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蘆葦蕩。
蘆葦蕩中間有一片蘆葦被砍掉了,空出一片,月光灑下來,照亮了這片地方,程碧瑤和王亞男兩人雙雙被捆住了雙手,周圍四個拿槍的壯漢分別站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圍住她倆,齊膝蓋的河水很有些冰涼,讓她們倆的小腿長時間浸泡在河水之中,身上的熱量大幅度丟失使得她們臉色極爲蒼白、渾身直打哆嗦。
眼看着距離蕭震雷拿錢來贖她們的時間就要到了,程碧瑤心急如焚,她哆嗦着問道:“亞男,蕭大哥不會真的來吧?他們這麼多人,他一個人是打不過他們的呀!”
這話讓周圍四個看着她們的壯漢聽見了,其中一個兇漢大怒道:“閉嘴,再說話老子就當場辦了你!”
程碧瑤嚇得脖子一縮,再也不敢說話了,倒是王亞男聞言怒斥道:“叫什麼叫?你一個大男人欺負我們弱女子算什麼本事?你要有本事就到外面去,等我男人來了,跟他真刀真槍的幹一場!”
那漢子眼睛一瞪:“你以爲老子不敢?老子殺過的人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了,殺你男人就如殺雞一樣!”
“吹,你就吹吧,老孃待會就等着看你碰到我男人時候的熊包樣,哼”掄起鬥嘴,王亞男可是誰都不怵。
那漢子還帶要說,另外一個漢子阻止道:“好了,省點力氣吧,都在水裡泡了這麼長時間了,你們不冷嗎?”
聽到這漢子這麼說,其他三人才感覺到下半身真是哇涼哇涼的。寒氣從腳底板直衝頭頂,讓他們都忍不住打着哆嗦。河面上掀起了河風吹來,蘆葦蕩的蘆葦沙沙作響。冰涼刺骨的感覺讓他們都忍不住縮緊了肩膀。
就在這時,誰都沒有發現在站在北邊的漢子身後水中慢慢升起了一個黑影,這人背對着小河,那黑影突然伸手捂住這漢子的嘴巴,一道黑光從黑影的腰間出現刺進漢子的背部,這漢子身體輕微抖動了兩下便沒了動靜,雙手垂了下來,手中的步槍也掉到了泥水中。
“誒,你怎麼回事。槍都拿不穩?”東邊漢子見狀問道,蘆葦蕩中儘管有月光,可光線卻不是很強,只能勉強看清人影,哪能看到背後的黑影。
黑影突然將身前的屍體推向東邊的漢子,自己卻以極快的速度騰空而起,在另外兩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一腳踢向西邊的漢子,喉嚨被踢斷的情況下,那個漢子仰面倒下。而此時黑影身在空中,將手中的開山刀越過程碧瑤和王亞男兩人的頭頂向南邊那漢子投擲過去,身體在落入水中之後迅速移動來到東邊被撞翻的漢子身前,一腳踩在倒在泥水中正準備掙扎着起來的漢子的脖子上。只聽得咔嚓一聲,那漢子脖子被踩短了。
“啊——”看到突然出現的黑影在兩個呼吸之間就連殺了四人,程碧瑤和王亞男嚇得同時驚叫起來。
“糟了!”黑影心中嘆息。迅速將四個倒在泥水中的漢子檢查了一下,發現他們都死了之後才從南邊漢子的屍體山取回開山刀插進自己的腰間刀鞘中。出聲道:“別叫了,是我!”
兩個姑娘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頓時撲上來抱住蕭震雷喜極而泣道:“啊,是蕭大哥!”
“好了好了!”蕭震雷用溼漉漉的手拍了拍她們的背安慰着她們,而她們兩個那麼大的聲音驚動了河灘上的徐寶山。
一個人影從河堤上跑下來大喊:“大人,大人,馬車上沒有人,是空的,我們被耍了”。
“什麼?”徐寶山聞言大驚,然而就在這時從蘆葦蕩裡傳來了兩個女人的驚叫聲,徐寶山聽見後突然臉色一變,大聲道:“不好,嗎的,姓蕭的跟老子來了一出‘聲東擊西’,快所有人跟我圍住蘆葦蕩,老子今天讓他有來無回!”
“是,大人!”
埋伏在河堤另一邊的一半人馬得到消息之後也立即從那邊趕了過來,總共五十多人一起圍住了蘆葦蕩。
蕭震雷聽見大量的腳步聲和叫喊聲,心道糟了,這下被圍在這蘆葦蕩如何是好?他連忙問兩女:“你們會游水嗎?”
兩個姑娘聞言都搖了搖腦袋,蕭震雷見狀心裡涼了半截,如果只有一個姑娘,他倒是可以揹着游到河對岸去,可揹着兩個姑娘游水就不行了,那樣的後果是三個人一起沉到河底去。
腦子高速轉了幾圈之後,蕭震雷發現沒有任何辦法,唯一的辦法就是與徐寶山,山這夥人來一場硬仗,他連忙道:“快跟我上岸,現在只能跟他們硬拼了,你們兩個要保持體溫和體力就必須要上岸,快跟我來!”
三人穿過蘆葦蕩來到岸邊趴在乾燥的地方,蕭震雷擡頭看了一眼河灘上的情況,河灘上徐寶山帶着他的人馬已經將蘆葦蕩圍了起來,儘管人員分散得很快,可要衝出去卻不容易,因爲他還有兩個累贅。
徐寶山的人馬有的站立端着步槍對準蘆葦蕩,有的蹲着,還有的趴在地上,所有的槍支都對準蘆葦蕩的方向。
這時從河灘上傳來徐寶山的聲音:“姓蕭的,你們跑不了了,識相的乖乖丟了槍出來,老子還有可能發善心饒了你們一命!”
蕭震雷聞言大聲道:“放屁,你當我傻啊,等老子出去,你他嗎不下令手下把我們亂槍打死嗎?對了,有一件事情我問你,昨天在禮查飯店,那個殺我和範高頭的刺客是不是你派來的?”
豈知徐寶山聞言大罵:“什麼狗屁,老子什麼時候派人去禮查飯店刺殺過你和範老頭?老子要殺你們,也得面對面的拿着傢伙對着幹,派刺客刺殺不是老子的做派!”
“不是他派人乾的?那會是誰派的人乾的?難道是範高頭自己派人殺自己?這一招也太狠了吧?”蕭震雷想了想對程碧瑤和王亞男道:“你們兩個趴在這裡不動,即便對方衝過來你們也別動。否則被流彈打中就慘了,知道嗎?”
兩個姑娘聞言點了點頭。都老老實實地趴在地上不動,蕭震雷分別拍了拍她們的背心後就迅速離開了原地。
在岸邊找了一個水窪。蕭震雷趴在裡面剛剛好,他從揹包裡取出五個手榴彈,將手榴彈上包裹拉線的蓋子取下來在將手榴彈一一擺在地上。
昨晚之後,他將步槍放在地上,拿起最右邊的手雷拉下引線就向對面徐寶山的人馬丟過去,不等手雷落下爆炸,他迅速將另外四個手雷的引線拉掉分別投向另外的地方。
“轟,轟,轟。轟,轟”連續五聲爆炸,炸翻了徐寶山手下十幾個人,巨大的氣浪和聲響瞬間將徐寶山手下的士氣打到了谷底,剩下之人的士氣瞬間崩潰。
“嗎呀,對方有西洋炮,大夥快跑啊!”一個小頭目大叫一聲丟了步槍掉頭就跑,其他一些人聽到這個喊聲,也轉身向後面逃跑。
徐寶山見狀大怒。他雖然不知道蕭震雷怎麼會搞出這麼多爆炸炸死了他十幾個手下,可他根本不相信對方有炮,一定是使了什麼詭計,他憤怒得拔出手槍對準最先逃跑的那個小頭目就是一槍打過去。將其打死,又連續開了兩槍打死另外兩個,這一手鎮住了其他想逃跑的人。
“都給老子回去。哪有什麼西洋炮?這都是假的,再有臨陣逃脫者如同他們的一樣下場!”
徐寶山的狠辣手段鎮住了逃跑的手下青幫地痞們。他們不得不轉身面對蘆葦蕩裡的蕭震雷,而此時蕭震雷正在用步槍快速地射殺着這些地痞。
彈倉裡的子彈打完之後。已經連續有七個地痞死在了他的手上,有三槍放空,這是因爲最開始沒有校準的原因,校準準心之後效果就好了,但此時他再想這麼輕鬆地射殺那些地痞們已經不是很容易,一個原因是地痞們雖然打仗不行,可他們逃命躲藏的本事是一流的,另一個原因是他只有一個人,所在位置的地勢偏低,而對方的地勢稍高,不好打,他想要不被打死就只能連續不停地換地方,而對方又都是怕死的地痞們,基本上都趴在地上只將槍口伸出胡亂放槍,身體和頭部很少露出來。
“嗎的,真是失策啊,早知道這樣弄條船過來就沒事了!”蕭震雷躺在地上忍不住罵起來,罵完了不得不翻身放兩槍,防止對方人馬衝過來,還時不時地扔一兩顆手榴彈過去,儘管沒炸死幾個人,但還是將徐寶山剩下的人馬唬住了。
就在雙方呈膠着狀態時,突然從河堤上傳來了槍聲,這個聲音十分的清脆,一聲接一聲,就如同放炮仗一樣,但每一聲槍響都帶走一條人命,恰好河灘上燃起的幾個火堆讓河堤上的槍手將整個河灘上的情況都看的清清楚楚,那些趴在地上的徐寶山的手下都暴露在那槍手的槍口之下。
“完了,完了,後面有一個神槍手!弟兄們一個個被打死了”一個地痞悲催的喊道。這個聲音讓原本低迷的士氣變得更加一闋不振。
徐寶山的臉色大變,他原本也是一個狠角色,不僅武藝高強,而且槍法如神,常常雙槍彈無虛發,可這幾年自從他被招安之後,武藝和槍法也荒廢了,現在讓他與河堤上的神槍手對着幹,他還真沒有這個膽量。他急切的思考着,看了看蘆葦蕩,突然眼睛一亮,大聲道:“兄弟們,對方有神槍手,我們只有衝進蘆葦蕩裡纔有活命的機會,那裡只有蕭震雷一個人,他一個人沒法對付我們這麼多人,快,兄弟們跟着我衝進去,衝啊——”
“衝啊——”
地痞們聽見聲音爲了活命一窩蜂地向蘆葦蕩衝過去,原本五十多人的隊伍,現在只有二十多人,這些人一起向蘆葦蕩衝過去卻恰恰給了蕭震雷機會,徐寶山忘了蕭震雷手上還有好些個手榴彈。
“轟,轟,轟”手榴彈不停地在河灘上爆炸,殘肢斷臂和血肉到處橫飛,就連徐寶山在衝向蘆葦蕩的途中被炸斷了一條腿,趴在地上慘嚎不止。
河堤上的槍聲還在不停的響着,而地痞們一個個倒下,直到沒有人再站着爲止。蕭震雷找到了徐寶山的位置,他一槍打碎了徐寶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