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清點各部人數,最後發現第三營少了十三人,接下來蕭震雷讓各部進行晨訓,不能因爲有人當了逃兵,就要讓部隊陷入混亂狀態,要一切如常。
早上七點,晨訓結束,企圖逃走的以鄧九斤爲首的十三人全部被抓獲,其中一個人在逃走的過程中被當場擊斃,連鄧九斤在內的其餘十二人全部被抓了回來。
早餐過後日常訓練繼續進行,不過這時蕭震雷將幾個營長和直屬連排長召集到自己的帳篷裡開會,會議的內容就是如何處理那些企圖當逃兵的以鄧九斤爲首的十二個人。
“把大家找來,想必你們也清楚了,就是如何處理以鄧九斤爲首的十二個逃兵,諸位認爲應該怎麼辦?都說說自己的意見和看法!”蕭震雷抽着煙說道。
機槍排排長郝連山是個性子有些暴烈的中年漢子,他粗聲粗氣道:“長官,這還有什麼好說的,直接槍斃唄,如果這次不下狠手,以後再出現逃兵怎麼辦?是不是也不追究?”
火炮連連長錢萬里這時出聲道:“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再怎麼說當逃兵是不對的,不過我以爲槍斃他們好像處罰太重了,怎麼說也得給人家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那些人只是不想當兵了,又不是犯了什麼十惡不赦之罪!”
一營營長伍世友皺眉道:“我不同意這說法,軍營是什麼地方?豈是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再說了,這就好比長工在地主人家裡做工臨走之前都知道要打聲招呼。你這長工又吃又喝的,拿了餉銀還沒幹活卻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溜了。這算什麼?”
錢萬里反駁道:“即便如此,他們也罪不致死啊。頂多算個偷了一些銀子的小偷罷了,我還沒聽說過哪朝哪代的律法將小偷判處死刑的!”
二營長陳繼祖點點頭道:“直接槍斃是有點處罰過重了一些,我看打他們?每人三十軍棍,關幾天禁閉懲處一下,讓他們知道點厲害,也給其他人一點警告!”
這些營連長都說了自己的看法,唯獨那些逃兵的直接主官第三營營長周傳東沒有表態,他坐着一個勁的抽菸,一句話也沒說。
蕭震雷問道:“周營長。你的意見呢?”
周傳東就知道自己躲不過去,蕭震雷遲早要問自己的看法,他抽了幾口煙扔掉菸頭吐出殺氣騰騰的四個字道:“全部槍斃!”
蕭震雷道:“理由?”
周傳東沉默了幾秒鐘道:“亂世用重典,我這個營除了軍官之外全部都是剛剛從土匪改編過來的,那些人從前性子都野慣了,從前乾的都是殺人越貨、打家劫舍的勾當,有哪個手頭上沒有見過血的?我不排除他們當中有良心未泯之人,可這樣的人會有幾個呢?如果不從重處罰不足以震懾其他人,這就是我的理由!”
聽了周傳東的話。蕭震雷抽着煙好幾分鐘都沒有說話,其他人也沉默不語,在場各人對這件事情態度不一,幾乎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蕭震雷也一時間決定不了。
一根菸也抽完了,蕭震雷掐滅菸頭道:“這件事情暫且擱置。容我先考慮考慮,把他們先關起來再說。各營連的訓練進度不能落下,散會!”
“是!”所有人都整齊的起立大聲應答。
在周家鎮紮下營寨已經過去了十來天了。被派去的偵查曾慶林等馬匪下落的偵察排早已經傳來了消息,現在曾慶林等人躲在一個叫北塘村的村子裡,距離周家莊有一百二十多裡,蕭震雷得到消息之後就傳令讓偵察排嚴密監視曾慶林等人動靜,隨時報告情況。
與此同時,蕭震雷率部停留在周家鎮一方面是爲了等蔡乃煌派人送來給養,另一方面也是試探蔡乃煌的反應,
到了十月二十八日,蔡乃煌終於還是派人送來了糧草、彈藥,並派人送來了一封書函,書函上說讓他儘快拔營啓程前去剿滅曾慶林,至於蕭震雷上次派人送去書函上說請求將改編的第三營留下的事情容後再議。
其實蔡乃煌這也是沒辦法了,姜國棟的兩個營被曾慶林擊潰之後,蔡乃煌手上只有三個營的兵力守衛上海灘,根本沒有多餘的兵力來對付蕭震雷,而且那三個營實際人數才一千二百人不到,現在蕭震雷改編了投降的四百土匪,總兵力已經與蔡乃煌手上三個巡防營的人數相當了,他還真怕蕭震雷扯旗造反,如果是那樣,他那個道臺的位置只怕不保,還有姓名只有,當然他可以躲到租界去,但是躲到租界就一定安全嗎?因此蔡乃煌經過仔細深思熟慮還是決定要籠絡住蕭震雷,他還在信函上說他已經向兩江總督張人駿推薦了蕭震雷出任第二十三混成協第四十六標標統的職位,只等蕭震雷剿滅了曾慶林、兩江總督府的任命書以及調令下來之後就可以去蘇?州上任了。
蕭震雷知道蔡乃煌這一回肯定是沒有開空頭支票,既然蔡乃煌敢把這些話寫在書信上,就說明此人確實已經向張人駿寫了推薦函,儘管蔡乃煌與張人駿尿不到一個壺裡,但第二十三混成協駐紮在蘇?州是受蘇鬆太道轄制的,而軍費和糧餉也都是由蘇鬆太道撥付,作爲蘇鬆太道的道臺蔡乃煌當然有權推薦人選當任一個標統,如果張人駿這點面子都不給,只要蔡乃煌扣着組建第二十三混成協的軍費不撥付,第二十三混成協就只是一個番號而已,根本成立不起來,所以說這件事情基本上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蕭震雷派人接收了糧草和彈藥送走了押送的巡防營士兵之後,立即召開了全標軍官會議宣佈不日北上剿滅曾慶林等馬匪。不過在此之前他還要辦一件事情,就是宣佈對那十二個逃兵的處理決定。
十月二十九日清晨,全軍集合整裝待發,然而就在此時,此前當了逃兵的以鄧九斤爲首的十二個人全部被押赴點兵臺,這十二個人被反綁着雙手,背後插着木牌,牌子上寫着逃兵兩個字樣,在這兩個字上面還有寫着一個“殺”,這個字被畫上了一個圓圈。
當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這十二個逃兵真是在劫難逃了,就在以鄧九斤爲首的十二個逃兵被押上點兵臺下跪等待槍決,他們一個個都大聲呼喊着冤枉以及失聲痛哭慘嚎的時候,蕭震雷穿着整潔的工廠護衛隊軍裝,頭戴大蓋帽,腰間繫着武裝帶,彆着手槍,腳上穿着馬靴,面容肅穆大步走上點兵臺,身後跟着幾個營長和直屬連排長等人。
走到點兵臺最前面,蕭震雷大聲道:“今天我們就要啓程北上去剿滅曾慶林一夥馬匪了,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還必須要辦一件事情,那就是對這十二個逃避進行處決!對,沒錯,就是處決!可能有人說了,是不是處置太重了?要我說,一點都不重,爲什麼?第三營除去軍官之外,其他人都是投降過來的,當初我給過所有人選擇,想要離開的人,我不阻攔,我還離開的人發了盤纏,願意加入我軍的,我表示熱烈的歡迎,但是從此以後就必須要遵守我軍軍規,當初我是這麼說的吧?”
“是!”很多第三營的士兵都異口同聲回答。
蕭震雷繼續道:“既然加入了我們,那我們就是一家人,第一營和第二營的人沒有歧視過你們吧?你們的軍餉和待遇與其他兄弟部隊都一樣的吧?我有沒有虧待過你們,他們吃的什麼,你們就是什麼他們拿多少軍餉,你們就拿多少軍餉,當然你們這是第一個月沒有軍餉,但是都是拿了安家費的,這個數目其他兄弟部隊一樣,我蕭震雷有沒有虧待過你們?下面的軍官有沒有剋扣你們一文錢?告訴我?”
“沒有!”
“安家費十個大洋,一文錢也沒少!”
“那就是了!”蕭震雷厲聲道:“拿了錢就想開溜,還招呼都不打一聲,從古至今哪有這種事情?俗話說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些道理難道這些逃兵不懂嗎?軍營不是其他的地方,不是你想進來就可以進來,想出去就可以出去的,你當我的軍營是菜園子門?這裡是軍隊,軍隊是維護地方太平,是保證百姓安居樂業、是維護國家領土和主權完整的暴力機器,如果軍人都像他們一樣當了逃兵,那麼軍隊還會存在嗎?如果沒有了軍隊,土匪、強盜、包括那些耀武揚威的洋人豈不是可以在我中華大地上爲所欲爲?軍隊是一個講紀律的地方,沒有紀律就不能煉成戰無不勝的鐵血之師,因此任何犯了軍規軍紀、違抗軍令的軍人都必須要受到懲罰,現在是關鍵時期,所以這些逃兵必須要從重處罰,殺人並不是我們的目的,只是手段,我們的目的是要讓其他人都明白軍紀森嚴,軍令如山!任何人都不可以跨過那條線,一旦跨越那條線,就必須接受懲罰,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來人,執行槍決!”
“砰砰砰?”十二個士兵拉動槍機將子彈上膛上前將槍口頂住十二個逃兵的後腦勺,在班長的命令下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