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日過去,澹生勤天、至成神子這些人便覺得沒意思,重新聚到三座木傘下說話,不想聽到隋日聖尊和元黃神子運氣來了抓出鰩魚,一個個全跑到老頭廊下虎視眈眈。
那老頭一擡指,便把笸籮懸到這些人身前,挨個抓過一個東西也沒抓出來……
澹生勤天小生問林琪琛:“你抓了什麼?”
林琪琛哂笑:“沒什麼收穫。”
幾人借過兩條瓷鰩魚把玩半晌,方還給正主。儒英神子甚至商量二人,要換一條到手。正說得熱烈,廣場上突然落下一人風姿卓越,居然是姬雨行!
而在姬雨行落下瞬間,天君府雙舟上突然爆發出三股沖天氣機,“嗖”“嗖”“嗖”三道人影飛落把姬雨行圍在當中……
三人爲三個黑袍修者。姬雨行一見樂呵呵招呼:“趙丹陽、何風、竹千夏,兄弟沒認錯吧?”
趙丹陽方臉方眼一繃:“姬雨行,你以爲天君府是你家開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何風是一個五尺巨胖,活脫一個肉球。何風道:“雨行,非是兄弟沒事找事,只是院長直接點了我們三人來這兒就是爲的等你……你也曉得要是六真洞天的人出來,你就慘了!”
姬雨行對何風臉色微緩:“肉球你說我要和你們仨戰三場,才能重新回去?六真洞天?院長不會這麼狠吧?”說着他腳跟一轉直奔木屋走去。
姬雨行擡腳想上木階,卻突地被彈了出去:“老頭你出來!當日我沒少拍你馬屁,今天竟然搬三塊石頭絆我,還要喚醒六真洞天的人?”
“六真洞天?想得美,你還不夠資格打擾他們清修。點的這三人,已經是本院長最輕的懲罰,難道你想讓老頭子點重鈞、黎破宇?亦或是宗一?用不用祝小山也一起叫出來?”
姬雨行一噎:“老頭,我才走幾天,用不着這樣吧?不然就打一場意思意思就行了!”
“幾天?是三萬四千七百一十七年零十天!你當本院長說的是屁話?三個就三個,少戰一場都別想回來!”
“找幫手行麼?”
“不行!”
姬雨行嬉皮笑臉道:“我找境界低的,這也不行?”
老者從門框裡邊探出頭來,竟然一直坐在門裡:“林小子不行,其它隨便。”
姬雨行色變:“老頭,我找的可不是天君府的人!”
老者不緊不慢縮回頭道:“本院長指的就是既川那個林小子,確實不是天君府的人。”
“爲什麼?”姬雨行惱了!
“你眼光好,本院長眼神兒還能不如你?”
“老頭!你太欺負人了!”
“不戰就滾!”
姬雨行怏怏半天一咬牙:“戰就戰!什麼時候?”
“你想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
“既然這樣,我得到府裡轉兩圈,看看這些年來天君府還值不值得我拼死拼活戰三場!”
“隨你。不過戰不戰你得在十天內給本院長答覆!”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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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竟然就是二甲院院長,天君正王!!
隋日聖尊和元黃神子抓着兩條鰩魚,你看我我看你,立馬收了鰩魚低調起來。
洪河神子平常心,仍陪老者下棋解悶。衆人到遊廊觀看掛件的熱情高漲,對老者愈發親切。
而林琪琛,這些人都知道他只差化寶就是術數小天君,被老者看重,倒沒太過詫異。
三天之後,既川與天君府就賠償事宜達成一致,淺唱二皇在第四天一早便交了一應贖金。而離三皇登戰仙台的七天,也只剩下三天。
敦客舟退至兩座設有戰仙台的高臺外,巨鼎、大壺已然凜然如獄泛出一"bobo"戰意……
三天很快過去。一大早,巨鼎大壺內突然傳出“咚咚”戰鼓擂動之聲,敦客舟諸人從入靜中醒轉。
戰仙鼓響戰仙台!
兩座萬丈高臺之間矇矇黑暗起來,十幾息後,一枚萬丈銅錢模樣的黑圓連於高臺之間,隔斷兩邊。天圓地方,中間一個千丈方口,直透另一邊景緻。
黑幣現身之後,其上黑光一閃,方口上書:戰;下書:仙,戰仙二字硃紅刺目狂烈張揚,讓人心跳一陣加速!
而在戰仙二字左右,則分別映出兩片金光法域;金光之內已然各立一人,頭繫髮帶,黑衫白袍,正是天君府執事。
二場同戰!
淺唱風華道:“他們既然臨時變成同戰兩場,那悲天兄在此壓陣,風華和日皇上去!”
日皇應允:“正是!這樣我們各有一皇在此,也好放心。”
淺唱悲天微嘆一聲:“也好,本人和月皇在此,你們去吧。千萬小心!”
說話間,從工仙宮內城飛來一道道寶光,天君府和外城修者的各色小舟,在不遠後方停了一片;而從方孔傳來另一邊聲響,也已人多紛雜。
但是馬上衆人便被突兀落於方孔盤坐的一人,吸引過來,居然是二甲院長那個老者,負責督看此次既川與天君府戰仙台!
老者一現,兩邊喧譁登時不見。
老者朝四皇開口:“兩場同戰,既川各位沒問題吧?”
淺唱悲天道:“自無不可!”
“嗯。”老點點頭:“既川二皇可以上戰仙台了。”
淺唱風華和日皇出列朝老者抱拳,騰身衝入一鼎一壺。日皇入鼎,淺唱風華進壺……
黑錢內兩座戰仙台法域中驀然現出二人身影。與此同時一鼎、一壺變成兩尊碩大透明石器,瞬間與兩座萬丈石臺連成一體!
衆人視線全部集中到黑錢兩側……
黑錢右側戰仙台上,日皇對手一個白髮體健的老者。老者腰板筆直,面色乾淨,與日皇互一抱拳當先道:“本人万俟侯,道友便是既川日皇吧。”
老者和氣,日皇略有沉吟終是道:“道友客氣。本人正是日皇。道友如此和氣,我便說句可能不當說的話。與道友較量,以我本意真本事切磋,各得所悟,無關性命,兩全齊美,但若道友無意,本人也奉陪到底!”
老者笑道:“本人也有此意,不若通知外面督戰的老院長定約可好?”
日皇豪邁大笑:“好!本人定會拿十分本事,不會讓道友失望!”
“本人同樣!!”
這二人竟定下切磋之約,不一會各拿寶皇戰到一處。万俟侯寶皇爲一把金色大鎖,日皇本命寶皇居然是一張五彩絢爛的網,全名:炫日網……
而與風華皇尊同上戰仙台的是一位四五十模樣的執事,黑臉堂堂,虎目威嚴,身形高壯。罩白袍的黑衫邊緣,以金銀絲勾繪了諸多祥雲瑞草,卻分佈多處破損;而本應一席超然物外之態,也被其骨貌中的硬氣給壓了下去。
黑臉執事見上來這麼一個風華無雙的女人,虎目中不由閃過一絲驚豔。
“本人天君府執事,舒襤褸。”
淺唱風華彎眉一挑:“襤褸無休?舒無休?”
舒無休道:“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還有人記得本人。”
舒無休,是離現世至少一億兩千萬年以上的皇尊。此人修至皇尊也是一身襤褸,又得名:舒襤褸;藏身天君府沒沒無聞億萬年,名號還能在現世被人說起,可見當初他的名頭多大!
淺唱風華譏笑一聲:“無休皇尊早該榮養纔是,就不怕此戰過後不死也要死?”
皇尊再如何被人當成長生,其實也有壽元盡頭!一億到一億三千萬載是皇尊修者極數,如舒無休這樣一億兩千萬載沒突破小天君還在世的皇尊,已是行將就木,最如何想方設法,剩下的壽元也不會超過兩千萬年!
舒無休無所謂道:“本執事自請出戰淺唱後裔,生死置之度外,若是能在道友身上得些益處更是求之不得。”
“咯咯咯……什麼自請出戰,原來是想殺了本座找突破契機!”
“少廢話!今天說不得要請道友提早上路!”
說着舒無休右手現出一寶:丈許粗柄前端竟然用金龍筋綁了一大塊青灰磨盤,此寶名爲:天磐!
五面成錐、朦朧白砂模樣的御皇罩飛到頭頂,淺唱風華美目一立:“那就要看你命硬不硬了!”
御皇罩一掀,三道強風就從裡飛了出去……
林琪琛在外面就見黑幣左側戰仙台上,舒無休無聲譏笑,手中天磐一振,從上面輕飄飄冒出一股黑霧,三股陰則強風竟如風吹蠟燭般一下沒了!
淺唱風華並未驚異而是玉指一點御皇罩,此寶滴溜半轉,一蓬螢光噴出……
林琪琛初還以爲是星光,馬上發現不是!
那些螢光已經發出陣陣天音,便是外面觀戰的諸多修者也是陶醉其中……但這還不是最主要的,天磐飛出的那些黑霧與螢光相接,“唰”地柔和起來,就彷彿丈二漢子陡變淑女!
衆人離奇,但也敵不過舒無休的臉色大變,天磐烏黑寶光一閃,磨盤大漲,飛身便向淺唱風華拍去……
淺唱風華嬌豔一笑素手一摘,御皇罩陡然遮天,罩口內外忽現兩團風渦,一把按向天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