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這些，我都已經知道了……”他應該是在講電話，清雅的音色裡夾雜着特有的疏離：“……早上開會的時候，我的意思表達的很明白。”
原來賀季晨在家啊……季憶腳步下意識地停了下來。
陽臺上的男子，並未發現她的靠近，沉默了一小會兒，又開了口：“你不用再浪費口舌勸我了，我是不會改變我想法的。”
隨着他的話語響起，季憶聽見了他的腳步聲，她本能的擡頭，衝着陽臺看去，透過玻璃，看見他走到陽臺的小圓桌上，從上面抽了一個煙，咬在嘴裡，一邊用打火機點火，一邊聲調含糊的對着手機又出了聲：“我沒有犯渾，也沒亂來，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
賀季晨將煙從嘴邊拿了下來，大概是電話裡的人還在勸着他，他精緻的眉骨微微蹙起，有着一抹不耐流轉了出來：“行了，他們愛怎麼想就怎麼想，簍子是我捅出來的，我自己會想辦法解決！就算是萬劫不復，那也是我，你們跟着瞎湊什麼熱鬧？”
簍子？賀季晨這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嗎？會不會和昨晚在北京大飯店跟林正益發生的衝突有關？
季憶腦海裡的想法剛剛成形，站在陽臺上，微微彎身，姿勢瀟灑的衝着菸灰缸裡彈宴會的賀季晨，眼角的餘光瞥見了她，原本微動着脣，正準備往外說的話，驀地停了下來，他保持着微彎身的姿態，盯着她看了一小會兒，纔將菸頭按滅在了菸灰缸裡，站直了身子，開了口，話不是對着她說的，也不是對着手機裡的人說的：“張嫂！”
“在，”張嫂聽見了賀季晨的喊聲，很快就從餐廳裡跑了出來，她先喊了一句“賀先生”，隨後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季憶，立刻笑着又開口：“小姐，您醒了？”
季憶輕點了點頭，回了一聲：“早安，張嫂。”
頓了頓，她又看向了賀季晨：“早安。”
賀季晨回視着她的眼睛，看了一小會兒，才應了一聲“早”，隨後又看向了張嫂：“早餐準備好了嗎？”
“早就準備好了，賀先生。”張嫂畢恭畢敬的說。
賀季晨沒回她的話，衝着季憶指了一下餐廳：“你先去吃點東西，我這邊有點事要處理。”
賀季晨也沒管季憶同意還是沒同意，頓了頓，就又衝着張嫂吩咐了句：“帶小姐去吃飯。”
說完，他就舉着手機，擦過季憶的身邊，衝着樓梯處走去，伴着他的腳步聲，季憶聽見他寡淡薄涼的聲音，從身後低低的傳來：“剛剛有點別的事，你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