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瑪跟始終不緊不慢地跟在艾弗遜的身後,她觀察過艾弗遜,這個人絕對不可能是殺手,她不是看不起艾弗遜,艾弗遜給她的感覺純粹就是一個痞子,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殺手?因此她也沒有怎麼隱藏行跡。
跟了三條街之後,馬上又要轉過一個拐角,德瑪剛剛邁出一條腿,身體還沒有完全轉過來,一隻胳膊就橫掃過來,幸虧她反應很快,否則這一下被掃中喉嚨肯定得躺下,可她剛剛伸出一隻手臂擋住,可對方的另外一個拳頭又擊打過來,她不得不又歪頭躲閃,可對方變拳頭爲掌將她的腦袋一扒,直接被對方頂在了牆壁上。
當德瑪看清楚對方的面孔時,才發現這人竟然是剛纔被她撞到的男人,“你
???”
傑克冷冷道:“撞在我的手裡,你實在是太不幸了”說完就要動手。
德瑪心中一寒,立即道:“別動手,有話好好說,我沒有惡意,真的!”
“那你爲什麼要跟蹤他,別撒謊,否則我擰斷你的脖子!”
德瑪心中怒氣衝衝,哼,該死的男人,真是不解風情,竟然如此粗魯地對待一個這麼漂亮的女人,她心中雖然頗爲委屈,但是也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絕對不會憐香惜玉,她腦子裡轉了幾圈便張口說道:“他欠我錢,剛纔我在公園裡看到他,所以想找他要回屬於我的錢!”
傑克心中疑惑,又有些猶豫不決,作爲一個把殺人當做生意的人,除非危及自身生命,在沒有錢賺的情況下他絕對不會殺人,他盯着德瑪看了幾秒鐘,開口問道:“他欠你多少錢”。
德瑪正想說一百美元,但是她卻突然把這句話嚥了回去,因爲她突然想到這個數字可能太大了。說不定眼前這個人爲了幫前面那人逃債而殺人滅口,她立即改口道:“十美元!”
傑克一直看着德瑪,希望能從她的眼神中看到說謊的跡象,但是很遺憾,德瑪不是一般的女人,她說謊可以不眨眼,眼神也如平常一般。他腦子裡轉了幾圈,身後從衣兜裡摸出十美元冷冷道:“這裡是十美元,我替他還了,如果讓我再發現你跟着我們,我可不會像現在這麼客氣,拿着錢離開。馬上!”
德瑪毫不猶豫地拿了錢轉身就走,她實在沒有勇氣面對這個男人,這個男人的殺氣太重了,等走過一段路拐彎之後她靠在牆壁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她確定對方沒有跟過來之後才放鬆下來,忍不住又想,爲什麼這個人給她的壓力那麼大?難道他就是劉福彪請來的殺手嗎?如果是這樣的話,倒不如看他是否能夠真的殺得了鄂那海。如果他真的有本事在重重護衛當中殺得了鄂那海的話,就說明他是一個很厲害的殺手,說不定可以殺得了蕭震雷,到時候可以出錢請他去殺蕭震雷。
次日,來福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拿回了那本名叫《茶花女》的書,書很快被交到劉福彪的手上,劉福彪拿到書之後打開,書頁中夾着一張紙條。紙條上用英語寫着:“酬勞一萬美元,明天在老地方先付五千美元,事成之後的第二天同一時間同一地點再付剩下一半!”
當這句話被翻譯出來之後,劉福彪不由皺起了眉頭,他實在沒有想到殺鄂那海需要這麼多錢,一萬美刀可不是一萬大洋,也不是一萬兩銀子。這個價錢有點高了一些,不過一想道鄂那海的官階以及此人殺了那麼多兄弟,他就釋然了,一萬美刀就一萬美刀。他當即派人拿了銀票去外國銀行換一萬美刀。
第三天上午,來福一如既往地去接頭,他手裡拿着一個紙袋,知道里面裝着很多錢,但是他是個明白了,絲毫不敢起一絲貪念,因爲他知道只要動了這筆錢,等待他的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紙袋被艾弗遜拿回來了,傑克同樣沒有露面,但是他一直都跟在艾弗遜附近,隨時監視,既監視艾弗遜,也查看是否有人跟着艾弗遜。而艾弗遜絲毫不清楚紙袋裡裝着什麼東西,雖然他十分好奇,可他沒想着要打開,儘管他是一個不着調的人,可他做事也是有自己的原則的,如果他知道紙袋裡裝着的是五千美元,如果他知道自己一直在被傑克利用,如果他知道自己這幾天一直在做着這世界上最爲危險的地下接頭的工作,他一定會後悔得要死,可惜他什麼都不知道。
寶山縣衙。
“大人,請!”縣令葛士宏我端起茶杯請鄂那海喝茶。
鄂那海剛剛到來,他坐在了左首位置,端起茶杯喝了兩口之後放下茶杯道:“葛大人,安排進振華公司的那十幾個探子到現在依然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振華公司方面好像察覺到了什麼,他們每一個人幾乎都有人隨時跟着他們,不讓他們有單獨休息的機會,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本官擔心很長時間都查不清振華公司的底細!”
葛士宏聽了鄂那海的話之後也緊鎖着眉頭道:“是啊,這件事情還真是有些棘手!”
鄂那海道:“這幾天本官一直在想,是不是要命令那些探子冒點險,葛大人,你怎麼看?”
葛士宏想了想問道:“鄂大人,可是下官當心動作過大的話,有可能會打草驚蛇啊”,他也有着自己的考慮,如果真的把蕭震雷逼急了,蕭震雷提前起兵發難的話,首先遭殃的就是他的寶山縣,而鄂那海卻可以躲進上海灘高枕無憂,他葛士宏就慘了,他這個寶山縣令如果把整個縣都給丟了,朝廷饒不了他,可被蕭震雷抓住之後也十有八九會被殺頭,他左右都是一個死,除非動作快逃進租界,可革命黨在租界也是有勢力的,到時候革命黨會不會追殺到底?無論怎麼想,葛士宏都覺得蕭震雷如果提前起事,他葛士宏都鐵定要遭殃!爲了保證自己的安全,對付蕭震雷的事情一定要謀劃妥當之後才能進行,所以他爲了自己的小命必須先穩住鄂那海,不讓鄂那海一時衝動誤了他葛士宏的小命。
鄂那海見葛士宏這麼說,把心裡早就想到的話說了出來:“本官就是要打草驚蛇,如果蕭震雷這條大蛇一直縮在洞裡不出來,我們豈不是一直要跟他耗下去嗎?本官沒那麼多的時間,把動作搞大一點,看看他是什麼反應,也試試他的底線!”
葛士宏立即道:“大人,下官認爲這樣做不妥啊,您想想看,萬一這次我們的動作過大,讓他以爲他的秘密已經暴露,在這種情況下,他提前起事的話,我寶山就遭殃了啊,大人您可以一走了之,下官我就慘了,丟了寶山,朝廷不會放過我,我被革命黨抓住的話,他們也不會放過我,無論怎樣,我都死定了啊!”
“呃?”鄂那海聽了葛士宏的話才意識到自己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考慮了問題,完全沒有替個葛士宏考慮過,葛士宏確實說得沒錯,蕭震雷如果提前起事,那麼寶山被攻下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葛士宏左右都是個死,他爲了自己的小命肯定不贊成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就對蕭震雷下手。
鄂那海想到對付蕭震雷還需要葛縣令的配合,因此不能不顧忌葛縣令的感受,也不能不便葛縣令的生死當一回事,如果自己一意孤行的話,葛士宏肯定不配合,對付蕭震雷的計劃就完不成了。
爲了籠絡住葛士宏,鄂那海只能放棄自己先前的想法,他點頭道:“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好吧,咱們暫時不採取過激的動作,讓那些探子繼續在振華公司裡,但只要就機會的話就要採取行刺探振華公司的秘密!”
送走了鄂那海之後,葛士宏才感覺自己額頭上全是汗珠,好不容易穩住鄂那海,又要祈禱蕭震雷這小子千萬別提前發動,否則他的小命就不保了。
坐在太師椅上,葛士宏閉目養神,但實際上腦子裡卻在轉個不停,剛纔聽了鄂那海的話之後他明白派去的那十幾個探子已經被蕭震雷察覺出來,因此派了人日夜防備着,只怕很難刺探到有用的消息,看來只能另外想辦法,想什麼辦法呢?葛士宏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好幾個小時,最後終於讓他想到了一個辦法,既然派去的人被盯住了,只怕再派人進去也不行,倒不如想辦法收買工廠裡的工人,蕭震雷總不能對所有的工人都防備吧?
感覺到這個辦法可行之後,葛士宏越想越興奮,他立即派人將師爺叫過來吩咐:“你去辦一件事情,你這樣
??”。
師爺聽後點頭道:“大人放心,小人一定辦好這件事情,把人給您帶來!”
“嗯,很好!”葛士宏說了一句,又叮囑:“帶來的時候不要讓任何人看見!”
“明白,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