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洋人們正在爲鬥倒蕭震雷而積極忙碌的時候,蕭震雷這邊已經在開始將這段時間收購到的棉花拖到洋人們的收購點進行販賣,找到的都是生面孔,洋人們設立的收購的人沒有人認識這些生面孔,還以爲這些人都是棉商或者是棉農,就這樣,蕭震雷在低價位收購的棉花被一批批以高價位賣掉,爲了迷惑洋人們,蕭震雷派人在各地設立的棉花收購點並沒有停止收購棉花,而是繼續以略低於洋人們收購價的價錢收購棉花,一邊低價買進,一邊又高價賣出,雖然在接下來這幾天收購的棉花賺不到什麼錢,但是之前收購了不少棉花,賺頭還是很大的。
洋人們的資金已經見底了,可是卻找不到貸款,沒有錢就不能繼續收購棉花,這讓洋人們心急如焚,就在這個關鍵時刻,各大銀行的經理們紛紛找上門來詢問他們是否要需要貸款,貸,肯定要貸,不貸款怎麼把棉花的缺口堵上?現在能夠貸到款項,洋商們紛紛喜出望外立即與銀行簽訂貸款合同,有了錢之後,洋商們底氣充足了,之前他們就斷言蕭震雷的資金不可能一直支撐下去,雙方誰能成爲勝利者,就看誰能堅持到最後,現在洋商們貸到了足夠多的款項,他們自信能比蕭震雷堅持得更久,只要購買到足夠的棉花,就不跟蕭震雷玩了,讓他的棉花爛在倉庫裡,他們很期待蕭震雷哭喪着臉的樣子,
蕭震雷正在華德路指揮秘密出售棉花給洋人們的收購點時候,宋世傑從蕭公館那邊來電話。
“喂,先生。我是宋世傑啊!”
蕭震雷道:“哦,老宋啊。什麼事啊?”
“今天源豐潤的嚴義彬、義善源的李經楚和正元錢莊的李逸卿以及其他一些錢莊的老闆一行十幾人前來公館要求你在兩天之內償還貸款,如果你不還。他們聲稱就會把你和振華公司告上公堂!”
蕭震雷聽得心中一跳,但是很快平復下來,他皺眉道:“這幫人是怎麼回事?我貸款的期限是半年,現在還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他們怎麼就要我還款?這中間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這我不清楚啊,先生,趕快想想辦法吧,如果被告上公堂的話,我們會很麻煩。要知道這些人的後臺可都是盛軒淮啊,雖然蔡乃煌是老袁的人,本身跟盛軒淮有些不對付,但我猜他肯定不會與盛軒淮撕破臉皮,如果案子鬧到道臺衙門,蔡乃煌是不會怎麼偏袒我們的!”
在聽到這些錢莊和票號的後臺老闆都是盛軒淮的時候,蕭震雷終於明白這些人爲什麼突然向他追款了,原來是盛軒淮在後面搗鬼,看來此人想重複二十多年的故事。像鬥敗胡雪巖一樣來鬥他,從資金鍊上着手進行!
其實根據合同,因爲還款期限還沒有到,那些人根本沒有權利將他告到公堂上。如果那些人沒有後臺,或者後臺的背景比不過蕭震雷,衙門方面肯定不會受理。畢竟違約一方是他們,可是因爲他們的後臺是盛軒淮。情況就完全不同了,權利在這個時期比法律大得多。蔡乃煌肯定不敢過分得罪盛軒淮,所以當那些人告上公堂之後,蔡乃煌肯定會受理。
蕭震雷算了算手上的剩下的錢,原本他手上有四千五百萬兩銀子,昨天還掉了以他的名義向九大外國銀行貸款的一共兩千二百萬兩貸款,當然利息肯定是按一個月算的,利息錢不多,直到現在爲止收購棉花一共用掉了一千七百萬兩,還剩下六百萬兩,現在他纔剛剛下達把棉花一批批秘密賣給洋人的收購點的指令,資金回籠還不多,手上也只有八百多萬兩,這些錢遠遠不夠還那些從錢莊和票號貸來的款項,大約還差了四百多萬兩左右。
思索一番之後,蕭震雷心裡有的底氣,他現在就是拖着這筆貸款不還,那些人也沒有辦法,按照他與各大錢莊和票號簽訂的合同規定,還貸期限是半年時間,這才半個月,他完全可以拖着不還,如果那幫人要把他告上公堂,可以啊,大家在公堂見,他不期望在公堂上蔡乃煌會幫他,他只要蔡乃煌能把會審的時間拖延幾天時間,只需要幾天的時間他就可以回籠不少資金,到時候手上有足夠的資金了,即便還了那些錢,他手上也還有錢應對突然狀況。
“我知道了,你不必當心,我會處理好此事,如果他們再來的話,你就告訴他們我不在,出遠門了,反正只要能拖着,有什麼辦法就用什麼辦法!”
“好,我明白了!”
放下電話之後,蕭震雷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去道臺衙門跟蔡乃煌個招呼,如果那幫錢莊老闆去衙門告狀,讓蔡乃煌能夠拖延幾天時間才上公堂!
到了道臺衙門,正好蔡乃煌在辦公,蔡乃煌見到他來了便皺眉問道:“你怎麼還不回南橋軍營裡。如果軍隊那邊出了事怎麼辦?”
蕭震雷苦笑道:“大人,相信你也不是不知道這幾天我跟那幫洋人鬥得旗鼓相當,現在我哪有時間回去?大人放心,那邊主事的都是我的心腹,出不了什麼大事,至於李標和向鐵軍,我已經找人看着他們了,他們玩不出什麼花樣來,其他書友正在看:!”
蔡乃煌聽了這話才臉色好看一些,他點頭道:“這就好,其他的我都不怕,我就當心裡面混入了革命黨,革命黨蠱惑人心厲害啊,你說萬一要是一個不好,軍隊被那些革命黨混入進去又進行一番鼓動,鬧出譁變的事情出來,你我都脫不了干係啊!”
“明白,明白,大人完全可以放心,我已經在四十六標內成立了一支秘密行動隊,專門負責調查軍隊內部的奸細,只要有任何風吹草動,他們就會動手抓人,決不讓革命黨得手!”
“嗯,你成立秘密行動隊這件事情做得不錯,很好!”蔡乃煌點了點頭道:“我看你還是儘管結束這邊的事情趕回南橋軍營主持大局,你不在那邊,我始終不放心啊!對了,你今天來有什麼事情?”
蕭震雷躊躇了一下才開口說道:“大人,半個月前我找源豐潤和義善源這些錢莊分別貸了一筆款子,爲期半年,卻不知盛公怎麼會知道了此事,現在期限還沒有到,他便指示那些錢莊老闆來向我追還貸款,如果他們告到大人的道臺衙門來,我想請大人拖延七八天再開堂會審!”
蔡乃煌聽說此事之後臉上變了顏色,在他看來,盛軒淮之所以對付蕭震雷,完全是因爲蕭震雷是他的人,要不不然盛軒淮不可能跟一個小輩計較。
“這位盛大人,有什麼不滿完全可以衝着我來嘛,怎麼把主意到你身上去了?氣量特忒小了一些!”
蔡乃煌言罷又對蕭震雷道:“這個,寰宇啊,你放心,老夫不會放任別人欺負你,雖然袁公現在不在朝堂,但他的影響力是還在的,在這上海灘是老夫的地盤,還輪不到他盛老頭指手畫腳,且不說你佔着個理,即便你不佔理,有老夫一天在這道臺衙門,別人也能把你怎麼樣!”
蕭震雷大喜,拱手作揖道:“多謝大人照拂!”
蔡乃煌此時臉色凜然肅穆道:“你既然投到老夫的門下便是老夫的人,老夫不希望門下之人三心二意,不聽招呼,你明白嗎?”
“明白,明白!”蕭震雷說着起身從袖子袋裡拿出一疊銀票遞過去道:“大人,這是標下的一點孝敬,還望您不要嫌棄,請您一定收下!”
蔡乃煌拿眼睛一瞟,估計大約有十萬兩的樣子,露出笑容道:“你竟然捨得拿出這麼多,有心了,好,老夫就先替你存下,日後若軍隊上缺軍餉,老夫就把這些一併還給你當軍餉!”
蕭震雷笑道:“大人,這點錢都是小意思,這次只要標下鬥敗那些洋人,得到的好處是很多的,這點錢完全就是九牛一毛,日後標下還有孝敬!”
“好,好,你有這份心就行了!”蔡乃煌對蕭震雷的態度十分的滿意。
其實兩人心裡都各懷鬼胎,蕭震雷是想靠着蔡乃煌掩護,蔡乃煌畢竟是袁世凱的人,靠着蔡乃煌就成了袁世凱一系,別的派系的人就不敢主意了,而蔡乃煌確實有要掌握蕭震雷這一支軍馬的想法,這不止是他的想法,也是袁世凱的想法,前段時間袁世凱就發密電給他,讓他拉攏蕭震雷,將其吸收在身邊,儘可能的掌握更多的軍隊,確保東南部的安全。但是蔡乃煌也知道蕭震雷這個人極爲不好駕馭,稍微弄不好就會遭到反噬,因爲他是對蕭震雷又拉攏又敲,就是要讓蕭震雷在他面前老實一點。
袁世凱自從今年一月份開缺回原籍一直到現在已經離開朝堂整整一年的時間,但此人對國內的局勢瞭如指掌,蕭震雷這個突然在上海灘冒出來的小子竟然敢跟洋人叫板,這讓他十分的好奇,經過一番調查之後,他發現蕭震雷這個人已經是一員虎將,用得好的話絕對是一大助力,可如果用得不好就會遭到他的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