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思缺沉默着。如果兒子真的在這個陌生的女孩面前,肯把自己的痛楚暴露出來的話,那麼她肯定就是……
“她就是靜天的命依,她一定就是靜天的命依!”方依然突然衝進了客廳,拉着丈夫的手臂激動地說道。
君思缺安撫地拍拍妻子,隨即望着濛濛認真地問道,“告訴我,你是不是我兒子君靜天的命依?”
“命依?”濛濛茫然地眨眨眼,“什麼是命依?”爲什麼剛纔他們要說,她是靜天的命依呢?
方依然的臉上頓時蒙上了一層失望,“難道你不是嗎?”
“不,她不知道,並不代表不是。”反倒是君思缺安慰着妻子道,“依然,就讓她去見見靜天吧,這樣就知道,她到底是不是了。”
“可是——”方依然猶豫道。兒子從來不願意把自己的那副模樣展現在人前,大多時候在靜天疼痛發作的時候,甚至連她和丈夫都會被鎖在門外。
高傲的君家人,那種骨子裡的傲氣,沒想到就連小時候那麼可愛的兒子都遺傳到了。
每每看着一年一年長大的兒子,方依然總會覺得,兒子越來越像丈夫了,不光是外表上的相像,就連潛藏着的那種個性都開始像了……或者說,是像君家。
“我相信傲城的話。”君思缺打斷了妻子的猶豫道,“如果她不是靜天的命依,傲城不會這個時候帶她過來,而她也不可能會那麼清楚地知道,每到月中的時候,靜天的身體會疼痛。”
因爲那是他的兒子。
因爲那是和他擁有着同樣被詛咒的君家血脈。
所以他無比的瞭解,君家的人,除了命依,是不會在其他陌生人面前表露出這份痛楚的。
只有命依,可以令君家人坦誠。
也只有命依,可以真正地化解這份疼痛。
昏黃的走廊,沉澱着一種古老家族的奢華、韻味和歷史。
一步步地踏在柔軟的地毯上,濛濛腦海中亂糟糟的。命依到底是什麼?至始至終都不曾有人給她解答過這個問題。
可是她卻能從君靜天父母的神情上看出,命依……應該是對君靜天非常非常重要的東西,亦或者是人。
這裡是君靜天生活的地方,也是她第一次踏入這傳說中的君家。
就像電視電影中所拍攝的那些富豪之家,和她平日的生活是如此的不同。
雙腳,在顫慄中前進着。濛濛說不清是興奮還是害怕。她在接近着他……不光光是在接近着他的人,彷彿也在接近着他的世界……
方依然把濛濛領到了一扇門前,停下了腳步,“靜天就在裡面,你進去的時候……小心點。”
小心?小心什麼?濛濛迷惘地望着方依然。
對方卻不再說什麼,而是用眼神去示意她打開門。
深吸一口氣,濛濛擡起手,扭開了門把,緩緩地踏入了房間。房間中並不昏暗,繁複地吊燈散發着瑩白色的柔和光芒,如同一張細密的網,籠罩着整個房間,藍黑色的房間基調,透着一種說不出的沉靜與憂鬱。而在寫字檯上,濛濛看到了幾個相框,夾着的,除了君靜天的照片之外,竟然還有她的照片——不,更確切點來說,該是她遊戲中的角色濛濛細雨的遊戲照片。
這是一個很大的房間,而房間的一邊,還有着一道移門,而在移門的後面,她聽到了那喘息的低吟聲。
那是一種從喉嚨中壓抑而出的,帶着無限的痛苦、不甘、期盼……融合在了一起,幻化成一種撼動忍人心的吟聲。
濛濛突然覺得口乾舌燥,身子不由自主地拉開了那道移門。然後她看到了……
他就這樣半趴在牀上,像一隻負傷野獸般的抓扯着牀單,凌亂的發,昏沉的眸子,蒼白的面色,幾乎沒有一點血色的脣在,透着一種詭異的紫色,夾雜着絲絲血紅。那是被他的牙齒所咬破的脣瓣滲出的鮮血。他的頸子,白皙而纖長,襯衫的領口皺得不成樣子,胸前的鈕釦大半被扯破,露出了他性感的鎖骨和大半的胸膛。
只是此時此刻,他的胸前卻佈滿了血痕,而他十指的指甲處,早已被人細心地用紗布裹住,顯然是爲了預防他更多的抓傷自己。
他低喃着、吼着、騷動着、不安着……
只覺得自己忘記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可是太痛了,痛得他根本無法去集中注意,無法去思考,他所忘記的到底是什麼!
身體中的空虛感和疼痛感在不斷的告訴着他,現在的他需要的是什麼!
驀地,他的心臟開始狂跳了起來。
那是一種反應,一種告訴他,他最重要的,這輩子所要尋找的那個人,來到了他的身邊的反應。
牀上的少年擡起了他高傲的頭顱,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正推開們,一臉錯愕的人兒。
是她!
是她!!
是她!!!
身體在顫慄着,甚至於連靈魂都在顫慄!
他是那麼地需要她,他是那麼地渴望得到她,他又是那麼地狠狠地抱緊她,把她揉入身體之中,刻在骨頭智商,溶於血液裡……
“命依!我的命依!我的……”像野獸般的,他幾乎是整個人朝着她撲了過去,把她壓在了地上。而他的手則死死地抱緊着她,脣貼着她的脖頸,不停的呢喃道。
“靜天,是我啊!你這是怎麼了?”濛濛喊道,只覺得被他這麼一撞一抱,骨頭都要散架了。
他的脣啃吻着她頸上細緻的肌膚,迫不及待,如同快溺水的人,“我好痛……好痛……痛得快要死了……”
頸子上的觸感,灼熱而黏膩,彷彿要把她整個人都給吞噬掉一般。而他的手臂,緊緊地嘞着她的腰,把她壓到她的懷中,壓得她快喘不上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