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不知身是客。
是夜,孫興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在夢裡,他化身成了一隻碩大無朋的猿猴,縱橫馳騁于山林之中,渴飲山泉,飢餐野果,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一個與自己相同的身形的生物,於是便跟蹤了過去。這些生物自稱人類,是被一個女神創造出來的。他見到了這些人的首領手持一枚玉片,乘着一隻背上有九個格子的大龜身上,巡弋在羣山之中採集一種叫做“神珍鐵”的礦石,最後煉出一根棒子。
當那棒子即將出世的時候,這個猿猴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是我的,那是我的。於是他飛身撲上,正在這時,對面的山上也跳下來一隻與他相似的猴子,兩方同時撲向那根閃着光芒的鐵棒。可是正在這時,那尚未完成的鐵棒一下子炸了開來,兩隻猴子在一片光芒之中消失了。
然後孫興來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之中,他看到了兩中猴子在這裡打鬥,他們各自持着一根可大可小的棒子,孫興認得,那些都是如意金箍棒。只是在這裡,金箍棒卻變成了兩個,而孫興注意觀看兩隻猴子的相貌,才發現其中有一隻竟然是六隻耳朵。他一下子明白了。
於是孫興安然的觀察着他們打鬥。一套棍法在孫興的腦海之中慢慢清晰。孫興這才知道,這一套棍法就是“猿魔棍法”,而這兩隻猴子,卻是齊天大聖與六耳獼猴的前世,只是他們出現的這方世界是哪裡,之前的爆炸後的情景,這些孫興卻全都一無所知,他就是一個看客,卻無法干涉。
最終,孫興學到了所有的“猿魔棍法”。
“孫興?”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整個世界安靜了下來,一個柔美的女子聲音在孫興的耳邊響起。讓孫興嚇了一跳,這裡可是夢境一般的虛幻世界,這個聲音竟然是在呼喚自己的名字,這是怎麼回事?
“你是誰?”孫興看着下方的兩隻猙獰的猴子,他們此時兩棒相擊,可是動作卻好像凝固了一般。整個空間都停滯了,只有孫興可以活動,還有那個來歷不明的聲音。
不過這個聲音卻沒有回覆孫興的話,而是問道:“你覺得他們創出的這套棍法叫什麼名字好?”
“猿魔棍法?”
孫興下意識的反問道。
“也好。原來我還想取個‘齊天棍’的名字,不過現在有了你起的這個,以後就叫猿魔棍法吧,想必你也看出來了,他們的本事已經有一半入了魔,過些時日,我會將他們送往下界歷練……”
“等等,你是誰?”孫興感到這個女子將要離開,下意識的追問道。
“我是……”
“……是寒洋啊,孫哥,你醒了?”蘇寒洋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孫興搖搖頭,才發覺自己這是回到了現實世界之中。神智慢慢迴歸,他看着了茶几上的那八枚玉牌,手一招,已經全都收了起來,只剩下幾塊切開的玉料在桌上,還有那本武功秘籍。
他起身開了門,蘇寒洋快步進來,順便帶來了一個消息。
“孫哥,你知道嗎?你看你看,今天的早報,你已經出名啦!”
“出名?什麼出名?”
孫興一愣,他哪裡有出名的時候了,難道是自己的“香雲”公司在炒作的緣故?於是內心不解的孫興接過了蘇寒洋藏在袖中的晨報,一看之下,不禁愕然。
原來竟然是昨晚上,他切出帝王綠的一幕登上了報紙,上面渲染着一個個震撼的字詞;“神秘高手”“透視”“運氣逆天”“龍傲天再世”“低調”……
孫興一陣無語:“你確定這是嶺北的早報?”
“孫哥,你有所不知,這裡本來就是山區,所以事情上,所以早報也會報導一些平時只有晚報上纔會有的東西。不信你看,下一版還有娛樂版塊呢。”蘇寒洋解釋着說道。
孫興翻過來一看,果然見到了一行大字,“無數宅男心傷若死——許怡夢現身京州機場,據傳只爲接海歸男友。”字的下面還有彩圖,正是戴着大墨鏡的許怡夢的樣子,看幾個保鏢的身後的背景,赫然是孫興熟悉的京州機場。
他的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那個女神一般漂亮的女子,那個被自己按在牀上打屁股的女子,原來竟然已經有了男友了麼?孫興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裡似乎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可是隨即又罵自己起來:她本來就大明星,又是在法國上學,有一個海歸男友有什麼奇怪的呢?何況她又不是自己什麼人,估計這回還在恨着自己呢,畢竟自己可是把她欺負的慘了。孫興想到了當時欺負許怡夢的情景,忽而又覺得溫馨起來。先前的鬱悶一掃而空。
“孫哥,孫哥。你發什麼呆啊?”
見到孫興回過神來,掏出手機開機,蘇寒洋指着報紙的其中一角說道:“孫哥,你看,這上面說,今天劉安大師會與其他二位大師賭石呢。據說其他人可以挑戰他們,屆時一定會有不少人願意上臺見識一下的……今天我們要早些過去了……”
孫興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卻聽到了電話響起。
“孫興,明天我們的電影就要上映了。你現在在嶺北還好麼,現在纔是早上,可是我知道,我今晚可能要失眠了。一想到明天就是決定勝利的時候,我就心裡激動的睡不着覺,你呢,你什麼感覺,你是不是也會睡不着覺?”
孫興示意蘇寒洋先坐,他到陽臺接電話。
“誰說我睡不着的,如果我睡不着,昨晚你的電話又怎麼會沒有接到?”
電話另一頭的趙安雅回過神來,忽然高聲的質問道:“你說,昨晚你在哪裡?爲什麼關機了?爲什麼忽然睡的這麼早?”
孫興感到了愛情的溫馨,於是也說道:“昨晚我出去逛了夜市,大吃了一頓,晚上回來就一直在賓館裡。”
“賓館?是不是那種屋裡有着一個本子的賓館?”
孫興看了看,果然是有一張薄薄的卡紙,於是說道:“有幾張硬紙,不過沒有本子……”
趙安雅又問道:“紙上是不是有一個電話號碼?”
“沒有。”
“沒有?”
“是啊,是兩個電話號碼……”孫興誠實的回答。
“那你昨晚關機號,是不是在做一特殊的活動?”趙安雅咬着牙問道。
孫興想起了昨晚在煉製符牌的事情,確實是有些特殊,如果換做別人,估計也會以爲自己是在搞封建迷信活動。所以應道:“是啊,你怎麼知道的?”
“你去死吧!”
啪嗒,趙安雅已經掛了電話。孫興一愣,過了好一會兒,才睡醒不到十分鐘的他回過神來,猛不防一拍腦袋。
“我是豬啊……”
孫興拿起電話再撥,可是卻始終撥不進,心裡曉得這個狐仙兒是要晾晾自己了,不過孫興的金剛不壞之身可是練到了麪皮子上的,防禦力非同小可。自然不會在意這些,於是一笑置之。
不過他想到了趙安雅說的明天電影的上映的事,卻反而讓孫興想起了自己的師父。
這部電影《西行》正是拍攝的一個普通人爲了心中的信仰而不斷的奮鬥的過程,是根據師父玄奘的真實故事改編的,見證了一個普通佛徒,不斷的征服自己,剋制誘惑,爲了衆生能在苦海中得到心靈的救贖,而踏上征途的故事。
之前孫興也看過了這部電影,不過細心的他卻是發現了其中的一些小BUG。還好他的神識之力不是白給的,發現了這些後,就指與導演負責修正。
孫興的名字也因爲這部電影被人們所熟知,因爲他的名字出現在電影的不少部分。
不過,現在電影還沒有上映,孫興自然而然是不知道這些的,事實上孫興之前也是曾經要求不要加上自己的名字的。因爲在稍微有些完美主義的孫興眼裡。他的作用實在是不大,沒有做到功勞,卻有這樣的厚祿。他寧可是不要,也不願意讓人以爲他只是錢多了沒處花的普通人。
忽然一個念頭再也無法扼制的出現在孫興的腦海。
現在的師父玄奘又在哪裡呢,還在那個大昭寺裡麼?他還是如枯木一般的修行麼?如果是別人看到了如今青燈古佛旁邊的他,是否能想象得到,他曾經也是一個爲了理想而拋棄一切,不斷挑戰自己的瀟灑人物呢?
如果師父玄奘將來也看到了這部電影,他會是什麼感受呢?孫興想到了還在西部隱居的玄奘,心裡頗是想念這個讓他有一種莫名的關切感的老人。
卻不知師父現在在做什麼呢?他那裡有沒有電視,有沒有冰激凌,有沒有愛情動作片的電影……
一時間,孫興浮想浮想聯翩。
回過神來,孫興正要進屋,忽然想起一事,就又打開短信應用,這纔看到了唐娜、孫國明,安妮、小朱等人的消息,心中頓時覺得充實起來。他從陽臺回到了客廳裡。
蘇寒洋此時已經叫來了早餐,孫興洗漱一番,兩人一邊吃早餐,一邊說起了今天的交易會的事。
“對了,孫哥,你的那個,那個……”蘇寒洋提示着說道。
孫興故作不解:“哦,我想起來了。昨天晚上說的秘籍還在這裡呢。”
他拿過茶几下面一個厚厚的冊子,說起了關於昨晚的事情,他已經知道。原來蘇寒洋之所以怕見那個十來歲的小智,就是因爲兩人打鬥之前,曾經設下了賭約。誰輸了,將來每次見面就要叫對方哥哥。本來他是想要調戲對方一下,畢竟本來按照輩分,對方也應該叫他哥哥。可是想不到最後竟然是蘇寒洋輸了,於是他從此就只能多了一個小他十來歲的“哥哥”。爲了躲着對方,蘇寒洋連這市場都很少出現了。也是從那時起,他的傲氣才收斂起來。真正的武藝大進,結果他的舅舅見獵心喜,將“五行重手法”的最後精要傾囊相授。
蘇寒洋聽孫興讚歎昨晚遇到的小智的厲害,不禁抓耳撓腮起來。
“孫哥,我不是想問那秘籍的事,那個……”平素一向性子粗直的蘇寒洋罕見的忸怩起來,“那個……那個護身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