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怔,說道:“那寒氣雖重,但老夫的身子,還是可以承受。”
熊壯望着林浩,開口道:“神尊,熊壯是這一代的祭壇守護者,有資格帶你進入!”
林浩目光平靜,看了熊壯一眼,他的目光,彷彿具有無盡的穿透力,可以看出熊壯的內心般。
在這目光下,熊壯始終望着林浩,不曾閃躲半點。
“好!”林浩收回目光,平淡的說道。
熊壯不再說話,轉身走進入口。林浩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緩緩地跟在其後。至於那老者,則是皺着眉頭,他隱約看出了熊壯的心思,長嘆一聲,沒有跟隨,而是盤膝坐在了地上。
入口內,是一層層的階梯,順着階梯走下,漸漸地寒氣更加濃郁,半柱香後,在熊壯的帶路下,二人來到了此地的底部。
在踏入底部的瞬間,林浩目光一凝。
入口的底部,另有乾坤,這是一處約千丈大小之地,在正中間,放着一個百丈大小的巨鼎,在鼎面上,刻着無數的符文印記。
陣陣黑氣自鼎口內環繞。彷彿想要掙脫而出,但卻好似有一股奇異的力量封印,使得那些黑氣無法離開。
在這大鼎的四周,還有九個頭骨,這九個頭骨不是獸類,而是人骨!每一個骨頭的眉心處,都有極爲複雜的符文印記。
陣陣烏光在九個頭骨上閃爍,仿若一個陣法。
“這就是玄天鼎。”熊壯望着大鼎,眼中露出複雜之色,低聲道。
林浩目光如炬,神念放出體外,在這大鼎上一繞,猶豫片刻後,猛地衝入其內,沒有任何阻擋,他神念便鑽入了大鼎中。
只是,就在其神念進入的剎那,一聲女音尖銳的厲嘯,突然之間在大鼎內衝出,這聲音極爲詭異,肉耳無法聽到。唯有神念纔可察覺,在它之內,更是蘊含了一股無盡的殺機,好似一場風暴,直接便讓林浩的神念險些崩潰。
林浩身子一晃,退後幾步,面色略有蒼白,但雙目卻是精光一閃。
“我要在這裡留下幾天,你且先出去。”林浩盯着那大鼎,緩緩說道。
熊壯沉默,片刻後擡起頭,望着林浩,猶豫的一下後,說道:“你……真的是神族之人麼?”
林浩收回目光,看向熊壯,他在之前對方要求帶路時,便已經猜到,此人定然是有些問題,想要單獨詢問自己。
平靜的望着熊壯,林浩沒有說話。
熊壯臉露苦澀,低聲道:“在我小時候,耳邊經常聽到長輩說,我們是神落族,是神族選擇的一族,是神明眷寵的一族,我們的生命,要獻給神族。這,是我族的榮耀……
這份榮耀,伴隨着我長大,是我心中唯一的信念,不僅是我,幾乎所有的族人,都是如此。
只是,隨着成長,我漸漸地發現,這一切,似乎並不是真實,從來沒有人見過神明,除了祠堂內那份神諭……
每隔一段時間,我族守護的這玄天鼎,便會噴出霧氣,這些霧氣化作各種樣子,屠殺我族,一次次的經歷,一次次族人的死亡,我在悲憤的同時,對於這世間是否有神明的存在。產生了懷疑。
時至今天,我熊壯,不信有神明存在,若真的存在,爲何這麼多年,把我們遺忘……”
林浩沉默,他之前在聽到那老者自稱是神落族時,便內心隱約間把這一切分析出了一些始末。
“神落族……神之遺落族……選擇,遺棄……”
“請告訴我,這世間,真的有神有麼?你,是神麼?”熊壯擡起頭,望着林浩,這聲音很低,但卻蘊含了一股比吶喊還要強烈的衝擊。
“我,不是神明……”林浩平靜的開口,緩緩說道。
熊壯身子一顫,臉上苦澀更濃。
“神族,或許還有存在,但神族,在很久之前,便已經滅絕,沒有了……”林浩目光落在那玄天鼎上。
熊壯慘笑,身子退後幾步,喃喃道:“果然是這樣,我猜的沒錯,神明……根本就沒有神明……我族守護這裡這些年,卻是錯了……”
“這鼎裡。有什麼?”林浩盯着那玄天鼎,緩緩說道。
“不知道,族裡典籍內記錄,當年神王把我族帶入這幽冥獸體內,讓我族世世代代,守護這玄天鼎,直至他再次到來。”熊壯喃喃自語。
“如何能離開這裡?”林浩收回落在玄天鼎上的目光。
“無法離開,這裡被全部封印……我曾經嘗試過尋找離開這裡的方法,外出尋找神族,可是均都失敗,這天空有盡頭,但卻無法通過,紅壁的裂縫之外,是無盡的虛無。”熊壯深吸口氣,苦笑道。
“當年的神諭,說的是什麼?”林浩目光一凝,問道。
“看不到……沒有人可以看到裡面有什麼,即便是我族已經死去的無數祖先,都沒人可以看出內容……”熊壯漸漸地從那震撼中恢復過來。
林浩皺着眉頭,沉吟片刻,上前幾步來到那玄天鼎旁,擡起右手,直接按在其上。神念再次散開,融入其內。
幾乎瞬間,那可以穿透神唸的厲嘯再次出現,這一次比之前還要強烈數倍,穿透之下在林浩心神中驀然間迴響。
林浩全身神力運轉,守護神魂,與這厲嘯之聲對抗。那聲音在心神中越來越劇烈,到了最後,其穿透之力到了巔峰,呼嘯之下,林浩面色瞬間蒼白。收回右手,身子退後幾步,每一步落下,都會使得地面一震,留下一個深深地腳印。
一直退出七步,他面色才略有恢復,冷哼一聲身形向前一衝,直接飛起,在那大鼎上空低頭一看,只見那大鼎口內,黝黑一片,只有繚繞的黑氣瀰漫,散發出森然詭異的氣息。
目光一閃,林浩右手擡起,體內神雷瞬間衝出,在其手中凝聚出天葬神雷球,一拋之下直接扔向鼎口。
雷光呼嘯,帶着轟隆隆的雷鳴,落在了那鼎口,但就在這時,鼎口內的黑氣立即凝聚,好似吞噬一般,直接把雷球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