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下現在已經圍了幾千人,密密麻麻幾乎望不到邊際,此時看着倒在擂臺上一動也不動的奧皮音,沒有一個人發出哪怕一丁點聲音,所有的中國人都有點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要知道奧皮音已經在這裡擺擂臺將近兩個月了,從無敵手,而且身爲洋人,即便有人能打贏他,只怕也不敢真的將他打倒,以免被洋人嫉恨上以後過來找麻煩,現在奧皮音卻真真實實被蕭震雷打倒在擂臺上了,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蕭震雷臉不紅氣不喘,拍了拍衣服,看向裁判臉色不善地說道:“裁判先生,你好像忘了現在應該做什麼事情了吧?”
“呃?”裁判反應過來,看了看倒地不起的奧皮音,又看了看正坐在擂臺左側臉色極其難看的沃林一眼,在蕭震雷凌厲的目光逼視下,他不得不硬着頭皮走到擂臺中間拉起蕭震雷的手臂舉起大聲道:“現在我宣佈,此次比武,中方蕭震雷獲勝!”
“噢——勝了!勝了!勝了!”所有中國人都舉起手臂跳起來大聲歡呼起來。
咔嚓、咔嚓、咔嚓,從四周冒出一連串的閃光,原來不知道時候章園內的幾家照相館都派人擡着笨重的照相機過來照相,將這經典的一刻永遠留在膠片上了。
“哈哈哈,恭喜恭喜,想不到蕭兄弟有如此高強的身手,原本我還有些擔心,現在卻放心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霍元甲帶着劉振聲和農勁蓀走上擂臺上來向蕭震雷道喜。
蕭震雷抱拳笑道:“兩手三腳貓的功夫,在霍師傅面前班門弄斧了,見笑見笑了!早就耳聞霍師傅身邊有一好友曰農勁蓀,還有一佳徒叫劉振聲,想必就是這二位吧?幸會幸會!”
“啊,蕭兄弟太客氣了,蕭兄弟今天大殺洋人的威風,打壓了洋人的囂張氣焰,爲我們中國人爭了一口氣,實在是大快人心啊,在下農勁蓀,這是劉振聲師侄!”農勁蓀抱拳還禮道。
四人寒暄了幾句,蕭震雷想起沃林還沒有給錢呢,立即與霍元甲等人打了個招呼,便轉身看向沃林,哪知此時沃林正準備偷偷溜走,蕭震雷哪裡會讓他逃走,立即大喝一聲:“沃林先生,按照約定,你應該賠給我二十萬兩銀子,現在請你拿錢吧!”
二十萬兩,這對於沃林這個只是二流馬戲團老闆的人來說絕對是一筆天文數字,他怎麼拿得出來,他從西方來東方就是來淘金的,要不然怎麼會讓奧皮音這個只是馬戲團職員的傢伙去打擂臺替他賺錢呢?
沃林聞言,臉色青一陣紅一陣,變幻不定,良久才叫道:“二十萬兩?沒有,別說二十萬兩,就是二十兩都沒有,你能把我怎麼樣?”
沃林仗着自己是洋人就以爲蕭震雷不敢把他怎麼樣,因此想強行賴掉這比賬,蕭震雷怎麼會善罷甘休?他臉色一變欺近冷聲道:“不拿出二十萬兩銀子,今天你就別想走!”
“怎麼?你還想綁架大英帝國的子民不成?”沃林說着突然從腰間掏出一把槍對準蕭震雷惡狠狠道:“我告訴你,黃皮猴子,信不信我現在打死你,你也是白死?”
看見沃林當場掏槍,除去蕭震雷,擂臺下和擂臺上所有人都神情大變,擂臺下的民衆連連後退,唯恐槍響之後子彈打中自己,現場有陷入混亂的趨勢。
蕭震雷臉色不變,扭頭看了看周圍身後擂臺下的民衆的情況,知道現在必須穩定形勢,否則造成市民大亂必定會引發慘禍,他當即立斷大喝道:“所有人不要亂,不要亂,他不敢開槍!”
聽了蕭震雷的話之後,擂臺下的民衆逐漸穩定下來,這時輪到沃林慌張了,他臉色慘白,拿着對準蕭震雷的手槍都不住的顫抖着。
蕭震雷頭也不回地大聲問道:“費信惇律師,我現在被人用槍指着,持槍人情緒極爲激動,隨時有可能開槍,我有自衛的權利嗎?如果我自衛的話,擊殺了持槍者是否有罪?”
費信惇聽的一愣,連忙高聲道:“據我所知,世界上幾乎所有的國家的法律都這麼一條,當事人在生命受到極大威脅的情況下是可以進行自衛的,而且沒有任何法律責任!”
蕭震雷臉色不善地盯着沃林道:“沃林先生,費信惇律師的話,想必你也聽到了吧?我勸你不要激動,把槍收起來,當然你可以開槍,就算你殺了我,你以爲這裡這麼多的中國人會放過你嗎?我相信他們絕對會把你撕成碎片!來,放下槍,別做傻事!”
沃林儘管已經被蕭震雷說的心慌意亂,心理防線幾乎崩潰,但此時還保留着一絲清醒,他可不傻,只要他放下槍,等待他的絕對是把牢底坐穿,因爲他根本沒有那麼多錢賠給蕭震雷。
“別動,別過來,再過來我就開槍了!”沃林顫抖着握着手槍指着蕭震雷,阻止蕭震雷逼近,又神情慌亂而又激動地大叫:“你別騙我了,實話告訴你吧,我根本沒有二十萬兩賠給你,你根本得不到那麼多錢,我在東方也混不下去了,現在就走,如果你敢耍花樣,我就開槍!退後,快退後!”
蕭震雷見他情緒激動,也不想再刺激他,連忙停下了腳步,沃林見狀一邊用槍指着蕭震雷一邊開始後退,而這時有一個人最不想他逃走。
平福,這個大上海電燈公司的經理攔住了他,平福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神情焦急地叫道:“沃林,你不能走,如果你走了,我就得爲了填那二十萬兩的窟窿!”
沃林一腳將平福踹倒在地上,大罵:“滾開,滾開,你這個該死的肥豬,就憑你那副醜陋的面孔也想得到愛麗絲?做夢去吧!愛麗絲是我的,你修養得到她,至於我欠下的那二十萬兩就拜託你了,誰讓你喜歡愛麗絲呢?”
蕭震雷看到這裡就明白了爲什麼平福作爲大上海電燈公司的經理怎麼會願意爲沃林擔保了,原來他愛上了一個愛麗絲的女人,而愛麗絲又是沃林的女人,沃林以愛麗絲要挾平福,平福纔不得不爲其擔保。
沃林說完之後就想轉身逃走,卻不想倒在地上的平福突然不知道哪裡的力氣一把抱住了沃林的一條腿使得他逃脫不得,沃林用力抽動卻始終脫不了身,記得滿頭大汗之時,情急之下對準平福就是一槍。
“砰”的一聲槍響,所有人都懵了。
情況變化得太快了,沃林剛纔還用槍對準蕭震雷,所有人都以爲沃林爲了逃走或者不肯賠付二十萬兩隻怕會對蕭震雷開槍,現在中槍的卻是爲其擔保的平福。
平福倒在血泊中,子彈射中了他的額頭,沃林腳下用力抽了出來,然後一臉倉惶地用槍不停地指着周圍的人,並迅速離開擂臺跑上附近一輛馬車,打馬逃走了。
蕭震雷看了看死去的平福,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奧皮音,走過去蹲下檢查了一下奧皮音傷勢,發現奧皮音雖然受傷頗重,但沒有還生命危險,連忙對費信惇喊道:“費信惇律師,能不能麻煩你找輛馬車過來?”
周圍之人聞言都知道蕭震雷要把奧皮音送到醫院去,都忍不住有些佩服蕭震雷以德報怨的寬廣胸懷,就連霍元甲也忍不住在心裡稱讚了一句,連忙道:“蕭兄弟,外面就有我一輛馬車,如不嫌棄就用我的馬車吧!”
蕭震雷哪裡會嫌棄,連忙道:“不嫌棄,不嫌棄,多謝霍師傅!”
霍元甲立即扭頭對劉振聲道:“振聲,快去把馬車趕過來!”
“不必,我扛他過去就行了!”蕭震雷說着用力將接近三百多斤奧拼音扛在肩膀上走下了擂臺,霍元甲、農勁蓀、費信惇等人立即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