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兒心事重重地回到了旅館,只有八點鐘左右。羅銀香的房間門關着,他敲了敲門,裡面竟然沒有迴應,又重重地敲。才聽到有人在牀上翻轉的聲音。
“樂兒,是你嗎?”
“狗卵子的,快開門。”
樂兒似乎不高興,聲音有些沉悶。羅銀香在樂兒走後不久就躺在牀上睡覺了,被樂兒的敲門聲驚醒,趕緊開開門。樂兒進了房,銀香把門關死。看見樂兒緊鎖着眉頭,回來也不說話,順勢躺在牀上,雙手枕着頭,雙眼望着天花板。
羅銀香乖巧地躺在樂兒的身邊,將頭靠在他的胸口,雙臂環抱着樂兒。
“樂兒,你怎麼了,受氣了?”羅銀香見不得樂兒不快樂,“狗卵子的豐老師,虧樂兒對你那麼好,還讓樂受氣,下回見到你我好好罵你一頓。”
樂兒聽了她的話,不禁苦笑。別說豐殊雅,就是縣委書記面前,爲了他,她也敢罵的。爲了他,如果老天爺讓他受氣,估計她也敢捅老天個眼兒。
“你不要亂想,我沒有受氣,他們對我好着呢。”
“狗卵子的,你沒有騙我?”羅銀香見他的眼角有了一絲笑意,心中就高興起來,趁機在他的嘴巴上吻了下,“那你爲麼子不高興,嚇了我一跳呢。”
“我哪有不高興啊,你就是亂猜。”
樂兒抱住她,用力親吻起來。羅銀香更是狂野地纏住了他,嘴巴里吻着,手向下伸出,解開了他的褲子,伸進了他的內褲中。小手摸住他那一柱擎天的大肉杵時,身體顫動,一股熱流立即竄向她的下體。一聲勾人魂魂的呻吟從她的嘴中輕輕呼出。樂兒也是一樣,被她的小手一摸,就覺得肉杵化成了鋼釺,而且是被燒紅的鋼釺。
他的雙手,毫不猶豫地伸進了她的衣服,握住了她豐滿的**,輕輕地搓揉起來。一時間,房間裡的溫度提升了。乾柴扔進了烈火,火焰沖天。
一番狂野之後,羅銀香化成了一灘軟泥,雙眼嬌媚地望着他,身體卻是動不得分毫。
“你吃了飯嗎?”
樂兒關切地問她。她搖了搖頭,輕輕地喘息着。
“我也餓了,休息一會兒去吃飯去。”
“豐老師沒有給你吃飽?”
樂兒搖了搖頭,沒有吱聲。休息一會兒後,兩個穿好了衣服下樓。樓外就有館子,現在正熱鬧呢。
第二天,不到八點鐘,豐殊雅就打來了電話,要他趕到她家去,她帶他去見羅秘書。他本是說好要陪羅銀香一起去醫院了。
“樂兒,有事嗎?”
樂兒點了點頭。
“縣委的羅秘書有重要事情找我。”
“那你去吧,我一個去醫院就行了。”羅銀香當然想讓樂兒陪伴她去醫院,但聽說有重要事情,只好強裝笑容,“你一個伢仔家去醫院婦立科,也不合適。”
“有麼子不合適的?”樂兒嘟噥了一句,“只是羅秘書的事情有些重要,我們在縣城多住一天,上午我去找羅秘書,下午再陪你去醫院,明天才回去。”
“男人就是幹大事的,你只管去找羅秘書,我的事是小事情,自己會搞好的。”
樂兒還想說什麼,羅銀香推着他的腰,把他推出了門。
“快去吧,看你傻瓜一樣,狗卵子的噢,大男人家家的,大事在先,不要婆婆媽媽的。”看有人過來,她又輕聲說了一句,“快去。”
然後關了門。
樂兒打了三輪車。這裡的三輪車有個好聽的名字,叫“慢慢遊”,找到豐殊雅,聯繫上羅秘書。沒有去縣委,而是在豐殊雅的房間裡,三人密談了很久。
也就是養蛇的事。
羅秘書講了具體事項,縣裡將拿出一批扶貧資金支持他,但最多隻能有一百萬,第一階段五十萬,用以啓動項目,第二批資金要等項目有了發展,等縣委檢驗之後,確定有發展前途,才能啓用。
當務之急是立項,確定養殖地點,將養殖地點承包下來。
鑼鼓敲響好開場嘛。
談好之後,樂兒心中有事,立即趕往醫院。他也是第一次來醫院,也不好問人(大小夥子問婦產科,有些心虛),好容易找到了,卻沒有看到羅銀香。
“該死的女人,哪去了呢。”
樂兒心中有些焦躁,只得去問護士。護士看了他一眼,見他有些英俊,穿着也不錯,就給他查了一下。
“羅銀香,今天來過,不過已經走了。”
“死女人,這麼急着去投胎啊?”
焦躁的樂兒快步走出醫門口,走得急,差點撞在一個人的身上。
“樂兒,你在這裡幹嘛?”
“生火大伯,你……你怎麼在這裡?”
樂兒有些吃驚。沙生火,沙蘭的父親,村裡出名的小氣鬼。樂兒心想還好,羅銀香沒有跟他在一起,不然叫生火老鬼見到,回到村裡還不知道會怎麼傳呢。
“在這時幹嘛?”生火老鬼怒氣衝衝,“還不是爲了蘭妹子,狗卵子的,真恨不得打死她!”
“蘭妹子怎麼了?”
村裡同輩妹子中,樂兒最喜歡蘭妹子了。蘭妹子溫柔大方,吃苦耐勞,讀書也是塊料子。他們這一輩中,也就出了這一個秀才妹子了。
“還怎麼了,病了呢,不然我進醫院幹麼?”生火老鬼的脾氣不是一般的大,“這還得怪你呢,不是你借錢給她讀書,哪會出這種事?”
聽說蘭妹子生了病,樂兒也懶得跟他過嘴巴子勁了,催着老鬼帶他去看蘭妹子。
蘭妹子住在內科。臉色蒼白,骨瘦如柴。
“蘭妹子,你怎麼了?”
“樂兒哥……”一見樂兒,蘭妹子眼淚雙流。
生火老鬼臉看着自己的女兒,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蘭妹子不敢看他。
“哭……哭個狗卵子。”生火老鬼火氣很大,“起來跟我回去,再不要讀那狗屁書了,再敢說讀書,老子打斷你的腿。”
“不……我要讀。”
蘭妹子雖然怕老爹,性子卻是有些犟。特別是在讀書這件事上,與老爹犟過好幾次了。生火老鬼只想送兒子讀書,兒子不想讀,他壓着他讀,女兒想讀,他不送她讀。聽到女兒已經這個樣子了,還跟他犟嘴,生氣地舉起了巴掌。
“你打……打死我算了。”沙蘭閉上了眼睛,兩行清淚流下消瘦的臉頰,“不讓我讀書,還不如打死我呢。”
看着生火老鬼的作爲,樂兒不樂意了。
“生火大伯,你這是幹嘛?”樂兒瞪着老鬼,“爲麼子不讓蘭妹子讀書嘛?”
“讀書……一個妹子家家,讀這狗屁書有狗卵子用?”老鬼的手指顫抖着指着蘭妹子,“你知道她怎麼病的嗎?餓的,餓昏了被老師送來了醫院,花了好幾百塊錢了,狗卵子的,幾百塊錢啊,把我這老骨頭賣了也沒有這幾百塊錢呢。”
樂兒吃了一驚。問明瞭情況才知道沙蘭在學校從來不吃菜,只從家裡帶點米來,帶點辣椒鹹菜來吃。幾個月吃下來,就是鐵人也垮了,而且她又是發瘋似的學習,昨天終於支持不住,在課堂上餓得昏倒了。
看着蘭妹子消瘦的臉龐,樂兒心中那個酸啊。
“好了,大伯,你回去吧,這裡一切交給我了。”
“不行,今天我一定要把她帶回家,別在這裡給我丟人現眼了。”
“蘭妹子怎麼給你丟人現眼了?”樂兒有些火了,“她的成績那麼好,你不覺得臉上有光,不丟人的人了嗎?狗卵子的,我覺得你才丟人現眼,女兒讀書,一分錢都捨不得出,讓女兒餓成了這個樣了,還好意思在這裡說,如果是我,一頭撞死算了咧。”
“你……你這個鬼崽仔,說麼子呢?”
“我說麼子,你讓大家評評理,有你這樣的父親嗎?狗卵子的還好意思在這裡嚷,不丟人呢?”
看見周圍的人都看着自己,老鬼有些惱羞成怒了。不過,現在的樂兒不是以前的樂兒,是村裡的助理,還真不敢罵樂兒。
“你……你……嗯……”老頭說着說着,抱着頭蹲在了地上,“我不想要她讀書嗎?我要有這個錢啊……別人家的妹子在她這個年紀已經給家裡撈錢了,她卻還要用錢……我一分錢分作兩半用還用不過來呢。”
樂兒看老鬼那難受的樣子,心中有了些同情。鄉下人土裡刨食,確實沒有多少收入。老頭子其實不到五十歲,但看那張飽經風霜的臉,就如六十歲的人了。
“好了大伯,你也不用難過了。”樂兒想了想,“以後蘭妹子的學費與生活費,你就不用管了。”
“你是說……你包了?”老鬼一下子站了起來,“那這次的醫藥費也包了?”
“我包了還不行嗎?”樂兒有些無奈,“我們村難得出個能讀書的人……不過,蘭妹子,你大學出來後,要還我錢的噢。”
“樂兒哥……我以後一定會還你錢的。”沙蘭眼中淚水如泉般涌了出來,“多謝你了,樂兒哥。”
“你不要傻了。”樂兒坐在她的牀上,看着她,“等會兒我去你們學校爲你交生活費,以後好好吃飯,不然讀出了書,餓死了還有卵子用啊?”
“我……”
“別這樣那樣子,你只管”
沙蘭含淚點着頭。
“樂兒,那……你富田哥你也管管嘛,你是村助理呢。”老鬼笑嘻嘻的望着樂兒,“他也沒生活費了呢。”
“呃……是不是你的棺材板子也想要我給你買?”
“嘿嘿……你是我侄兒,給我買棺材我也是能受得起的……不過我還死不了,等再過幾年再說吧。”
“卵子,一個子兒你都別想!”
樂兒不再理他,去給沙蘭交了醫藥費,然後又去一中交生活費。錢倒是不多,自己帶米的話,一個學期全部加起來也不到一千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