”
全知道聽得趙碩誇獎,卻沒有覺察到趙碩的真正心思,卻是滿面諂媚的一笑,正待口若懸河繼續表功,那小花卻是在旁輕哼一聲,不屑道:
“你這隻鄉下猴子,少在老爺面前邀功,你在剛看到小主母之時,還沒有什麼好臉色,若非是後來看到我對小主母這般恭順,說不定還要將小主母轟出門去。”
全知道聽得小花揭短,登時大怒道:
“你這隻潑猴竟敢胡亂造謠生事,看來這幾天來,你並沒有在你全爺爺身上學到好,反而是心生妒忌,這般說來,你全爺爺還要教訓你一番才行。”
全知道在面對五毒教掌教時,表現得比小花稍強,趙碩也很是誇獎了一番全知道,並深刻教育了小花一番,因而全知道在和小花拌嘴之時,常常拿這事情出來說事。
而小花聽得全知道又提起此事,也是勃然大怒,便又要和全知道鬥到一起,但趙碩卻是黑着臉喝道:
“夠了!你們兩個,若是不想俺發火的話,便乖乖從俺眼前消失!”
趙碩看到這裡,如何不知這一人一猴這般大力討好寇馨兒,到底有什麼用意。
很明顯,正如小花固執的認爲全知道是一隻猴子化形,它也是同樣固執的認爲,寇馨兒遲早會被趙碩收入房中。
因此,小花在被趙碩先行打發回欲字殤後,遇到了在此等候趙碩的寇馨兒,當然是百般討好,大獻殷勤,指望着搞好同未來主母的關係,今後獲得大量的賞賜。
小花這般舉動,當然是落入了全知道的眼中,全知道鬼精也似的人物,見狀自然也是有了聯想,這寇馨兒在他眼中,地位也是不斷拔高,隱隱和未來的殤使夫人劃上了等號。
如此,全知道當然也是落力討好寇馨兒,同時,也很是花費了一番腦汁,方纔選擇了稱呼寇馨兒爲寇小姐。
在全知道看來,寇馨兒雖說是和趙碩有些曖昧,但終是沒有過門兒,這稱呼也顯得尊重而穩妥,顯得他知禮節、懂進退,比小花開口閉口直接稱主母強的多。
而此刻全知道聽到趙碩發火,卻是以爲趙碩只是氣惱他和小花鬧將起來,根本未曾想到,趙碩和寇馨兒之間,還沒有什麼其他關係,只是小花在中間攪風攪雨而已。
也正因爲此,全知道在趙碩黑了臉之後,雖說是同小花停止了爭執,卻也沒什麼惶恐模樣,只是帶着一臉猥瑣之極的笑容退了出去——
趙碩看得很清楚,全知道面上的猥瑣模樣,絕對是想要向他表現出“大家都是男人,彼此心照不宣”的意思。
全知道有此認識,自然是受了小花誤導,而小花雖然固執的認爲,寇馨兒必將會是它的主母之一,但也知道自家老爺麪皮“時厚時薄”,聽不得這些,因此它聽得趙碩發火,卻是比全知道溜得還快,早就不見了蹤影。
看到小花溜得比兔子還快,趙碩也是心下暗罵一聲:
“豬弄的,這都是那隻潑猴給俺胡亂造謠生事,此番定不能輕饒了它!”
當然,罵歸罵,現在寇馨兒還在此處、明顯找他有事,趙碩自不可能丟下她不管,便也乾笑兩聲,打破有些尷尬的氣氛,開口問道:
“師妹,不知你一連幾天都來找俺,究竟所爲何事?俺之前被一些事情耽擱,直到今天才返回俺們欲字殤,實在是有些怠慢,當真有些不好意思。”
也不知所爲何事,寇馨兒今天似乎極愛臉紅,此刻聽得趙碩再次發問,口中支支吾吾,目光躲躲閃閃,面上卻又是騰起一片紅霞,襯得她在平時的嬌俏可愛外,還多了數分嫵媚。
趙碩自然也是看出了寇馨兒同往日不同,心中更是納悶,暗道一聲:
“古怪,這寇馨兒等俺多日,明顯是有要事,怎麼看到了俺又不說個清楚,更何況,她往日裡性格有些大大咧咧,今日如此忸怩,難不成是什麼難以啓齒的事情麼?”
想及此處,趙碩面上也是憨厚一笑,語帶真誠道:
“寇師妹,俺們也算是一起經過風浪,而且你幾次三番幫俺,俺都是銘記於心,因此如果你有甚事情需要俺幫忙,儘管開口便是,俺一定盡力而爲。”
趙碩的說話確實也是語出真心,因爲他雖然覺得寇馨兒對他的態度,轉變得有些古怪,但他也能察覺得到,寇馨兒現在對他的確是再無任何敵意,而且屢次三番想要幫他,雖說並沒有幫上什麼實際的忙,卻也是讓他承了情。
寇馨兒自然聽出了趙碩話中的真誠,面上也是更紅,在又一番的忸怩猶豫之後,卻是將臉一捂,羞澀道:
“師兄,請你去搶我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