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羅飛羽這麼說,年輕女孩氣急怒罵:“你……禽獸!”
她的臉色,白皙中透着紅暈,怒氣衝衝的樣子,看起來也真的讓人無法生氣,反而感覺到她很是可愛的樣子。
轉念間,羅飛羽悚然一驚,不由得微微皺眉,問道:“你……這是怎麼回事?”
“禽獸!什麼怎麼回事?”年輕女孩仍舊怒氣衝衝地答道。
她揮舞着雙手,鐵鏈叮噹作響。不光是雙手戴上了鐵鐐,她的雙腳也戴上了腳鐐,都被鐵鏈子鎖着另一頭就在羅飛羽的手上牽着。
這樣就不需要擔心她能逃離這方世界裡。
羅飛羽看着她,若有所思,答道:“就是怎麼對你無法生氣,是怎麼回事?”
年輕女孩瞪了羅飛羽一眼,氣鼓鼓的,咕囔着嘴,沒有吭聲。
羅飛羽長吁一口氣,對她說道:“你先敷藥吧,不然血流乾了,可就不好看了。”
話音剛落,羅飛羽自己都被自己所說的話,以及說話的語氣,給嚇了一大跳。這個年輕女孩可是兩次差點殺了他的,怎麼現在把她給俘獲了,反而變得這個樣子了,自己完全狠不起來?
瑪德!太邪門了!
“要你管!”年輕女孩瞪了羅飛羽一眼。
話雖這麼說,她卻拿起羅飛羽遞給她的傷藥,用手指舀起黑糊糊的藥膏,正要往右側大腿上的傷口敷去,想起羅飛羽正在看着她,再次秀眉一豎,罵道:“禽獸!看什麼看!”
要是別人這麼罵,羅飛羽估計早就一腳踢過去了。可是面對這個女孩,他就是狠不起來,反而覺得這麼女孩即使是罵人,也是很可愛,自己竟然還有點甘之若飴的感覺!
怎麼回事?羅飛羽心裡暗自納悶。這一次,他沒有順着心裡的念頭,脫口而出,而是先想好了要說什麼,然後深吸一口氣,冷哼一聲,狠着心腸說道:“哼!難道你想要嚐嚐我禽獸不如的滋味?”
年輕女孩瞥了羅飛羽一眼,微微嘟嘴說道:“哼!欺負我一個女孩子,算什麼英雄好漢!”
羅飛羽心中一蕩,心底深處涌起一股強烈的念頭,真的覺得自己這是欺負一個女流之輩。不是英雄好漢所爲。
但他並沒有完全被這股念頭控制心神,而是似乎有一個超然的自我,在冷眼旁觀着這一切。
他緩緩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心中的這股強烈念頭,終於慢慢地消沉下去,不再那麼強烈。
這一次,年輕女孩臉上露出幾分驚訝和駭然來。
“你……”年輕女孩驚疑不定地說道,“……不是……這裡的人!”
她說得很含糊。羅飛羽雙眼一冷,忍不住冷冷地說道:“哼!就你這個樣子,還想魅惑信王牟利?”
年輕女孩終於色變,低聲驚呼一聲,“你……是穿梭者!”
羅飛羽不置可否,伸手捏着她身上搜來的小巧陀螺,冷冷地說道:“你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我可以放你走!”
“還要把我的東西還給我。”年輕女孩低聲說道。
“那要看你是否配合!”羅飛羽答道,“你也知道,在這種地方,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體會到禽獸不如的事。”
年輕女孩看着羅飛羽,意識到他不是在說大話,而是在說真的。她微微低下頭,帶着幾分委屈,問道:“好吧,你想問什麼?”
羅飛羽微微一愣,不過旋即又沉下臉來,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蘇雅琴。”
“你在進入信王府之前,在哪裡?”羅飛羽問道。
她在信王府裡的行蹤,錦衣衛很快就可以問個底朝天。但是在加入信王府之前,她的行蹤就很重要,也更難調查得出來。
蘇雅琴輕輕幽嘆一聲,答道:“我知道你想要知道什麼。我在進入信王府之前,就在南京。”
“你知道我想要知道什麼?”羅飛羽問道。
蘇雅琴瞪大眼睛,無辜地看着羅飛羽,答道:“你不就是想要知道,爭奪這個世界的是哪些人嗎?嗯,讓我猜猜看,你是第一次進入這方世界的穿梭者,萌新,對吧!”
羅飛羽沒有吭聲。
“你在進入這方世界之前,沒有任何前期準備工作,收集信息,分析世界勢力和力量對比,分析世界核心的可能分佈範圍,派出斥候,建立定位點,制定規劃。”
“你只是散兵遊勇,一個人單打獨鬥,連進入的到底是哪個世界,是否能覺醒,都是一概不知。”
“對你來說,一切都是撞大運,隨機應變,就是你信奉的原則。”
“這就是穿梭者中的萌新,還是最低級的那種,沒有人帶,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去摸索。對吧!”
羅飛羽沉默着,其實是默認。蓋因蘇雅琴所說的,的確是他真實的寫照。
蘇雅琴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繼續說道:“所以你纔有這樣的舉動,想要逼死信王,也就是未來的崇禎皇帝。”
“說真的,我挺佩服你的膽略,勇氣可嘉,也可以說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過說實話,你的這些努力,其實都是白費,最終還可能會搭上你的性命!像你這樣的萌新,在每個世界裡,都是個白骨累累,死傷慘重。”
“爲什麼?”羅飛羽皺着眉頭問道。
“因爲你不知道你要面對的是些什麼人。”蘇雅琴說道,“你以一個人的散兵遊勇,想要對抗龐大公會的一支隊伍,勝算幾乎爲零。”
“公會?龐大公會?”
蘇雅琴露出吃驚的神色,問道:“怎麼回事?你在進去諸天萬界橋時,沒有先了解清楚公會這樣的組織?也沒有嘗試着加入到公會或者某個傭兵團裡,而是就一個人急不可耐地進入這方世界?”
羅飛羽默然。
他想起來了,一進入諸天萬界橋,他就進入到屬於自己的那個房間,查看自己的一些基本狀態時,看到有這麼個氣泡一樣的東西飄過來,還是熟悉的《繡春刀》電影宣傳畫一樣的,就隨手點開來。
結果,就是現在這樣。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薩爾滸修羅戰場上的死人堆裡。
他的確沒有去了解清楚什麼公會呀,傭兵團呀,公司呀,等等五花八門的各種組織。
羅飛羽沒有管這個,看着蘇雅琴,問道:“你所說的公會,在京師這裡,怎麼沒有發現?”
蘇雅琴咧嘴笑起來,沒有聲音,露出一口小巧的白牙,以及兩顆淺淺的酒窩,煞是可愛。
“你這樣的萌新,還真是可愛!”蘇雅琴笑着搖頭說道,“公會選擇的勢力一方,當然是要匯聚了這方世界的氣運那一方!你來告訴我,這方世界的這個朝廷,會是氣運的匯聚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