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兒?老全?”
趙碩直覺得一道雷法從九天之上劈下,將他雷得是外焦裡嫩,不由暗罵一聲:
“豬弄的,這猴子患了失心瘋不成,這般胡言亂語,難道是聽到了這老全想要向俺討要賞賜,便還想往老全身上潑其他髒水,以此打擊競爭對手?”
想到這裡,趙碩不由面上一黑,沉聲喝道:
“你這潑猴少打些如意算盤,俺賞罰分明,若是你們當真做得好了,自有大量賞賜,若是違逆了俺,自也有嚴酷手段,可不許再這般暗地裡攻訐,如有再犯,定好生責罰。”
小花一愣,卻是頗爲疑惑的看向趙碩,納悶道:
“老爺,這位的確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小的衷心讚美,又哪裡是暗地裡攻訐?”
說到此處,小花面上油然升起一絲敬佩神色,讚歎道:
“老爺你看,這位美人兒嘴巴尖尖,兩頰消瘦,便是此刻化成人形,也依舊是我猴族美男子,更兼體型魁梧,盡顯我猴族好男兒風采。”
趙碩看到小花面上這由衷讚歎的模樣,再次被雷了一雷,不過也是反應過來,這小花此刻卻不是故意在給全知道潑髒水,實在是有感而發,語出肺腑。
這全知道在趙碩看來,尖嘴猴腮、體型瘦削,一眼看去便覺其貪婪市儈,但在這小花的眼中,竟是活脫脫的一隻大馬猴化成人形,還完全算得上是猴族中魁梧健壯的美猴王。
想通此節,趙碩不覺有些哭笑不得,在爲全知道感到悲哀的同時,卻也是暗罵道:
“這潑猴身上毛病多多,用詞也是顛三倒四,即使老全當真是隻猴子,也不能稱爲美人兒,不過還好,它的娘娘腔毛病沒有發作,要是它看上了這老全,可是要俺頭疼不已。”
這時,全知道也是發現了趙碩站在正殿門口,忙顛顛的跑了過來,頭上的綠帽子晃晃悠悠,腰間的繡花荷包一甩一甩,再結合他那尖嘴猴腮的模樣,以及那兩枚發黃的大板牙,當真也是好一隻“美猴王”。
到了趙碩跟前,全知道卻是一臉驚喜的模樣,不迭聲討好笑道:
“殤使回來怎麼不打個招呼,我老全要是知道,定帶領欲字殤全體弟子黃土墊道、淨水潑街,早做迎接準備纔是。”
趙碩剛剛被小花雷了一雷,心中正沒什麼好氣,聞言斜了全知道一眼,淡淡道:
“你這不是正在做準備迎接麼,剛剛俺還聽到,你還想藉此邀功請賞。”
全知道被趙碩當面拆穿意圖,卻是沒有半分尷尬模樣,只是賠笑道:
“殤使英明,只是殤中弟子憊懶慣了,不如此不足以驅使他們。”
趙碩輕哼一聲,冷聲道:
“你全糾察手段多多,只是這般一來,卻是想要俺給出多少賞賜才行?”
全知道嘿嘿然一笑,眼珠子轉得飛快道:
“殤使在密境中出生入死,只爲我們欲字殤弟子考慮,衆欲字殤弟子,也是感恩戴德,除了大力重現欲字殤原本風貌外,還日日夜夜爲殤使焚香禱告,祈求平安,如今見到殤使安然迴歸,心中喜不自禁,哪能在意賞賜多少。”
說完這句,他又是諂媚一笑道:
“殤中弟子如此勤勉,我老全自然也不能閒着,除了每日裡吃素祈福外,還落力貫徹本殤殤規,到現在,也是幾天幾夜未曾閤眼了。”
全知道也是摸清了趙碩脾性,該給的趙碩自然會給,因此也只是表功,不曾直接開口討要。
那小花剛剛讚歎全知道是難得一見的美猴王,面上也是一片欣賞神色,但此刻聽得全知道說話間盡是表功,卻是猛然警醒起這人是自己的競爭對手,忙跳出來道:
“老爺,你辛辛苦苦弄來那般多的財富,可不能就此便宜了此人,此人睜着眼說瞎話,你可不能被他矇蔽,旁的不說,你看他雙眼油滑有神,半根血絲也無,又哪裡是幾天幾夜未曾閤眼。”
全知道正忙着邀功請賞,哪料到跳出一隻猴子來攪局,登時大怒道:
“我欲字殤清淨之地,又是哪裡來的潑猴胡攪蠻纏,殤使放心,我這就將這隻潑猴打將出去。”
這句說完,全知道竟是直接凝聚出了元神幻象向小花攻去,口中還憤憤然罵道:
“看來我們欲字殤後山之中,應該好生整治一番,你這隻猴子也不知如何修成元氣境,竟敢來此地搗亂,看我不將你的皮扒下來,掛在這後山入口,將那羣野猴子好生震懾一番。”
這全知道也有着元氣境修爲,但趙碩也是第一次見他出手,只是他也知道,這全知道出手,是因爲小花言語中觸及到了他的利益,方纔大動肝火。
這全知道因爲利益要和小花動手,小花自然也管不得全知道是不是美猴王,也是還手起來,並是連連罵道:
“你是哪一脈的猴子,這般不知廉恥,我家老爺的財富,你憑什麼開口討要,莫要以爲化成了人形便可以囂張,修爲還不是和我半斤八兩。”
小花和全知道修爲的確是差不多持平,兩人乒乒乓乓也打得熱鬧,倒也真如兩隻猴子鬥到了一處一般,引得正殿中其他弟子紛紛注意到了這邊,看起了熱鬧來。
全知道仗着趙碩正式認定的風紀糾察正使身份,在殤中橫行無忌、作威作福慣了,此刻聽到小花說他是一直化了形的猴子,只覺顏面盡失,登時大怒不已,開口罵道:
“好你個潑猴,這般野性未脫,竟敢辱罵你家全爺爺,全爺爺將你打殺之後,定是將你猴腦做羹,猴肉做菜,猴骨做湯,猴皮做鞋,不如此,難消我心頭之恨!”
小花也是一爪子撓出,開口回罵道:
“沒料到外間世道這般混亂,我從戾宗出來後遇到的第一隻猴子,竟然就想着吞吃同類!好啊,猴奶奶難道還怕了你不成!正巧我也沒試過猴肉滋味,正好拿你這隻大馬猴來開開葷!”
這一人一猴不僅修爲差不多,脾性也是差不多,開口閉口只知討要好處,趙碩心中早已是極爲惱火,因而在一旁並未出聲阻止,只是面上掛着冷笑看着這兩個胡鬧不已
趙碩沒有阻止,這全知道和小花便也是一直邊打邊罵,已是漸漸動了真火,偏偏實力差不多上下,到現在也沒有分出勝負來,卻是將欲字殤正殿之中破壞得七零八落。
看到這裡,趙碩面上不由黑了下來,幾步走了上前,伸手一捉,便將全知道打出的一拳和小花撓出的一爪抓在手中,輕輕一震,又將這兩個甩了個滾地葫蘆,冷聲道:
“你們兩個,可是胡鬧夠了?這般模樣便想要俺的賞賜,也將俺想的太好糊弄了些!”
小花見趙碩出手阻止,又見他面上似乎動了真怒,便也是悻悻然從地上爬了起來,灰溜溜的到了趙碩身後,但那全知道卻是坐在地上沒有起來,只是看着趙碩,面上盡是駭然神色,而周圍那些看熱鬧的弟子,也是紛紛驚訝得合不攏嘴來。
看到全知道的模樣,趙碩冷冷一哼,喝罵一聲道:
“摔得傻了?賴在地上作甚。”
被趙碩一喝,全知道卻是一個翻身便從地上爬了起來,面上盡是歎服神色,好似無限敬仰般讚歎道:
“殤使威武,我欲字殤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