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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鄂那海醒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下午,葛士宏、童鐵山、丙一都在房裡焦躁不安地坐着,看見他醒來後大喜過望,派人將大夫好生送走,幾人纔算鬆了一口氣。
鄂那海其實並沒那麼脆弱,他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昏倒之前只不過是被葛士宏氣得急火攻心,一下子沒有緩過勁來,現在醒來之後也就沒事了,他挺身坐起看着站在房裡的幾人心中開始了計較。
縣衙衙役加上捕快只不過三十人,就算有槍也不多,而童鐵山的綠營只有六十幾人,槍械也只有三十杆,加起來的總人數也不過百十人來人,槍械頂多五十杆,可振華公司的護衛隊卻多達五百人,即便只招募了十天半個月,可他們有槍械兩百杆,無論怎麼算,鄂那海都感覺己方勝算太少。他很不明白,不是一向都是官府的兵馬比亂黨多嗎?每次不都是官府大軍圍剿數量較少的亂黨嗎?可現在亂黨的人數竟然比官府還多,怎麼完全反過來了?難道以少了數倍≈↙頂≈↙點≈↙小≈↙說,的官府兵力去圍剿多達幾倍的亂黨?這不是扯淡嗎?恐怕被圍剿的不是亂黨,而是亂黨反過來圍攻官兵了?
鄂那海思索着如何既能抓住蕭震雷,又能對付振華公司那五百人的護衛隊,如果他的懷疑是正確的。那麼振華公司的五百護衛隊絕對不止兩百條破槍,向租界巡捕房購買兩百條破槍給護衛隊裝備只是蕭震雷欺騙世人的障眼法!
怎麼辦?向周邊府縣調兵?如果是綠營兵。周邊府縣的情況只怕都與寶山差不多,而且那些綠營兵都是守兵。都需要守備當地,根本不可能抽調過來,距離這裡最近、且抽調兵力的只有守備上海的五個巡防營和在蘇州的新軍第二十三混成協,可新軍第二十三混成協纔剛開始招募不久,兵士都還未招滿,也未訓練完成,蘇州府只怕不會同意。那麼從守備上海的五個巡防營中抽調一兩個?蔡乃煌那老傢伙能答應嗎?要知道上海有租界,租界人員複雜,革命黨活動頻繁。洋人更是虎視眈眈,蔡乃煌都嫌五個巡防營守備上海灘太少,否則他也不會從周邊府縣抽調綠營兵充實巡防營了,要從上海道抽調兵力出來,蔡乃煌那老傢伙能答應嗎?蔡乃煌可是對他極爲不滿了,怎麼可能答應把守備上海的巡防營抽調一個出來?
鄂那海想了想放棄了這個想法,從周邊府縣調兵過來行不通了,當他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了恐懼。周邊這麼多府縣,竟然抽調不到兵馬剿滅亂黨?如果讓蕭震雷將那五百護衛隊訓練成精銳士兵,如果亂黨在這一帶起事,那豈不是易如反掌?就憑周邊府縣那些花架子綠營兵如何能擋得住他?我的天哪!鄂那海只感覺陣陣寒意襲上身來。難道真是的天要滅我大清嗎?
當鄂那海發現現在的局勢竟然是如此嚴峻的時候,他只感覺無比的恐懼,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害怕。更不能逃走,一旦讓蕭震雷這頭隱藏在寶山的猛虎長大。只怕到時候讓他一鬧,東南半壁江山都會丟掉。必須趁着這頭老虎還沒有長大就將其斬殺。
如何對付蕭震雷呢?又如何對付那五百護衛隊呢?鄂那海緊急開動着腦筋,周圍調不到兵馬,那就是不能力敵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智取!對,智取,如何智取?鄂那海想了想,想不到頭緒。
他看了看葛士宏、童鐵山和丙一等人,開口對葛士宏道:“哎,事已至此,再追究你的罪過也是晚了,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想辦法抓住蕭震雷,並且剿滅他那五百護衛隊,並且將隱藏在振華公司的所有亂黨全部一網打盡,你想想看,有沒有什麼好辦法?從周邊府縣抽調兵力是法子,本官已經想過了,沒用!現在我們只能靠自己!”
三人互相看了看,隨即都開動腦筋想辦法,童鐵山沒什麼腦子,他只是一個老粗,讓他想辦法半天都悶不出一個屁來,他抓耳搔腮坐立不安。
過了半響,葛士宏一拍大腿:“有了!”
鄂那海心裡一喜,臉上卻不顯露出來,立即道:“什麼辦法?快說!”
葛士宏捻了捻下巴上的幾根稀疏的鬍子問道:“大人,您是掌握了蕭震雷的確鑿證據了嗎?”
鄂那海一愣,他沒明白葛士宏這麼問的目的,但還是搖頭道:“沒有,如果有確鑿的證據,本官何必這麼煩心?直接去見上海道臺蔡乃煌,請他發兵剿滅蕭震雷就是了,可是本官沒有證據,蔡乃煌就不會出兵,他很清楚在上海縣和蕭震雷這兩者之間什麼更重要,顯然是上海縣的安全更重要,如果把守備上海縣的兵馬抽調出來至少要抽調三個巡防營纔有絕對的把握剿滅蕭震雷的那五百護衛隊,那麼如此一來上海縣就只剩下兩個巡防營了,想想看,租界有超過一千人的萬國商團士兵,這還不算各國在上海灘的駐軍,再加上亂黨、躲在租界的江洋大盜,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上海縣只怕頃刻間就失去控制,到時候亂黨、江洋大盜、地痞混混都會出來渾水摸魚,恐怕連洋人們也會趁火打劫,到那個時候蔡乃煌的腦袋就不保了,這個責任他背不起,但是本官有證據就不同了,他不敢不發兵,因爲他同樣也承擔不起放任亂黨禍亂我大清的罪名!”
三人都聽得練練點頭,鄂那海對局勢的分析還是非常精準的,這一點,三人都很佩服。
葛縣令又道:“這就是了。大人,您想想看。您沒有掌握蕭震雷的確鑿證據,他肯定還不知道我們在懷疑他”。
“不!”鄂那海打斷他:“他已經知道我們在懷疑他。上午他發現了本官派去監視他的公館的兩個暗探,並且借用租界巡捕房的人殺了他們!而且本官還懷疑上次監視蕭公館的那個暗探也是他派人殺死的,之前我一直認爲是陳琪美派人殺的,但是現在本官不這麼認爲了,也就是說前後加起來,他一共殺了本官手下三個暗探,真是可恨!”
葛縣令想了想搖頭道:“這不影響下官要說的這個辦法,他肯定還不知道大人要對付他,下官可以派人通知他有事相商。讓他接到通知之後立即過來縣衙這裡,而我們事先埋伏人馬在縣衙內,只要他進了縣衙,就成了甕中之鱉,我們想怎麼對付他就怎麼對付他,只是那振華公司那五百護衛有點麻煩,不過應該問題不大,我們雖然人少,但是如果我們再抓住蕭震雷之後再出其不意殺進振華公司內。並且宣揚蕭震雷伏誅的消息,那些亂黨在聽到蕭震雷已死的消息之後必定會陷入羣龍無首之境地,如此他們會更加慌亂,那五百護衛招募時間太短。在那種局面下如何抵擋我們士氣正旺的兵鋒?我們一舉破獲以蕭震雷爲首的亂黨團伙指日可待!”
聽了葛縣令的話,鄂那海一拍大腿哈哈大笑:“好好好,葛大人這個辦法雖然簡單。但是很實用,本官卻想了許久也沒想出來!”
葛士宏立即給他臺階下:“大人這是身在局中。正所謂‘當局者迷’,大人沒想出來也是正常的!”
“嗯!很好!”鄂那海聞言。點了點頭,對葛士宏剛纔的表現很滿意,他思索着葛士宏剛纔說的辦法,將前後思慮了一遍說道:“你這個辦法很好,不過本官剛纔又斟酌了一番,認爲現在還不是對蕭震雷動手的時候,必須再等個十天半個月!”
其他三人聞言都大是不解,齊聲相問:“大人,這是爲何?”
鄂那海問葛士宏:“葛大人,本官問你,振華公司現在有多少人?”
“現在振華公司每天都在招人,前幾天就已經有四千人了,現在估計最少不會低於四千二百人!”
鄂那海點頭擊掌:“這就是了,總不能這四千多人全部是亂黨?如果是這樣,那天下豈不早就成了亂黨的天下了?本官以爲還是先派人混進振華公司,把到底哪些人是亂黨,哪些人可能是亂黨,哪些人不可能是亂黨這些事情查清楚!”
葛士宏認同道:“這個下官倒是沒有想到,到時候如果殺進振華公司,總不能把那四千多人全部殺了?再說了振華公司好歹也值個幾百萬兩,如果把所有工人都殺了,振華公司就治不了多少錢了!”
鄂那海聽了葛士宏說起振華公司的產業價值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把這塊肥肉給忘記了,也正如葛士宏所說,如果把那些工人全部殺了,振華公司就治不了多少錢了,有工人才能讓振華公司賺錢,沒有工人,那些機器就是一堆破銅爛鐵!
看來這件事情還得好好籌劃一番,不能衝動亂來,對於那些工人也要仔細甄別才行,他說道:“不過前段時間本官派了好幾個暗探過去裝扮成普通百姓意圖以應聘工人爲名混進去,可是都沒有成功,沒有一個被選上的,這件事情只怕還得落在葛大人身上!”
葛士宏點頭道:“這個沒問題,下官想安排幾個老家來的鄉親進振華公司做事,蕭震雷應該不敢也不會駁下官這個面子,大人,是派您的人進去,還是派下官的人進去?”
“當然是派本官的人進去,你的人頂什麼用?”鄂那海說了一句,然後又道:“等把大致的情況查清楚之後,本官再把在滬西的一百火槍隊帶過去一起攻打振華公司!”
葛士宏和童鐵山兩人聞言大喜,葛士宏更是興奮道:“如有大人的一百火槍隊加入,勝算就更大了!”
“你們也不要高興得太早,本官那火槍隊在上次亂黨劫法場時被亂黨用迷藥全部迷暈過去,火槍和彈藥全部被亂黨搜走了,所以他們現在不是火槍隊了,只能拿大刀長矛與你們那一百人一起對付亂黨!”
鄂那海的話讓葛士宏和童鐵山兩人面面相覷,這不是空歡喜一場麼?不過 葛士宏還是連聲道:“沒關係,沒關係,大人的火槍隊拿着大刀長矛也一定是悍勇非常的!”
其實葛士宏心裡在想,竟然在菜市口被亂黨迷暈了一百二十多人,而且還是火槍隊,這真是夠可以的,還丟了槍支彈藥,能保住性命就不錯了,這些人還有膽子與亂黨對陣嗎?只怕早就嚇破了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