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妻小夫之望族主母
“三百萬兩?!”金晨盯着父親手中的那封信,面色發青,“父親,是三百萬兩,不是三百兩,三萬兩!”
三百萬兩?!
就算他金熙真的值這個價,金家也不能給!
“父親,如今金家元氣大傷,若是真的要拿出這筆贖金,金家就真的完了!”
金成安神色冷冽,眸子泛着怒意,“誰讓你打開的?”
金晨錯愕,現在是追究他擅自打開這信的時候嗎?“父親,這筆贖金絕對不能給!她齊傾不是很本事嗎?將信給她讓她想法子,但是絕對不能給銀子!”
金成安眼眸緩緩眯起。
“父親,不是孩兒不念兄弟之情,而是如今的金家再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了!”金晨自然看出了父親的不滿,可是仍是堅持自己的想法,“表面上看金家現在是風光無限,可是除了脫了賤籍成良籍這面子上的風光之外,還有什麼實際的好處?!沒有!父親,雖然我沒有看過齊氏手中的賬目,但是我敢肯定一定很難看!父親,金熙是金家的家主,可是金家不是他一個人的,再說這件事本來就是他們自己引狼入室!”
當初柳家舅爺猖狂的時候,也不見他們做什麼,現在引狼入室了,卻要整個金家來承擔後果,這憑什麼?!
“父親,之前的事情你已經網開一面了,若是再退下去,金家便是成了良籍,也垮了!父親不僅僅是金熙的伯父,更是整個金氏一族的族長,難道你想看着金氏一族敗落,看着族人……”
話沒有說下去。
被一個響亮的巴掌給打斷了的。
金成安站了起來,怒意在眼底漸漸形成了風暴,“金家將來如何,輪不到你來說!”
“父親?!”金晨又驚又傷心。
他不知道父親到底在想什麼,更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之前明明一副要將金熙齊氏趕盡殺絕的樣子,可後來,看起來像是被齊氏給鎮住了,可事後他想過,父親分明是在放他們一馬!後來,更是在給齊氏做事!他到底想做什麼?!
金家的家主之位原本就是父親的,父親奪回來本來就是應當的!
“父親,你不跟金熙那小子爭已經足夠了,難道還要爲他們惹出來的事情搭上整個金氏一族?!”
“滾出去!”金成安沒有與他爭辯,直接冷聲叱喝。
金晨眼眸泛紅,胸膛因爲憤怒而劇烈起伏,“父親……”
“滾!”金成安沒給他說下去的機會,“再不滾出去,我就讓你直接滾出金家!”
金晨眼眸大睜,咬牙盯着眼前不可理喻的父親會兒,拂袖離去。
看着怒極而去的背影,金成安眼底漸漸地升起了一絲陰霾。
一個時辰之後,齊傾接到了綁匪勒索信的消息。
“少夫人,這三百萬兩……”爲了金熙平安,金榮可以付出一切,可是即便他不插手金家的經營也清楚如今的金家根本拿不出這麼多的銀子!“小人即可去想辦法!”
“不用了。”齊傾攔住了他,“給了銀子金熙也活不成。”
金榮眼底殺意浮動。
“你去安排一下。”齊傾放下了手中的勒索信,看向金榮,緩緩地吩咐……
……
青幫水寨。
凌灝看完手中書信,擡頭看向眼前之人,“請回去轉告金少夫人,青幫會全力協助。”
“多謝凌幫主。”金禮拱手謝道,隨後轉身離開。
凌灝放下手中的信,叫來了心腹手下,“通知沈從和,金家的贖金青幫要一半,同樣,此事青幫可以給予相應的協助!”
“是!”
……
金家接到勒索信,對方要求三百萬兩贖金,金家少夫人爲了籌備贖金四處求人,同時也暴露了金家資金不足的問題。
不久前還風光不已的金家,頓時宛如搖搖欲墜的高樓一般。
金氏上下再一次人心動盪。
……
金熙一直在找機會逃離,尤其是在見了柳元之後,可是整整三日,他用盡了所有辦法,便是連自殘都試過了,也還是無法逃離!
“不用急着找死,等時候到了,你自然就可以下黃泉。”
金熙看着眼前猖狂的男人,“齊傾絕對不會上當的!”
“那就要看看你對他到底有多重要了!”沈從和笑了笑,沒有半絲的溫度,“本少也一直好奇齊傾能夠爲你做到什麼地步,哦,或者該說是爲你的父親。”
“你閉嘴!”金熙以爲他又要說些侮辱他最重要的這兩人的話,厲喝道。
沈從和坐了下來,一身閒適,“當初金成業將家業交給自己的媳婦,還是一個乳臭味乾的小丫頭,所有人都認爲他瘋了,可最後,他卻擺了所有人一道!”
話說到了最後,染上了戾氣。
當初與金家的明爭暗鬥,若不是沈家輕敵,沒將那小丫頭放在眼裡,結果豈會是那般?
沒得到好處便算了,損失了人力物力也算了,最讓沈家無法接受的是,沈家竟然輸給了一個小丫頭!沈家連一個小丫頭都鬥不過,還有什麼資格跟金家相爭?!
父親一怒之下將他流放,便是因爲無法接受這個!
齊傾毀的不僅僅是沈家獨霸大齊商賈的機會,更重創了沈家的尊嚴!
金熙冷笑道:“是你們沒本事,怨的了誰?!”
“沒錯,商場相爭,兩家相鬥,從來都是各憑本事,可是——”沈從和身上的閒適消失了,換上了陰森森的陰冷,“齊傾不該拿整個沈家保金家!”
金熙譏笑:“用你們沈家保金家?沈從和,你是太看得起你們沈家,還是想報仇想瘋了?!朝廷之所以滅你們沈家,是你們自己多行不義!”
“多行不義?”沈從和冷笑,“你們金家就高貴?”
金熙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齊傾沒有做過任何害你們沈家的事情,你們沈家落得如此下場,是你們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你以爲我不知道金家也是那明昭大長公主的目標嗎?朝廷容不下沈家,就能容得下金家?!”沈從和怒道,陰冷之氣更濃,“可你們金家卻無事,沈家卻萬劫不復!這其中沒有齊傾的手筆,我沈從和把頭割下來給你當凳子!”
金熙咬着牙,“金家付出了一半身家!若說齊傾真的做了什麼,那就是她比你們早一步洞察了朝廷的心思,也早一步爲金家尋了一條生路!沈從和,說到底也還是各憑本事,你們沈家沒本事保住自己,那是你們的事情!你憑什麼怨恨我們?!”
就算要恨,也該去恨讓他們沈家萬劫不復的人!
沈從和倏然起身疾步走到了他的面前,狠狠地掐上了他的脖子,面容猙獰無比,或許,金熙這話是說中了他心中一直不願意承認之事,也或許是戳中了他的痛處。
他是沈家最聰慧的一子,是沈家家主內定的那一任家主,是商界的天之驕子,可是三年前,他輸給了一個小丫頭,三年之後,他未能洞察到籠罩在沈家的滅頂之災,他算什麼天驕之子,算什麼最出色?!
還有齊傾……
三年前輸了,他一直認爲自己是輕敵,可是三年之後呢?這次的對手不是她,可是,面對相同的敵人,她可以佈局逃過,而他卻毫無發覺!
空氣的缺乏讓金熙的腦袋開始迷糊起來,面色也漸漸轉爲青色,他知道自己正一步一步地走入鬼門關,只是這一次卻沒有恐懼,甚至有種欣喜。
他死了,她就不會因他而冒險!
可他死了,他便無法護她一輩子的承諾!
齊傾……
視線,開始模糊。
而便在要失去意識之時,掐着自己的雙手猛然鬆開,金熙本能地吸着空氣,“咳咳……咳咳……你……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殺了你?”沈從和獰笑道:“殺了你,我如何讓齊傾生不如死?!怕我殺了她?不,我改變主意了,殺了她太便宜她了,我苟延殘喘地活着,她怎麼能就這樣死了?!”
死?
他都沒資格去死,憑什麼她可以!
……
“一半?他們要一半?他們憑什麼要一半?!”青幫的話傳來,柳銘頓時炸毛了,分沈從和一半已經是他們的底線了,如今那什麼青幫還要來分一半?這憑什麼?現在豁出去一切來賭的人是他們柳家!
柳元倒還是平靜,不過那難看之極的臉色也泄露了他內心的暴怒。
沈從和已然褪去了方纔的陰冷戾氣,淡淡道:“齊傾驚動了衙門,要避開衙門,需要青幫。”
“她感用衙門的人,難道就不怕我們殺了金熙?!”柳銘怒道,齊氏這個賤人就是個瘋子,不但驚動衙門,還將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她就算準了他們不敢一拍兩散殺了金熙?!
沈從和直接忽視了柳銘,直接對柳元道:“我已經答應了,柳老爺若是答應,那就再好不過,若是不答應,那也沒法子了。”
“你——”柳銘狠狠地瞪着他,“沈從和你別忘了是我們你才能將人抓到手!而且你是衙門的通緝要犯,現在跟水匪勾結,你就不怕他們爲了賞金賣了你?!”
沈從和嗤笑,“出賣?那也得看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既然沈三少已經決定了,那這件事就這樣辦吧。”柳元道,隨後起身離開,“銘兒,走。”
“父親!”
“走。”柳元冷冷掃了兒子一眼。
柳銘只好壓下怒意跟着父親離開。
一刻鐘後,一箇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三少,柳銘出去了。”
沈從和勾起了嘴角,冷冷嗤道:“狗終究改不了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