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木木裡鎮後,阿九一路向北行走,他打算去北方找一個沙漠,然後藉助沙漠白天熾熱的氣候修煉天陰地陽大冰炎氣裡的炎氣。
第一天,阿九從走走黑,晚上在野外露宿的時候他細細一算,發現自己辛苦走了一天竟只走了百里不到。
這麼慢什麼時候才能走到北方沙漠?
阿九一邊烤着活捉來的山雞一邊暗自思量。
明天見到集鎮就去買一匹快馬!要不然等我走到北方找到沙漠怕是要走到明年……
心下有了決定,阿九也就拋開煩惱專心烤制手上那隻已經烤出香氣來的山雞。
晚上吃過之後,簡單地在一旁小河溝裡洗了洗就盤坐在火堆邊靜心修煉。
修煉的時間彷彿過得很快,待阿九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太陽已經爬上樹梢了。簡單洗漱一下,吃了點乾糧,他就動身趕路了。
大約走了個把小時,阿九終於看到前面出現一個頗具規模的集市,阿九如願在這裡買到一匹膘肥腿健的好馬。
接下來六天,阿九基本上都是白天趕路,晚上休息,天亮一醒來簡單洗漱之後吃點乾糧就再次上路,直到第七天的時候遇到一個縣城的時候,他終於決定進城好好洗個澡,找點好吃的犒勞犒勞自己受罪了好些天的胃。
進城騎着馬沒走出兩百米,阿九就看見路邊一家門庭挺大氣的客棧,當下也不再往前走,直接將馬騎到客棧門前躍下馬背。
這時候門前迎客的小二已經機靈地迎了上來,殷勤地接過阿九手裡的灰布包袱,一邊連連說道:“少俠!裡面請!裡面請!”
阿九瞥了他一眼,嘴角露出微笑,一邊往裡走一邊溫和地問:“你們這裡都有些什麼好吃的?給爺說說!”
“好勒!”
小二高興地答應一聲,張口就道:“客官可曾過‘天上龍肉、地上驢肉’這麼一說?”
阿九饒有興趣地偏他看了他一眼,含笑着問:“你的意思,莫非是說你們客棧裡有驢肉?”
“那是!”
小二興致勃勃地給阿九介紹。
“說到驢肉,我們騰衝的‘火燒犟驢’可是聞名天下啊!而在騰衝,火燒犟驢做的最好的就數我們‘第一美味樓’了!那滋味可是讓人遠遠聞了就流口水啊!小的我也只有幸吃過一位大俠剩下的殘羹,雖是隻嚐到了一點點肉末,小的至今想來還是回味不已啊!”
阿九聽他滔滔不絕地說着,下意識地擡頭看了一眼客棧門楣上的牌匾,牌匾上書寫的客棧名果然是小二嘴裡的“第一美味樓”。
見了這麼霸道的名字,又聽小二說得那驢肉彷彿唐僧肉一般,忍不住問:“既然你這麼喜歡驢肉,那你怎麼不自己點一份嚐嚐?何必去吃別人的殘羹呢?”
聽阿九這麼說,小二連連搖頭,道:“小的那點薪水哪裡能夠吃得上‘火燒犟驢’?除非我捨得將我一年攢下來的薪水拿出來,否則我一輩子也不可能自己花錢吃上這道菜!”
“怎麼驢肉很貴麼?”
阿九好奇地問。
“貴倒是不怎麼貴!”
小二繼續說道:“關鍵是經過本樓大廚烹製出來後,那價錢就不是我等小民可以承受得起了!而如果不是本樓大廚烹製的,那味道就差了許多,雖然也是難得的美味,但嘗過本樓大廚精心烹製的‘火燒犟驢’後,誰還會去想其他客棧師傅烹調的?再說其他客棧的驢肉也便宜不了多少……”
說話的工夫,小二已經把阿九領到一張臨街靠窗的空桌上。
阿九伸後從小二手裡接過自己的包袱,笑着對他說:“既然你把那什麼‘火燒犟驢’誇上了天,那就給我上一份吧!”
“好勒!對了,客官你要酒嗎?本樓的火燒雲也是遠近馳名的佳釀哦!”
“給我來半斤吧!”
見阿九笑着應了,小二興奮地用手上的白毛巾在阿九的桌子上使勁抹了抹,高聲唱道:“好勒!一份‘火燒犟驢’!半斤火燒雲一會就來!客官請稍坐!”
說着利索地給阿九泡上一壺熱騰騰、香氣四溢的本地上等磚茶,一邊泡一邊討好地對阿九說:“客官!這是本地上好的普洱磚茶!掌櫃的規定只有點了火燒犟驢的貴客才允許泡這種好茶!來!您請慢慢品嚐,小的去廚房敦促大師父動作快一點!”
阿九點點讓他去了,自己悠閒地端起茶碗少少地喝了一小口滾燙的茶水。
他不懂茶,更不懂品茶,但卻也能嘗得出這茶口感極好,少少地喝了一小口,就滿口生津,一下就解了口渴不說,還滿口清香,讓他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普洱磚茶。
大概等了半個小時,阿九已經將後來續的一碗茶水喝完了,他點的“火燒犟驢”才被剛纔的小二端上來。
阿九本來還在喝茶,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傳來,傳進鼻裡的香味很美,一聞他就想吃東西,嘴裡也多了許多口水,下意識地偏頭一望,正好看見小二端着一個端盤來,端盤上一個大海碗,大海灣上還扣着一個大海碗,阿九發現那股淡淡的香氣就是那海碗裡散發出來的。
這個時候大廳裡不多的食客也都被香氣勾引了,一個個把雙眼盯在小二手裡的端盤上。
當即就有一個大肚子食客,嚥了兩口口水,大聲喊道:“小二!也給大爺來一份!他孃的!這火燒犟驢實在是太好吃了,一聞到這香氣爺爺就忍不住了,不管了!哪怕吃完這頓下個月都喝稀飯,老子也認了!”
“哈哈!好吃佬嘴巴又嚐了吧?小心回家被你婆娘揍!”
大肚子食客旁邊一人很顯然和他很熟,一聽他竟然拿剛領到月薪吃火燒犟驢就忍不住開他玩笑。
幾個同樣熟識大肚子的人也跟着鬨笑。
那大肚子也不惱怒,只是呵呵一笑,道:“管她揍不揍!大爺我先享了口福再說!”
這些人打趣的時候,小二已經把端盤放到阿九桌上,嚥着口水,對阿九笑了一笑,端下端盤上的大海碗放到桌上,又雙手小心地揭下上面那個大海碗。
頓時一股一先前濃郁數倍的香氣飄散開來,阿九隻覺一股撲鼻的香氣衝進自己鼻腔裡,頓時就忍不住拿起端盤上的筷子,馬上就要去夾大海碗裡的褐色肉片。
“慢!”
那小二突然攔下阿九的手,阿九不解地望向他。
卻見他故作神秘地說:“請稍等!”
說着在阿九和其他食客的注視下,小二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一個火摺子,又拿起端盤上另一隻竹筷,用筷子頭輕輕在海碗的湯汁裡沾了一下,然後對阿九笑笑就點燃火摺子,又將點燃的火湊到沾了湯汁的筷子頭,只見一點淡藍色火焰在筷子頭上燃起。
這湯汁能點燃?
阿九微微一愣。
在大家的注視下,小二又小心地將點燃的筷子頭伸向海碗裡的大半碗肉片上。
只見筷子頭上的淡藍火焰一沾到肉片,筷子頭上的淡藍火焰就立刻蔓延到整個海碗裡,待小二收回點燃的筷子,海碗裡的大半碗肉片已經完全被一層美麗的淡藍火焰覆蓋。
“這是做什麼?難道這肉還沒熟嗎?”
阿九這話一問,小二還沒回答,其他食客就都笑了起來,那個應該吃過這道菜的大肚子替小二回答。
“兄弟!你是第一次吃這火燒犟驢吧?你現在再聞聞看!看現在比起剛纔有什麼不同?”
阿九聽了他的話,感覺可能還有玄機,當下便嗅了嗅鼻子,雙眼立時一亮。
原來,經過這淡藍色火焰一燒,海碗裡散發的香氣竟更濃郁了許多,並且還多了一種淡淡的焦香味,讓人更是食指大動。
小二見了羨慕地又望了海碗裡肉片一眼,解說道:“客官儘管放心地吃吧!這火焰是枇杷油燒起來的,溫度極低,就算燒到手也只會感到一點點溫熱,所以吃着驢肉的時候,你儘管放心地讓它燃燒着吃進嘴裡,保證不會燙着您的嘴,不僅如此,這樣吃來味道會更美!對了!枇杷油是完全可以食用的,客官儘管放心使用!”
阿九被他說的早就嘴讒,當下伸筷子去夾了兩片柳葉狀的薄肉片,也不管肉上面的火焰還在燃燒就放進嘴裡。
果然沒感到被火焰灼傷,嘴巴一抿,阿九頓時感覺恨不得把自己舌頭吞下肚裡,嘴裡的肉片肥嫩異常,卻又不覺得油膩,滋味更是他形容不出的美,這個時候他也沒去想讚歎兩句,也沒心思去想,伸出筷子又去夾起三四片肉片放進嘴裡,接着更是接二連三停不了手。
見他吃得這麼過癮,其他人咽口水之餘也大爲自豪,這可是他們騰衝最好的美食啊!有外人這麼喜歡,他們也跟着自豪起來。
小二在一邊繼續介紹。
“客官可知我們‘第一美味樓’的火燒犟驢如此美味嗎?”
見阿九隻顧着吃並不回答他,他也習以爲常,自問自答道:“那是因爲我們‘第一美味樓’的火燒犟驢里加入了我們騰衝黑空火山裡的火焰花粉末,要知道火焰花可是隻出產在活火山附近的,那裡溫度極高,附近幾百裡也只有我們掌櫃的有本事去那裡採集火焰花,就因爲附近幾百裡只有我們‘第一美味樓’有火焰花作驢肉的佐料,所以我們第一美味樓的火燒犟驢是騰衝最美味的!”
待他說完,低頭一看,卻見阿九已經停下筷子,明明海碗裡還有小半碗驢肉,他卻停了筷子看着自己,小二大感意外,他以前可從來沒見過有人能不將火燒犟驢吃完的,他本來還打算等這位客人吃完後,再向他推薦幾個菜才上酒的呢!
可是他怎麼能停得下筷子呢?
小二不解地想,剛想問,阿九已經遲疑着問:“你剛纔說……你們這裡有活火山?”
“對啊!我們騰衝向來就多火山,您不知道嗎?”
小二說着數着手指繼續道:“我們騰衝最出名的火山有黑空山、打鶯山、馬鞍山三座!這三座可都是活火山啊!我們掌櫃的就是在黑空山採集火焰花的!”
活火山?
阿九心下大喜,他本來還準備去北方沙漠裡修煉炎氣的,既然這裡有活火山,我還去什麼北方?去什麼沙漠?
聽這小二說黑空山的溫度極高,附近幾百裡內只有他們掌櫃的能去採集火焰花,那裡溫度想必不低,應該是修煉炎氣的寶地!
當下阿九細細地跟小二打聽起黑空山的情況來。
卻見小二不時將眼睛瞟到碗裡的驢肉上,再聯想到他之前說起驢肉的嘴讒模樣,阿九馬上將還有小半碗的驢肉推到他面前。
小二退讓了幾次,終於沒經得住他最愛的火燒犟驢誘惑,抓起阿九用過的筷子就狼吞虎嚥起來,讒得其他人連連滑動喉結。大嘆這小子今天走了溝屎運。
待小二風捲殘雲一般吃完後,阿九再次問他,他就認真詳細地給阿九介紹起來。
原來那黑空山離此縣城只有六十幾裡,七十四年前還噴發過。
不過如今雖然有七十多年沒有再噴發過了,那裡的溫度還是很高,尤其是此山的內部。
此山之所以叫黑空山,顧名思義就是此山看上去黑黝黝的,並且內部有一箇中空的大山洞。
就在這山洞裡面,只進去不足百米就能看見依然在翻騰的岩漿,那裡面的溫度由此可想而知。
聽到這個消息阿九更喜,心想:還有山洞?真是天助我也!
當即就決定今晚在這家客棧休息一晚,明天採買一些乾糧就去那裡靜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