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大戰碴砑山

諸葛爽率領五千人馬撤離冶爐城,孟楷得報後點兵一萬追殺。諸葛爽陣前請求,要與孟楷化敵爲友。孟楷判斷諸葛爽不與義軍爲敵的可能性很大,因爲此人曾經參加過龐勳起義,後歸順李唐,但並不屬於忠心不二式的人物,所以可以加以利用,來分化瓦解李唐營壘,孟楷於是決定不再和諸葛爽廝殺,讓其帶本部兵返回汝州。諸葛爽大喜,千恩萬謝,並命人通知在冶爐城的康實、平師儒,也率兵返回汝州。

孟楷率兵返回大營,此時東方欲曉,黃揆正在準備攻城器械,義軍也剛剛吃好早飯,準備出發攻打冶爐城。孟楷將昨晚放走諸葛爽的事說了一下,黃揆感到很納悶,問道:“孟楷兄弟,這樣做會不會放虎歸山,如果日後諸葛爽打我們,那這次就做得沒有價值了。”

孟楷微微一笑,說道:“我想我的感覺不會有大錯,諸葛爽這人,很有智謀,軍事指揮也有一套。這人做過乞丐,參加過龐勳起義,所以出身算是最下層的,不可能對李唐忠心耿耿。目前李唐總體實力遠遠超過我們,如果我們和每個方鎮都發生戰事,是很難奪取天下的。所以有必要爭取李唐中的動搖分子,諸葛爽就是這類人物,我們可以利用他,分化瓦解唐軍,這對我們利多弊少。當然,對諸葛爽這樣的人,我們也必須防範。只要處理得當,對我們是絕對有利的,所以我這次放跑了他,不會白放的。將來我們反攻中原,諸葛爽這樣的人就會派上用場。”

黃揆聽了,若有所悟。孟楷當即下令全軍向南開拔,直奔朗陵山一帶,和黃思鄴的人馬合兵一處,先擊敗齊克讓,再對付駐兵吳房的秦宗權。

且說齊克讓自從申州出兵圍剿碴砑山義軍後,所帶的三萬唐軍一直駐紮在朗陵山一線,不敢進兵,想等到秦宗權和諸葛爽的人馬到齊後,再三路合圍碴砑山義軍。齊克讓的如意算盤打得不錯,但壞消息不斷傳來:孟楷、黃思鄴率領大批義軍進入了碴砑山和趙璋會師;諸葛爽放棄冶爐城,臨陣脫逃;秦宗權駐軍吳房,遲遲不動。

齊克讓對副將王師會說:“師會,這次圍剿碴砑山賊寇,出師不利。諸葛爽臨陣脫逃,秦宗權一直觀望。你我所帶的三萬人馬,在朗陵山駐紮了半月有餘,軍中糧草不多了。你說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王師會想了一會,說道:“齊將軍,現在三萬精兵孤懸朗陵山,長此下去肯定不是個辦法,要麼進兵,要麼退兵。我的意見,這次已經出兵了,不管怎樣,還是打一仗看看情況再說。如果一仗不打,朝廷怪罪下來,你我都很難交待。諸葛爽、秦宗權這種敗類,遲早會被朝廷處理的。”

齊克讓點點頭:“師會言之有理,我們有三萬精兵,賊寇不過是烏合之衆,不足爲懼。我同意你的意見,現在就向賊寇發起突然襲擊,你率一萬人馬打頭陣,我率二萬人馬隨後接應。攻殺要兇猛一些,讓碴砑山賊寇領教一下我們大唐精銳之師的厲害!”

王師會大聲說道:“請齊將軍放心,我明日一早就向賊寇盤踞的文城柵發起攻擊!”

第二天清晨,王師會率領一萬人馬一路向北,直撲文城柵。文城柵是碴砑山義軍一個重要的戰略要地,裡面屯積了不少軍需物資,由魯景仁、王璠率兵八千把守。寨柵外面挖了很多陷馬坑,遍佈鹿砦、地澀、謅蹄之類,工事修築得十分堅固。義軍探馬飛報魯景仁:“魯將軍,齊克讓副將王師會率領大批唐軍向文城柵方向殺來!”

魯景仁不慌不忙地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傳我將令,王璠率兵三千,出寨到外圍防守,我率五千人馬堅守內寨,保護好糧草輜重。速速飛報思鄴,要他火速率義軍主力增援文城柵!”

王璠手提鳳頭斧,翻身躍上銀鬃馬,大喊一聲:“三千義軍弟兄們,隨我到文城柵外圍阻擊唐軍!”

王師會進兵速度很快,一到文城柵外圍,就命令唐軍攻打。一萬唐軍全線出動,如潮水般地向文城柵殺來。王師會揮舞着壓把丘龍刀,帶領親兵向義軍衝殺過來。唐軍先頭部隊紛紛掉進陷馬坑,傷亡慘重,後面的唐兵在王師會的嚴令下,依然捨命攻打文城柵。雙方兵將短兵相接,戰況十分慘烈。義軍畢竟新兵較多,戰鬥力不如唐軍,激戰二個多時辰後,義軍漸漸抵敵不住,王璠見狀,命令義軍火速向寨內撤去。

王師會命令唐軍弓弩手,排成密集隊形,向寨柵*擊。唐軍弓弩手的火箭相當厲害,箭鏃後掛小油葫蘆,點燃後由弩發出,射進義軍寨內,文城柵內頓時一片火海。

魯景仁一看情況危急,再這樣打下去,勢必全軍覆滅,他揮舞着金龍撾,率領義軍向外衝殺,王璠掄起鳳頭斧,左劈右砍,隨着魯景仁殺出寨來。王師會縱馬向前,舉刀和魯景仁、王璠殺在一塊,魯景仁的金龍撾,施展開來急如流星,招招奔王師會的要害而來,二將大戰五六十合,王師會力怯,撥馬回陣,命令唐兵圍攻魯景仁、王璠的突擊人馬。雙方血戰多時,喊殺聲震天動地。就在這緊要時刻,唐軍後陣一陣騷動,只見黃思鄴、畢師鐸率領第三寨主力二萬餘人趕到,大力砍殺,殺得唐兵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王師會大驚,連忙組織人馬突圍,一番惡鬥下來,王師會終於殺出重圍,率領殘兵敗將直奔慈丘方向而去。

在文城柵戰鬥最激烈的時候,齊克讓的二萬人馬到哪兒去了?原來,齊克讓聽到前面喊聲大震,就知道王師會的人馬正在攻打文城柵,所以急命唐軍加速行軍,誰知半路上被孟楷的大軍截住。

孟楷率領大軍向南行軍時,早就埋伏在朗陵山的北面山林裡,彎弓以待,故意放王師會的人馬過去,爲的就是要釣齊克讓這條大魚,齊克讓果然按孟楷的安排入套。齊克讓的二萬人馬,被孟楷、黃揆的伏兵一陣衝殺,被殺得丟盔棄甲,潰不成軍。黃思鄴、畢師鐸又率領得勝之師卷殺過來,齊克讓揮舞着春秋大刀,捨命衝殺,直透重圍,帶着殘兵落荒而逃,直奔申州。

到了申州城下,已是晌午時分,唐兵此時人困馬乏,歸心似箭。齊克讓命令軍士大喊開門。突然,城樓上傳來一個洪鐘般的聲音:“齊將軍,末將已奉令接管申州多時,請你回朝廷述職去吧!我們軍務在身,恕不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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