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這個量詞很有意思,俏皮的同時夾雜着絕望,給我一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
“到底咋了……”
那小弟略一沉吟:“要不你還是自己過來看吧。”
出了店門,我徑直走向那輛金盃車,心裡有一種極爲不好的預感,金盃是絕對放不下我那三輪的,這貨該不會是把車給我拆了吧?
結果悶哥的小弟並沒在金盃面前停步,而是領着我走向後面的一輛小卡,只見那輛小卡的車斗裡拿帆布蓋了個東西,從體積來看應該是我那三輪。
我狐疑就要拿手去揭那帆布,一個小弟猛的拽住我胳膊:“你可一定要有心理準備啊!”
這話我怎麼聽都像是周圍誰掛了似的……
楊戩估計有點受不了這墨跡,他皺着眉頭一把將那小弟掀在一邊:“折騰的什麼呢,不就一輛破車嗎?再出事兒那也頂多被拆成一坨廢鐵,難不成它還能變出別的東西來?”
說着話的功夫楊戩便將那塊帆布揭了開來,結果哪知道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帆布下的東西,把我和楊戩簡直驚得嘴都快合不上了!
“這……這什麼玩意?”擺在我面的哪是我那三輪啊,這純粹就是一坨被凍住了泥塊嘛……
“這就是你那三輪……”
“不是……”看着老大一坨泥,我對着那票販子連話都有些說不利索:“你到底把這車怎麼了?種地裡去了?”
悶哥在一旁也看不下去了,對着那人販子就是一通數落:“一破三輪又不值錢,你折騰它幹嘛?這得刨多大一坑才能埋得下,你也真夠無聊的,雖然咱倆同病相憐,但這車可是被你給毀了的,人要有擔待,知道嗎?想辦法給人賠一新的吧。”
悶哥話音剛落,他旁邊一小弟臉色‘唰’一下就白了:“老……老大,這車是我們給弄壞的……”
“你說什麼?我們弄壞的!”
“當時咱們是在廢品收購站把這人攔下的。知道我們要抓他,這貨騎上三輪撒丫子就跑,我們自然也得開車跟他後頭追,但他那三輪明顯不是我們對手。眼瞅要攆上了,這貨卻突然就從車上跳了下來,蹦旁邊的菜地裡去了,我一個沒留神,剎車沒剎住……結果……結果就把三輪給頂前邊泄洪渠裡了……”
難怪我這車會變成這樣。大冬天的泄洪渠可沒什麼水,底下全是淤泥,這氣溫也夠低的,撈出來半小時不清理那稀泥就得被凍住。
估計知道自己闖了禍,那小弟吱吱嗚嗚繼續對着悶哥道:“不過大哥,雖然那偷車的先抄小路跑的,但我百米比較快,最後還是讓我給攆上了,這……這算不算將功補過啊……”
“將功補過有毛用,這車咱們賠不起……”悶哥聽完氣得那叫一個咬牙切齒。隔了半晌他纔對我道:“其實我今天是想幫你忙來着,真的,不過這結果我確實沒料到……”
我看着那三輪難過了老半天,這車可陪了我不少時間,進城什麼的全指望它呢,這可怎麼辦!
見我悶不啃聲,人販子在一旁戳了戳悶哥:“你可攤上事兒了,上次我抓他家一小孩,什麼都沒做呢我倒賠他一萬五,這都還沒算我住了幾天院那幾千塊錢……”
光頭也在一旁搭腔:“是啊。老大,咱們幫他找什麼車啊?真要訛上咱們可咋整?這不倒黴催的麼……”
悶哥一皺眉,臉色一變就衝着那人販子直罵:“這tm都怨你,好好的偷什麼車呀?責任可都在你身上啊。”
人販子無語:“不是……你剛自己聽你兄弟說的啊。我只是偷車,可沒毀車啊!”
黑澀會大哥畢竟是黑澀會大哥,有現成的替罪羊,這種倒黴事兒怎麼可能往自己身上扛?
“你不偷能有後面的事兒嗎?這就叫蝴蝶效應,今兒這車必須得算你頭上。”
老大發話了,他下邊的兄弟自然也不會閒着。混道上的嘛,講的就是一個氣勢,光頭領着那倆社會青年再加上個小卡司機,幾個人一通大吼,人販子哪還敢搭腔?想了半天,他也知道今天沒個說法自己脫不了身,只能哆哆嗦嗦的對我道:“大哥,其實你這車我看挺舊了,今天不毀估計也騎不了多長時間,要我說,我賠你一新的,怎麼樣?”
楊戩眼睛一亮:“可以啊,只要你認賠就好。”
人販子點了點頭:“認,怎麼不認,栽你們手上兩次我還有啥好說的,您說個數,我立馬取錢去……”
楊戩把手一攤:“你給一萬就行了。”
那人販子本來都往外掏銀行卡了,結果聽楊戩這麼一說嚇得又把卡給塞了回去:“多少!你這車要一萬!不是,大哥,你們這車都多大歲數了?騎着騎着自己都往下掉零件兒,你這要一萬合適嗎?”
楊戩一楞眼:“怎麼不合適?我這車可是古董車,82年的。”
“喲!這車可跟我可算是同齡人啊,我也82年的。”悶哥這時候居然還有心思打趣,楊戩衝他一撇嘴兒:“多新鮮,你家要有輛82年的嘉陵活到現在你倆還能算髮小呢。”
“也對,上了年份的東西是應該值價,要我說一萬這也沒多要。”
聽悶哥這麼一說人販子也不幹了:“大哥,這車又不是你賠你當然覺得不多,這種老摩托哪兒有升值的呀?”
“說多了也沒用,反正我這車82年的,你看着辦吧。”
剛纔我是心裡難過沒顧得上說話,這會緩過勁來我也覺得楊戩有點過份:“你怎麼能要一萬呢?咱們都夠得上敲詐了……”
楊戩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盯了我一眼,小聲道:“晚上開會說的什麼你忘了?咱家現在還有多少錢?規劃半天沒錢你跟我說下次來人牀怎麼辦?被褥怎麼辦?伙食怎麼辦?天上不掉地下不長的,乘這功夫該訛就得訛。”
我汗都聽下來了:“你到底是不是神仙啊……就沒見過你這麼沒底限的……”
“什麼叫沒底限?你也不瞧瞧對方什麼人,不是黑澀會就是人販子、小偷兒,這種情況你就當自己代表正義懲罰他們了。”
他這套說法瞬間把我捧成了正義的化身,我居然無言以對,不過我們在一旁聊天,那人販子可憋不住了:“大哥,我就想知道,82年的三輪憑什麼這麼貴,你們這不擺明了訛我麼……”
“廢話。”楊戩衝他一瞪眼:“82年的拉菲現在都賣好幾萬一瓶了,我才管你要一萬,多嗎?”
“人家那是酒,放上了年頭當然值錢,但你這是三輪啊……”
“三輪怎麼了?同樣的歲數三輪還趕不上一瓶酒值錢?”
“賬怎麼能這麼算呢……82年的酒是值錢,但你拿個82年的夜壺能跟人換拉菲嗎……”
楊戩確實是在偷換概念,但他鐵了心要訛這人販子,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鬆口,一看人販子還是不願意掏錢,楊戩居然耍起了三青子,他拿手衝我一指:“那我管不着,反正這車是他上一輩傳下來的,祖傳的物件,你今兒就兩條路,要麼賠錢,要麼把車復原,看這辦吧。”
楊戩也真會找由頭,哪有祖傳三輪的,這不缺心眼嗎……
人販子都快哭了,他揚了揚手裡的銀行卡:“大哥,我今天跟你們撂實話吧,我確實沒錢了,我就這一張銀行卡,裡頭還有六千,多一分我都沒有了。”
看他那一副可憐樣,我一時間居然有些心軟,楊戩看我神色有異,低聲在一旁道:“你的立場可千萬不能變啊,遇上這種專幹傷天害理事情的主兒你沒扭送公安機關就不錯了,這次這事兒,少一分都不行。”
楊戩也沒胡說,這人販子我上次剛放了他,結果轉身就又偷東西,確實太招人恨了,不好好收拾他一次真有點說不過去,咬了咬呀,我道:“得了,你也別說你可憐了,被你偷的人更可憐,誰讓你自己不學好來着,我這眼鏡兄弟說多少就少吧,你沒錢可以管周圍的人借嘛,我們等着你。”
人販子急得直跺腳:“哥哥耶!這可讓我上哪借去啊……”
“我借!”
說要借錢的人居然是悶哥,這我可萬萬沒想到!
只見悶哥拍了拍那人販子的肩膀:“兄弟,說實在話,我現在看到你就像是在照鏡子一樣,真的,你說咱們撈偏門容易嗎?但怎麼偏偏都遇上他這麼個對頭了……咱們是同病相憐啊,而且這車也有一部分是我的責任,這樣,那一萬塊錢咱們一人一半,你看怎麼樣?”
人販子聽悶哥這麼一說,感動得差點沒跪下給他磕頭,他正說要去銀行取錢呢,楊戩卻暗地裡戳了戳我腰眼:“趕緊拿了錢回去,家裡應該來人了。”
我好奇的衝庫房方向望了一眼,奇道:“你怎麼知道的?”
“庫房上空有紫氣盤旋,這是仙人下凡的徵兆。”
我使勁盯了半天也沒瞧出個所以然:“我怎麼看不到啊?”
“你是凡人當然看不到,別磨蹭了,趕緊讓他們掏錢,李靖過來應該是帶人來了,這李天王也真是的,大半晚上的帶什麼人來,家裡哪還住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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