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婕抱着一大份甜膩膩的爆米花,她目光呆滯地望着電影的大屏幕,思想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她身旁的歐陽修治似乎看得很入迷,總是跟着電影的情節發展樂呵。
“磕巴磕巴”陳婕抓了一把爆米花放進嘴巴里面嚼了嚼,然後嚥下去。藉着昏暗的環境的掩護,她偷偷地轉過頭去看着身旁的歐陽修治,順着電影大屏幕發散出來的微弱的光線望去,歐陽修治的側顏線條十分俊美,本身就帶着新加坡和日本的兩國混血,陳婕在遇見歐陽修治之前從未想過自己竟然可以和這麼帥氣的男生坐在一起看電影,做着一些情侶們才做的事情。
想到這裡,陳婕抿着嘴脣偷笑了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歐陽修治將頭轉了過來,他的目光灼灼,就這樣看着正在偷笑的陳婕,就像是正在上課的老師發現了臺下的學生正在玩手機。
陳婕偷笑的表情一僵,她和歐陽修治對視了幾秒,果斷將目光轉移到正在放映的電影上面,緊緊地盯着電影屏幕,一動也不敢動。她甚至可以感受到歐陽修治灼灼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她的臉上,於是陳婕的臉頰局部發熱。
“你喜歡我嗎?”陳婕耳邊忽然傳來歐陽修治充滿磁性的聲音,此時他說出的話語更是讓陳婕心跳加速。
她的眼睛緊緊地盯住電影屏幕,裝作什麼也沒有聽到的樣子,看起來在專心致志地看電影,不能分心的嚴肅樣子。
“你喜歡我。”這一次,不再是疑問句而是堅定的肯定句。
陳婕的手指緊緊地扣着電影院柔軟的座椅,緊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其實她很想否認來着,可是快要從嗓子眼兒裡面蹦出來的心臟說不了謊。
她甚至可以感受到歐陽修治的突然靠近,陳婕緊張地把眼睛閉上,可臉頰上面的溫潤的觸感是真實的——歐陽修治親了她!
“我也喜歡你。”就在陳婕還不敢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在電影發展到一個很歡樂的情節,觀衆都在笑得時候,陳婕隱隱約約聽到歐陽修治這樣說。
陳婕睜開眼睛,她心中如小鹿亂撞,她轉過頭來看着歐陽修治,笑了起來:“真的?”
歐陽修治俊美的面龐就這樣完美地呈現在她的眼前,他真誠地說:“真的,陳婕,我很喜歡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可是我還未滿十八……”陳婕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可是臉上的笑容卻無比誠實,她現在很開心,一副奸計得逞了的樣子,她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只能強壓着自己愉悅的情緒,裝作很淡定的樣子。
“對不起,你不願意嗎?”歐陽修治真誠地眼眸就這樣專心致志地看着陳婕,他皺着兩道好看的眉毛,就好像如果陳婕真的拒絕了他就會很失望的樣子。
“沒有!”陳婕連忙抓住了歐陽修治放在一旁的手腕,她一臉欣喜地點頭:“我、我願意!管他成不成年,我就是願意!”
……另一邊,陳皓軒將生氣了的女朋友哄好,便又火速趕回警局,碰巧遇見張輝在發飆。
“已經審了兩天了!”張輝急得直跳腳,他恨恨地說:“郭寧遠還是抓住一句話,不知道!他一個當老闆的什麼都不知道?!就會在這裡裝蒜!”
張輝正說着,他看到了剛回來的陳皓軒,於是忍不住酸道:“媽的,我們在這裡爲案子奔波勞累,你這廂卻回學校找小女朋友!老子比你大將近十歲,老子到現在連女朋友的影子還沒見一個呢!”
陳皓軒樂呵道:“這就說明你比我更專業嘛!你看你,你一門心思都在工作上,老闆就需要你這樣的好員工!雖然你在感情上不拔尖,可是你在工作方面很出衆啊,我深深地佩服你!”
“少來這套!”張輝衝着陳皓軒揮了揮拳頭,威脅道:“別以爲我沒你聰明就聽不出來,你丫這是在嘲笑我呢!”
“哪裡!”陳皓軒連忙擺了擺手,笑着說:“我怎麼敢嘲笑輝哥呢?我尊敬還來不及呢!”
張輝被陳皓軒損得一句話也不想再多說,於是繼續苦着臉坐在辦公桌前喝水,他一想到審訊室裡面坐着的狡猾的郭寧遠,就心煩得不得了。
“九尾狐呢?”一旁的猴子惦記着局裡面唯一的警花,看着陳皓軒問道:“自從你們從皇城酒吧回來,我怎麼沒見過她?”
陳皓軒先是愣了愣,他甚至沒有反應過來“九尾狐”是誰,想了半天才意識到,於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你是說嬌嬌?她那次中槍了,傷到了肩膀,現在應該還在醫院療傷。”
聽完,猴子表示深切的不滿,他說:“說得這麼輕巧!人家一個女孩子家,你讓她挨槍子!你當時幹嘛吃了?不知道保護女孩子?”
陳皓軒一想起那天的事情,一時間情緒也消沉了許多,他聽着猴子的責備,抿着嘴脣一言不發。那天是他人生中最失敗的一天,一連失誤兩次不說,還中計害死了一個陌生人的生命,更加連累宋洛捱了一槍。
“好了好了!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就好像你自己就很完美很棒一樣,有本事自己保護女神去,站着說話不腰疼!”張輝在一旁爲陳皓軒說話,他熊着猴子:“現在我煩得不得了,你們就先不要說話了!”
辦公室裡面安靜了一小會兒,直到樑局長推門而入纔打破了這個僵局。
“皇城酒吧被殺害的兩個人的身份已經調查出來了。”樑局長手裡面拿着一份薄薄的資料,對張輝和陳皓軒說道:“你們自己看一下吧,或許對審訊郭寧遠有用。”
說完,把資料遞給張輝便走出去了。
陳皓軒連忙站起來,走到張輝那裡去翻看資料,他一邊看着一邊唸叨着:“在包間外面的服務生名叫李樹根,今年二十七歲,家是李家村的,父母都是進城打工的農民,李樹根只有小學文憑,所以進城以後也沒有什麼出路,一直都在做下層工作以養活留在農村的妻女和老父母。”
“根據鄰居的證詞,李樹根早在一年前就不再和家裡面有金錢往來了,更沒有回過家,他的父母打電話給他,也從來都沒有接聽過。就在李樹根死亡的前一天,他的父母收到了五萬塊錢,說是李樹根寄來的。”
張輝看完,憤恨道:“五萬塊錢買一條人命!”
陳皓軒強壓住心中的怒火,接着念道:“密室裡面被槍殺的人名叫胡榮,今年二十二歲,家鄉是漁村,父母都是終身打漁爲生,一輩子也沒出過村,卻憑藉着兩個人微薄的力量供應了胡榮這一個大學生,也是村裡面唯一的一個大學生。”
“可是根據資料顯示,胡榮根本就沒有上大學,只有在城裡面高中的畢業證,據瞭解當年他似乎是考上了大學,卻沒有去上學。這絕對不是因爲家庭貧困什麼的,畢竟他的父母一直都以爲他在讀大學,每個月都會寄生活費到城裡去。”
“值得一提的是,胡榮在死亡的前一天還和家裡面的父母親人通電話,聽語氣也還很歡快,根本就沒想到第二天他就橫屍皇城酒吧!”陳皓軒說完了。
聽完張輝疑惑道:“這就奇了怪了,也就是說,胡榮的死亡和李樹根的死亡有本質的差別,胡榮在死亡的前一天,還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將被殺害。而李樹根就有很大的可能性明知道自己會死,甚至還和幕後黑手談了一個條件,就是在他死之後給他的父母打些錢過去。”
“一個是社會最底層的工作者,一個是欺騙父母親人的僞大學生。”陳皓軒說:“不行,現在的信息還太少,我們得繼續調查!我們必須知道李樹根和胡榮在死亡之前,都有什麼共同經歷!”
這時候,張輝指着資料上的一處,說道:“我覺得如果從胡榮開始調查,也許會更容易一些。他在城裡面和別人合租房子,也就是說胡榮有個低頭不見擡頭見的室友,同在一片屋檐下,想必那室友會知道得更多!”
陳皓軒點了點頭:“我贊同。”
說完,張輝剛要起身往外走,卻在半路頓住了,他又折了回來:“不行,我得先去再審一次郭寧遠!”
在審訊室中,郭寧遠昏昏欲睡。直到張輝“啪!”地一聲將資料撂在他面前的木桌上面,郭寧遠這才從夢中驚醒,半眯着眼睛看着張輝,問道:“還有什麼事?”
“當然有!”張輝接着話茬,他一屁股坐在郭寧遠的對面,將桌子上的資料翻開給郭寧遠看:“這個人,李樹根。他是皇城酒吧的服務員,也就是你的員工。”
郭寧遠眯着眼睛盯着照片瞅了半天,他搖了搖頭:“不認識。”
“不知道!不認識!不記得!不承認!”張輝氣憤道:“你要以爲這樣我就那你沒有辦法!”
郭寧遠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樂呵呵地笑了起來:“張警官,可能你沒有做過生意,我雖然是老闆,可酒吧招人的工作我幾乎沒有管過啊,所以酒吧裡面來了什麼人,除了一些重要的客戶,我當然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