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先生說的正是,原本我也想安排,不過等閒人物,恐怕不入列位的法眼,現在有‘野人王’出手,那真是再好不過,呵呵!”
嵇長風立刻表示贊同,說到最後還忍不住笑了一聲。
李青山嘴角一扯,回了一聲:“呵呵!”
話音未落,下方一位紅臉膛的老者起身道:“在下愧爲南海劍閣的傳功長老多年,聽聞野人王精於劍道,也想請閣下指點一二,讓老夫見識一下青州的絕學。”
“那真是不巧了,我最近已放棄了劍道,改修狼牙棒道。”
李青山攤手道,南海劍閣的人也跳出來了,多半也是身旁這位劍閣主人的授意。
葉斷海感覺到李青山的視線,轉過頭來淡淡的說了一句:“有勞道友了。”
以“道友”相稱,算是極高的認同,但言外之意是,你若接不下來這一陣,就配不上這個稱呼,那還有什麼資格作交易。
“這個真是不巧,我已放棄了劍道,以後都不想再用劍了。”
在如心閉關的這兩年,李青山沒事就拿出兩根大棒子來玩耍,越玩越覺得殷晴的話有道理,正是接受了這種設定的話,感覺還挺有趣的,劍道確實不適合他。
“哦,這麼巧?”傳功長老緊盯着李青山,一點都不相信,臉上泛着紅光,不但是因爲酒意,更是因爲發現對手破綻的興奮。這李青山若真有實力,定會一口答應下來,現在竟說出話來推脫,分明是心中怯了。
“還就是這麼巧,我現在已經改修狼牙棒道了,指點不了你劍法了。”李青山順手抓起一條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海魚塞進嘴裡大嚼,又灌了幾口酒,含混不清的說道。
“狼牙棒道,這算是什麼道,小子你不要唬人!你用不用劍無所謂,咱們這一陣,你可跑不了!”藍長老聲大如雷,震得滿席盤碟顫動。
“哈哈,真不愧是‘野人王’,氣魄非我等所能企及。一般人就算明知不敵,也要等被擊敗之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不再用劍,像這樣不等人家出手,就乾脆說以後不再用劍,這纔是智者所爲,可謂是立於不敗之地,佩服佩服!”
說話的正是那位“七號位”的仁兄,言語中的嘲諷之意,就連傻子都聽得出來,頓時引得鬨堂大笑,頗有一種同氣連枝的感覺,就連心中的想法也差不多:
“大家都是一樣的境界,你這小子年紀輕輕,還是朝廷鷹犬,憑什麼居於我們之上?就這個境界也敢稱王,真是笑掉人大牙!剛纔竟差點被你唬住,現在總算是露餡了。”
能坐在這正殿中的,哪個不是成名已久的人物,誰沒幾分傲氣?李青山在南疆的名頭再大,南海所能聽到的也只是虛幻縹緲的傳說而已,耳聽爲虛眼見爲實。
高傲、懷疑、排外,還要加上一份不能說出口的嫉妒,種種情緒作用下,李青山能得到他們的好感纔怪。
李青山強勢的時候,與鮫人女王對答自如,無視劍閣主人鋒芒畢露,連越王府的大管家都要交口稱讚,誰敢主動來惹他。
現在這三者都有試探之意,他卻沒有果斷接戰,稍一顯出弱勢,這份敵意立刻就顯露出來。
與幾位強者平起平坐,看似是風光無比,實則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幾十雙眼睛都落在李青山的身上,無不是等着看笑話的樣子。
公羊先生坐在對面,含着半杯酒,笑的高深莫測。
“你還不快起來,我在這站半天了。”藍長老又在催促。
“站累了你就坐下,反正你也排不上頭一個。”李青山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
“你……”藍長老用力捏住李青山的肩膀,幾乎要直接出手,但那樣一來,就不是試探和較量,而是直接敵對,違背了初衷。
“野人王心裡已經有了順序了嗎?”公羊先生問道,心中也在奇怪,他既然不肯接受劍閣長老的挑戰,那對手就只有這頭鯨妖,還談什麼順序。
“正是!”李青山提着一壺酒站起身來。
藍長老感覺一股沛莫能御的力量升起,他蒲扇似的大手竟壓制不住,不過他本就想要李青山起身應戰,便沒有強壓,鬆開手後退了一步。
李青山踱步到那“七號位”的面前,笑呵呵的道:“要不你也算一個?我雖不修劍道,還可以用狼牙棒道來指點你一下。”
“好啊,正有此意,我就來試試野人王的手段!”
“七號位”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惹了幾方強敵還不算,還主動挑釁自己,雖然心裡有點打鼓,但當着這麼多同道,怎肯示弱。
李青山聽完他頭兩個字,就轉過頭來,用手將一個個人頭點過去,“還有你你你你你你……你們都算一個?”
他這隨手一點不當緊,幾乎將滿殿的人都點了進去,除了幾個比較老成持重,方纔不曾發笑的修行者,全都被算了進去。
人人臉上變色,特別是那“七號位”,李青山分明沒把他放在眼裡。
大殿猛然靜了一下,然後羣情激奮,紛紛起身應戰,然後他們便感受到了和“七號位”一樣的憤怒,因爲李青山已經轉過身去,沒有多浪費一秒鐘來看他們的反應,將手一指藍長老:“你就排在最後一個吧!”
藍長老的臉立刻就綠了!
李青山還安慰了一句:“放心,等的到!”
羣嘲,**裸的羣嘲!近乎完美的拉起了每一個人的仇恨!連那位公羊先生都大爲意外,
“好啊,我就來做這第一個,恐怕用不着第二位道友了!”
“七號位”霍然起身,身上靈氣激盪,一件鉤形法寶已握在手中。
“哦不,你不是第一個,看你這麼積極,就排在第二位好了。來來來,那邊的那位傳功長老,你是第一個!”李青山左手一揮,右手向傳功長老勾了勾。
“七號位”只覺一股怒氣攻心,幾乎忍不住要一掌拍在李青山臉上。
傳功長老的臉色也變得更紅了一些,按捺住心頭火氣,起身來到殿中,“你不是不再用劍了嗎?”
“我又沒說是我要指點你!”李青山閃開身,顯出身後一個盈盈而立的身影,“小安,你去指點一下他的劍法!”
傳功長老腦門上青筋一跳,虧得多年教導**磨練出的耐性,纔沒有爆發出來。
葉斷海向傳功長老微微頷首,李青山樹了這麼多對手,已經用不着劍閣來試探,此番正好來試探他身旁的那個神秘女子。
“你不要看她小就輕敵,她的劍道可遠在我之上呢!”李青山一手按着小安的肩膀,對傳功長老笑道。
“誰都一樣,來吧!”傳功長老冷然道,然後小安淡淡一句話,差點沒把他氣瘋。
“我沒有劍。”
“噗!咳咳咳,那可怎麼辦,我來給你找一把好了!”李青山在心裡向小安豎了個大拇哥,好丫頭,已經得到我的真傳!
小安也不全是爲了幫李青山氣人才這麼說,她花費了近一年時間,以三萬食骨巫民爲材料,已將弒佛劍煉到了一個嶄新的程度,足可比擬藏劍宮的名劍,不過不便拿出來。
青銅面具後,她眼睛眨了眨,在大殿中掃視了一圈,說了一聲:“不用。”
然後走到殿角,偌大的花盆中栽種着一棵桃樹,桃花開得正豔,散發着燻人的香氣。
她伸手摺下一段,曲曲折折的桃枝長約二尺有餘,上面還開着幾朵粉白嬌嫩的桃花,清風一吹,幾乎就要飄零。
她又走回來,“可以了。”
這才叫氣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