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五日,蕭震雷接到姜國棟派人通知後帶着兩個營一共八百人前往青甫與姜國棟的兩個巡防營匯合。⊙
八百人要編成兩個營實在是有點困難,但也只能縮減編制,將原本14人的一個班減少成10人一個班,省去不必要的軍樂隊,將輜重營縮減爲輜重連,全標下轄兩個步兵營、一個火炮連(有兩門克虜伯75毫米山炮)、一個機槍排(四挺馬克沁重機槍)、一個輜重連、一個警衛排、一個偵查排,一步兵營下轄兩個兩個步兵連,一個步兵連下轄三個步兵排,一個排下轄三個班,每名步兵配發一直步槍、五十發子、三枚手榴彈,這才勉強將八百人變成一個團。
兩門火炮是分別用兩匹騾馬拖拽,四挺重機槍用兩輛馬車拉着,輜重連有三十多輛馬車,大部分都是空車,少部分裝着炮彈箱、子彈箱和手榴彈箱子,還有幾輛馬車拉着糧食,卻只有八百人吃一天,蕭震雷也沒有打算一次性帶太多的糧食,糧食就在途中當地隨時購買,反正兵力不多,即時購買也是可行的。
上午九點鐘就趕到了青甫鎮,此次出征的主將姜國棟早已經帶着他帶來的兩個營在鎮子外等候多時了,他帶來的兩個巡防營一共只有六百多人,比蕭震雷的兩個營還少了一百多人,當然他的部下是巡防營,不是新軍,在編制和兵力上不能比,兩個營一共有六百多人在巡防營當中人數算得上是比較多的了。
蕭震雷帶着人馬趕到的時候看見鎮子口外面橫七豎八的躺着幾百人在野地裡曬太陽,有的三個一羣五個一夥湊在一起玩色子賭錢。有的圍在一起閒扯,這哪裡是軍隊?這支軍隊哪裡是去打仗的?看上去完全就是去遊玩的。
看到蕭震雷這支人馬排着四隊整齊的隊伍開過來。剛纔還在野地裡躺着曬太陽的巡防營老爺兵們都不約而同的站起來,看着對方整齊的隊伍、擦得雪白髮亮的刺刀。聽着對方喊着整齊嘹亮的號子聲,這些巡防營的老爺兵們都有些自慚形穢,而當對方逐漸靠近,整齊劃一的動作帶有強烈的震撼感,使得這些老爺兵們不由有些心驚膽戰,忍不住後退幾步。
當隊伍走到近前,騎着戰馬走在最前面的蕭震雷勒住繮繩停下,豎起手掌大喝:“停止前進,傳令兵?”
“到!”一個騎着戰馬的年輕士兵策馬跑了幾步過來答應。
“傳我的命令。全軍列隊坐下休息,命令偵察排在周圍方圓五里之內警戒!”
“是!”
隨後蕭震雷又對自己的勤務兵小馬吩咐:“去向巡防營的士兵打聽一下姜國棟統領在什麼地方!”
小馬立即騎馬過去打聽,很快便迴轉,原來這兩個巡防營昨天下午就到了這裡,而姜國棟昨晚就在鎮內休息,到現在還沒有過來,蕭震雷用屁股想都知道姜國棟昨晚肯定是在鎮內的青樓裡過夜,搞女人搞得腿腳發軟起不來了。
蕭震雷聽了也不生氣,巡防營嘛。根本不能指望這樣的地方軍隊有多麼遵守軍紀,也別指望這些兵能打仗,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姜國棟這個統領都是如此。就更別說下面的軍官和士兵了。
就這樣等在這裡也不行,誰知道姜國棟會睡到什麼時候纔起來,如果睡到下午。那今天豈不是走不了了?想了想蕭震雷對小馬說:“你去把他們這裡的最高官銜的人找來見我!”
“是!”
沒過多久,一個四十多歲有些粗狂。帽子戴得歪歪斜斜的中年壯漢帶着幾個兵丁走了過來,見了蕭震雷一身與其身後一樣的制服後有些疑惑。蕭震雷見他如此,便開口道:“本官乃是道臺蔡大人任命的巡防營標統蕭震雷,你是何人?”
“原來是蕭大人,標下第五巡防營管帶何洪生拜見大人!”這何洪生雖然行禮,可臉上一副不屑的樣子,只因蕭震雷這個標統只是道臺臨時任命,並非朝廷命官,因此頗爲看不起。
蕭震雷也不在意,問道:“聽說姜統領到現在還沒有來?你派個人進鎮找找,問問他今天是否拔營啓程,如果不去了就早些給個回話,我也好讓手下兄弟們紮營,搭帳篷遮太陽,這站在太陽底下時間長了誰也受不了!”
現在已經上午九點多,雖然現在已經進入十月了,可江南一帶的十月天依然天氣炎熱,秋老虎正是發威的時候,在太陽底下曬的時間長了準會出問題。
這何洪生也是熱得難受,見蕭震雷這般說,於是答應道:“好,蕭大人請稍帶片刻,待標下派人進鎮子去詢問姜統領!”說着便轉身走了。
蕭震雷這邊的兩個營正整齊地坐在草地上休息,爲了不讓士兵們閒着,在軍官們的帶動和組織下,一些士兵起身拿出自己的本事和手藝給其他士兵們逗樂子,還有的連隊唱着民間民謠,甚至還有會唱京劇的士兵扮演起花旦,會唱曲在這個缺乏娛樂的年代是非常吃香的,雖然那士兵唱得不怎麼樣,扮演的花旦卻也不想,可勝在搞笑,逗得士兵們哈哈大笑,就連巡防營的很多老爺兵們都忍不住湊過來觀看。
這一等足足等了兩個小時,已經接近中午了,蕭震雷見姜國棟還不來,就令部隊到附近樹林裡休息,而此時兩個巡防營的大部分士兵早就進鎮玩耍了。
部隊正在生火做飯之後,姜國棟派人來通知蕭震雷,讓他帶兩個營官管帶進鎮子商議作戰事宜。蕭震雷打發走傳令之人後開始和士兵們一起吃無法,既然姜國棟那傢伙睡到中午纔起來,他就讓那傢伙等上一等,反正今天是走不了了,還不如再次休息一天,明天再啓程上路。
吃完午飯後,蕭震雷下令部隊在樹林外紮營佈置防務,他則躺在一顆大樹下睡到下午三點多鐘纔起來,而此時在鎮內自治公所裡等待的姜國棟早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何洪生拿起一片西瓜吃了一大口,對坐在上首的姜國棟含糊其詞道:“大人,這都過去近兩個時辰了,還不見蕭震雷的影子,我看着蕭震雷根本就沒把您放在眼裡,他只不過是一個臨時的標統,朝廷都沒有發文正式任命呢,他拽得跟二五八萬似得,看他那得意的模樣都想打他兩個耳刮子!”
“是啊,大人!”另一個巡防營管帶江水清也道:“大人,咱不能這麼慣着他啊,如果對此事不理不睬、不聞不問,那以後他還不得騎到您頭上拉屎撒尿?”
姜國棟聽着越聽臉色越發難看,實在忍不住擡手一拍桌子冷聲道:“哼,真是豈有此理!來人,再派人去催,告訴他,如果他不能在一刻鐘之內趕過來,本統領就以延誤戰機懲治他!”
旁邊的傳令兵還沒有來得及答應,外面就跑進來一個兵丁單膝下跪報告:“稟大人,蕭震雷等人到了!”
何洪生立即指着外面道:“大人,看看,看看,現在纔來,一個個都嘚瑟的不得了!”
姜國棟被挑撥得臉如鍋底了,冷哼一聲道:“讓他們進來!”
不久,蕭震雷等人個個穿着嶄新筆挺地工廠護衛隊制服走了公所大堂,蕭震雷拱了拱手:“想必這位就是姜統領吧?卑職蕭震雷拜見!”
姜國棟看了看蕭震雷,臉色不善道:“你就是蕭震雷?”
“正是卑職!”
“哼,本統領派人去叫你帶你手下的管帶過來議事,你爲何姍姍來遲?因爲你們的來延誤了戰機,你說你該當何罪?”
蕭震雷“嚇”了一跳:“不會吧,大人,你派去的人可沒說讓我即刻就趕來啊,當時卑職手下全軍正在開飯,既然統領大人沒有要立即趕過去,卑職當然是吃了飯再來啊!”
“你你一頓飯要吃兩個時辰?”姜國棟氣得臉色發黑。
蕭震雷“苦”着臉說道:“大人,卑職手下幾百號人馬啊,卑職當然是等他們都吃完了,卑職才能吃啊,要不然卑職怎麼會得一個愛兵如子的美稱呢?”
姜國棟等三人直到現在還沒看出蕭震雷在裝逼、在戲弄他們,那何洪生不由挖苦道:“愛兵如子?我看這是你自己這麼認爲的吧?”
“算了,算了!”姜國棟一臉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他知道跟蕭震雷這麼鬧下去沒有一點用處,還不如直接進去主題,給蕭震雷找麻煩,“既然你們都來了,那我們就商量剿匪事宜,來人,拿地圖來!”
很快,一塊長兩米,寬一米的地圖被打開,這地圖畫在一塊麻布上,地圖打開之後被兩個清兵釘在牆壁上。
姜國棟走到地圖面前指着一處綠色的一片說道:“根據官府的探子探查,有一股悍匪盤踞在蘇?州西部靠近太、湖邊上的這片山林裡,他們在這裡佔山爲王,經常下山打劫過路商旅,也時常洗劫附近的城鎮,官府屢次征剿,但是都無功而返,只要原因是這片山林靠近太、湖,他們在湖邊停泊有船隻,只要官府進剿,他們得到風聲之後就乘船跑了,也不知道躲在湖中哪個島上,就連太?湖水師都拿他們沒辦法,他們大約有一百人左右,火槍二三十杆,匪首名叫楊飛,十分的悍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