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老婦人的兒子被應召進了長青門成爲雜役弟子,去開墾山門資源荒地,從而避免了應召入伍,成爲第一批前往戰場上的炮灰,這也就算是得了一時平安。
一時間,長安坊煉心大師的神算之名,再度延續並更爲響亮,引得諸多人聞名後遠道而來,只爲一睹這位高人風采,同時求得一寶。
不過也是在這時,煉心大師卻宣佈需要雲遊遠行,日後不會再頻繁接待客人。
往後任何來求者,只需將需求在煉心閣寫下字條,他會擇心誠者而助,有緣再見。
如此消息一經傳開,登時引起諸多練氣修士乃至修仙家族的驚愕譁然,甚至也驚動了一些周邊宗門本想拋出橄欖枝的金丹大修。
有人道,這是煉心大師實力達到了突破邊緣,選擇離去雲遊,是爲突破實力,或許將突破金丹。
有人道,煉心大師這是給自己算了一卦,自知已處於風頭浪尖上,選擇功成身退,明哲保身,以免招至橫禍。
真實情況,自然不是如諸多修士猜測那般。
陳登鳴煉心一年,非但心境更爲穩固,便是識海中近乎七成的人仙道文也均是得以煉化。
此後繼續蟄伏市井之中煉心,已很難取得太大成果。
只因這聲名傳播開後,再吸引來的諸多人也是追名逐利而來。
真正心誠者少有之,對他的煉心幫助也是有限的緊。
人仙心道,至誠至性。
他也已是見慣了追名逐利,又如何能觸動心靈,怎能提高心靈脩爲?
故而留下一句‘有緣再見’,日後更多的仙緣,便留待‘有心人’了。
“強子,這煉心閣日後就給你養老了,若真有你覺得誠心之人,再通過傳音玉符聯繫我。”
煉心閣內,陳登鳴最後交代了一句,準備離去。
“陳哥,這煉心閣不開了,您難道要準備摻和去戰場了?”
“那倒不是,我才安心悠閒了一年多,怎會自投羅網?”
陳登鳴啞然失笑,搖頭道,“這全面大戰即便打開,決定性的戰役沒有開始和結果,短時間是不會結束的。
而決定性的戰役,決定權就在那些化神前輩的手裡。
還是繼續提升實力吧。”
蔣強汗顏,慚愧道,“陳哥,您已是元嬰真君了,卻依舊還是苦修不輟,時刻想提升實力,相比起來,我的確是太懶了。
您放心,最多還有八年,我一定突破到練氣十重,準備築基。”
“八年.”
陳登鳴不知是該感慨,還是該笑。
想了想,還是拍了拍蔣強的肩膀,予以鼓勵。
“好!再有八年,你強子也才只是到八十三歲。
你陳哥當年是八十三歲才邁入修行之途,屬於暮年修仙,大器晚成。
按你的強式算法算,你八十三歲若能築基,也是超越了我。
我們兩個老傢伙,都是老而彌堅。”
蔣強哭笑不得,不知這到底是夸人,還是損人。
但陳登鳴的這份鼓勵和支持,卻讓他心中溫暖,鬥志昂揚。
陳登鳴雖表示不會踏上戰場。
但形勢其實也沒他所說的那般輕鬆。
修仙界中一年多的時間,不過彈指一揮間。
這麼短暫的穩定局面,不過是反攻修士聯盟和域外邪修陣營,爲下一場正面戰爭醞釀準備的階段。
而這個階段如今短暫到僅僅一年,便宣告結束。
整個收復的東域內的諸多修士,俱被徵召。
他們將作爲頭一批反攻修士聯盟的大軍,赴往南域,收復南域。
而在此同時,四海諸多仙宗的修士大軍,也均是趕赴進了東域之內,將會作爲主力軍參戰。
在這種情形下,難得平靜了一年的長壽宗,自然也難獨善其身。
陳登鳴雖是戰功彪炳,尚可自己決定何時參戰。
不到必要時刻,反攻修士聯盟也不會向他施壓,強硬要求他參戰。
但門下諸多弟子以及其他長老、執事甚至是老祖,卻就沒有這等特權了。
長壽宗長壽殿內。
一場宗門高層大會開過之後,陳登鳴等五位長壽老祖留了下來,共同商議應對即將展開的正面戰場的對策。
蔣堅道,“這次正面交戰,一開始應該也不會太激烈。
我估計主要戰場,應該是集中在華容道以及明雲山脈這片地域,域外那幫畜生,不會輕易放棄這裡。”
“不錯。所以我和二師兄都已被應召,將會參與到這兩個地方的戰場中”
刑慧光沉吟着,看向陳登鳴和蘇顏焰道,“不過也因此,也算是給蘇師姐爭取到了一些時間和機會,讓蘇師姐能拖延一些時間摻和其中。
興許日後能與陳師弟你一起,你們二人也能有個照應。”
陳登鳴看向蘇顏焰,見其神色恬靜,顯然也是早已商議好,知道這樣的安排。
蔣堅拍拍肚皮道,“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我們也不能一起上戰場。
就算要照顧到宗門一些弟子,也得有謀劃的進行,不能成了一些人利用的刀子當了炮灰。
正面大戰即便開始,直到南域收復,我看化神們都未必真正開戰,我聽初祖他老人家的意思,也是在等待合適的時機
所以,趁着這段時間,付師兄還有蘇師妹,將會在初祖的幫助下,進入天壽殿,在天時環境修煉,若有一人能突破,將來也更多一些機會和實力。
只是如此一來,陳師弟你未來百年內,可能都無法再有天時資源了”
說到這裡,蔣堅看向陳登鳴,目光帶着徵詢。
天時這種資源極其珍貴,實力境界越高者,在同樣的修煉時間,所需消耗的天時資源也就越多。
因此,一祖付昌胤以及蘇顏焰,一旦在天時環境中修行過後,天壽殿內的天時資源很可能會損耗一空。
若是百年內,陳登鳴突破到了元嬰中期,便將要面臨無法及時使用天時資源的窘狀。
對此,陳登鳴自然是非常清楚的,但此刻他也絕不會說半個‘不’字。
過去一些年間,一直是他在消耗天時資源。
雖然那是他應得的。
但如今這種時候,也應該將一些機會讓給同門,而非一味索取,希望所有人都照顧到他自己。
這是很自私也很不成熟的表現。
得的了一時的便宜,卻可能輸了長遠的將來。
他不假思索正要開口。
蘇顏焰卻是搶先平靜開口道,“我也沒有十全的把握,能在天時環境中突破到元嬰後期。
若是師弟你更有把握,可在五十年內突破到元嬰中期,我願將這個機會讓於你,相信其他師兄和師尊也都會允可。”
陳登鳴一怔,看向蘇顏焰那澄澈明淨的眼眸。
清楚這昔日的俏師叔,如今的好師姐,是又在給自己創造機會了。
他當然有把握在五十年內突破到元嬰中期,甚至蘇顏焰也清楚他的一些小秘密,知道他有把握,故而纔出此言。
畢竟得益於人仙殿提供的“仙氣”,他如今已是完成了近三分之一的修行。
不過這種珍貴的機會,他即便有把握,也不可接受。
因爲蘇顏焰肯定也是有把握能夠突破的。
不同於他,其他人既然選擇了使用珍稀的天時資源,肯定也是確定有一定的把握,沒有陷入瓶頸,否則豈會浪費這等寶貴機會。
“師姐,你問這話是勉強我了,我才突破元嬰初期沒多久呢,可沒什麼把握。
這機會,還是你和大師兄來,我還需鞏固鞏固。”
陳登鳴含笑婉拒,在蘇顏焰深深凝望的目光中,又補充道,“況且你們也知道,我還身兼人仙道統,我也有另外的辦法輔佐修行”
蔣堅聞言,欣慰頷首,又看向蘇顏焰,“既然陳師弟這麼說了,師妹,你就莫要謙讓了。”
蘇顏焰恬靜頷首應下。
一行人又閒聊了會兒,旋即散會。
離去之前,蘇顏焰悄然傳音陳登鳴,道,“大師兄已在天壽殿內處於突破化神的關鍵階段。
這個時候,反攻修士聯盟那邊也不會打擾到他。
壓力也就轉移到了我們身上,尤其是你,注意安全,不要逞強,等過些時候情況明朗時,再逞強也不遲.”
陳登鳴啞然,望着蘇顏焰轉身而去的曼妙背影。
很想說,他就算是叱吒風雲的陳白毛的時候,其實也並不逞強,相反很惜命。
不過蘇顏焰說這句話的意思,他也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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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依舊高懸域外邪修陣營必殺榜第三,還被域外魔尊盯上。
一旦在西南北三域冒頭,很可能發生意外。
暫時化神修士的決定性大戰都沒展開,尚且是互相消耗互推攻守戰的階段。
這個時候他得苟住了,不能在戰場上去活躍,否則就是找死。
蘇顏焰想將天時的機會讓給他,顯然也是希望他更快提升實力,將來也能從容應對戰局變化。
“突破元嬰中期,我的法力雖不會瞬間攀升三倍,卻也能翻個兩倍,尤其是質量會增強不少,且磁光護體將會修成元磁護體,實力的確會提升很多”
“不過,正常按部就班的修行,我還需要四十年左右日夜不輟的修行,才能突破,要想加快,就得繼續在人仙殿內接受傳承.”
陳登鳴揹負雙手,在空曠的長壽殿前踱步,眼神中流露出深思之色。
如今他的人仙道文也快要煉化完畢。
待完全煉化後,就又可以進入人心殿內接受人仙傳承。
不過這最後的三成道文,因如今煉心的法子幾已用完,反是成了最不好煉化的。
“先暫且換換心情,暗中試探觀察噬魂老魔,同時通過分身刺探情報,若是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情報,也能緩解宗門的壓力”
陳登鳴心中做出決定。
他如今的心境,更是超越了一年前。
或許再試探侵入噬魂老魔的心靈深處,對方將不會再察覺。
而與此同時,武仙分身也已在明雲山脈那邊的隱秘山地中蟄伏了一年多的時間。
雖未曾弄清楚如今南尋內的具體狀況,卻也基本將明雲山脈的域外邪修實力狀況調查了個七七八八。陳登鳴當即返回殿內,進入掌門修煉室中,心神沉浸,先是聯繫遠在明雲山脈的武仙分身,下達命令。
而後從守心到無心,施展七無絕境,進入人心殿內。
過去一年的時間裡,他已與煞星東方化遠取得了一次聯繫,告知了對方有關南尋之事。
結果東方化遠卻是早已知曉,並猜測,這大概率是爲引他出洞而佈置的局,讓陳登鳴無需關注,因爲關注也沒用。
這種局,既是針對東方化遠而佈置的,陳登鳴一個元嬰真君,還摻合不進去。
非要強行沾邊,下場可能就很悽慘。
但事關老家,要說陳登鳴完全不關心,也很難做到,所幸由一道分身代他關注,也不會存在什麼風險。
很快,又是數月過去。
氣候由秋日過渡到了隆冬。
一場席捲了數十個大小宗門以及無數散修的正面修士大戰,在東南兩域華容道展開。
這一戰,反攻修士聯盟雖付出了大量散修死亡、少宗門弟子死亡的血腥代價,卻也成功將域外邪修陣營組織的第一批修士守軍擊敗潰逃,屬於首戰告捷。
不過就在下來短暫的追逐戰中,一些宗門修士卻犯下兵家大忌,過分膨脹的乘勝追擊,最終將命都留在了積滿皚皚白雪的堅實冰野上,鮮血將白雪染紅。
“事實證明,域外邪修的確是以退爲進,以敗爲勝,在華容道消耗我們諸多力量後。
趁着我們中的一些人興奮過頭,趁勝追擊,再給我們一個迎頭重擊,告訴我們不要得意的太早!”
華容道入口外,一處臨時巨大據點的議事廳內,左丘靈神色嚴肅敲擊着桌面冷道。
周遭坐着的五名元嬰真君,兩人面無表情,另外三人卻是神色難看。
除這五人外,房內還有十來人,卻都是坐在靠牆壁的位置旁聽,畢恭畢敬,是一羣來自多個宗門的金丹修士。
這場議事會的規格顯然很高。
這時,左丘靈看向那兩個面無表情的元嬰真君,臉色緩和,道,“此次還要多謝長壽宗的蔣道友和刑道友及時提供的情報,才讓我們避免了更大的損失”
話說到這裡,左丘靈心裡也是好奇得很。
要說情報這方面,他自問也算消息靈通,但事關此次域外邪修佈置陷阱一事,卻是事先沒聽到一點兒風聲。
何以長壽宗的情報比他還靈通?這情報是來源於什麼渠道?
“左長老客氣了,其實呢,這件事也不用感謝我和慧光。”
蔣堅拍拍圓滾滾肚皮,笑道,“這些情報,主要是我家老五傳遞給我們的,讓我們見機行事,及時彙報給左長老你。”
“不錯!”
刑慧光神色平淡,意有所指道,“我五師弟,鬥戰壽君,也不是像某些人說的,就躺在功勞薄混吃等死,只是平日裡很低調,在暗中搞情報。
這次有些人,可就是通過他的情報才避免了損失居然就說我五師弟躲在後方混吃等死?呵呵呵”
“哦?竟有此事?”
此言一出,左丘靈頓時神色意外又恍然。
屋內幾名元嬰真君的臉色頓時更爲難看,知道這兩個長壽宗老烏龜就是罵的他們。
這正面大戰開始後的一段時間裡,或許是因報復,域外邪修陣營中的三聖宮以及魔宮六道的強大修士,均是逮住機會就對長壽宗修士發起兇猛襲擊。
這種瘋狂的攻勢,固然是導致參戰的長壽宗弟子死傷不少,卻也有其他協同作戰的飛仙島、夢雨門以及邪靈宗的修士遭受牽連,死傷慘重。
相較而言,在其他戰線同時作戰的諸多宗門,因並非與長壽宗協同一起,可就沒有受到如此熱情的招呼。
如此落差對比之下,這幾個宗門自然是怨聲載道,有很大成見。
不過,如今鬥戰壽君的情報,確實幫助避免了一場禍事,飛仙島等宗門的元嬰老祖均是黑沉着臉,也得捏着鼻子認。
邪靈宗元嬰老祖冷哼一聲,仍自不滿反駁道,“立功歸立功,犯錯歸犯錯。
我等三宗弟子這些時日死傷衆多,蔣老頭,你不是沒有看到。
你們長壽宗,確實牽連到了我們其他三宗,此次情報之事,不過是一番彌補,不用說得像是有多大恩情一般。”
這話說出,頓時蔣強和刑慧光都皺起眉頭。
一聲輕笑伴隨淡淡的信仰之力,倏然從法屋外傳入進來。
“邪元真君仇大益,照你的意思,本君昔日斬殺敵方元嬰真君,是犯錯不是立功?”
議事廳內諸多人聞聲微微色變,說話的仇大益更是心頭一跳。
“鬥戰壽君陳登鳴?”
“他來了?”
周遭旁坐的諸多金丹修士俱是微微騷動,頓感壓力。
“不如你仇大益也去殺幾個敵方元嬰真君,犯一次這樣的錯,給陳某開開眼界?”
仇大益雙目寒光一閃,眉頭緊皺,暗道麻煩。
呼——
法屋的結界門倏然一顫,‘咔咔’凍結,而後崩裂開來,一道比門還高,散發強烈壓迫力的藍色身影,破門而入。
頓時,整個法屋宛如被瞬間塞入了深海之中,充斥一種悶塞的壓迫力和海水氣息。
左丘靈眉頭微挑,卻也心知陳登鳴這是早有所不滿。
想到這陣子長壽宗確實死了不少認,這個仇大益平常私底下說三道四也就罷了,此時被人抓了一個正着,陳登鳴要拿邪元真君這個刺頭髮泄,他也不好立即阻止,當即按捺阻止的念頭。
那丈高的身影入門之後,頓時成正常人體型大小,顯現出陳登鳴的相貌,天庭廣闊,雙目炯炯有神,精靈深邃,使人難以測度,尤其兩鬢標誌性的白髮,搭配昔日連斬是元嬰真君的威望,使其整個人都散發令人膽寒的氣魄。
仇大益本還緊張,但此刻見到陳登鳴步入進來,立即看出這只是一道分身,反倒似是放鬆平靜了下來,哈哈笑道。
“沒想到,鬥戰壽君你竟然也來了,不過方纔本座所說不過是一句玩笑話罷了,你哪兒是犯錯?你絕對是大大的立功。
要讓本座也像你一樣立功,難,太難了,本座可是很難遇到落單的受傷元嬰.”
他話語明捧實踩的說了一頓,眼見陳登鳴如炬雙眼依舊盯着他,面上也是頗有些掛不住,臉色微寒,淡淡道。
“陳掌門,我們正在議事廳開會,你不請自來,破門而入,這已是壞了規矩。”
“哦?你說得對。”
陳登鳴風輕雲淡含笑看向左丘靈,作揖道,“左長老,許久不見,陳某本只是路過此處,恰好聽到有人呱噪議論說陳某犯了錯,不得已便想進來弄個清楚明白,現在看來,是仇真君錯了。”
陳登鳴此話說罷,左丘靈也心知他是願給面子,當即一笑,準備警告仇大益一番,將此事安撫揭過。
“我錯了?”
仇大益卻老臉一沉,目中暴射出森沉的寒芒冷喝。
“本宗有多少弟子因你長壽宗死傷?你一個分身過來,莫非也想用你的威名嚇唬本君?”
元嬰真君一怒,登時浩大的靈威震懾得屋內諸多金丹修士大驚失色。
“嚇唬?”
陳登鳴的香火分身卻是不起絲毫漣漪,雙目浮現冰冷的青藍之光,一股浩大的神識伴隨令人心悸的心靈力量,落在仇大益身上。
登時,二人的目光宛如寶刃鋒芒交擊一起。
仇大益霎時只覺似被千百烈日一起照耀灼燒,又像是突然落入了一片空廣無垠的天穹之中,耳畔彷彿還能聽到無數人充滿憤怒敵視的咆哮怒吼。
“香火信仰之力?不過如此!”
仇大益心靈發出一聲冷喝,邪靈宗心靈秘法邪靈秘典施展開來。
頓時諸多香火信仰力都被扭曲、淡化,那種陷入一片空廣空間的感覺也在消失。
但就在這同時,他卻又看到了一隻朦朦朧朧,彷彿隱藏於混沌之中的眼睛輪廓。
這是心靈陷阱,他竟然陷入了心靈陷阱之中。
自以爲看穿了的心靈之術,居然只是表象。
當他施展邪靈秘典破局之時,就等同於是先發而動露出了破綻,被對方伺機後發制人,陷入了新的陷阱。
這是什麼心靈造詣?
仇大益強忍內心震動,還未爆發心靈力量破局,便感到那混沌中模糊的眼睛輪廓在輕顫,眼簾似要睜開。
一股強烈至極的危險,似也要在那眼睛睜開時爆發。
無數心靈的警兆在此時狂響,告訴他絕不能讓這隻混沌中朦朧的眼睛睜開。
“啊!——”
他猛然發出一聲大叫,心靈力量便要勃然爆發。
突然,那混沌中的眼睛消失了,周遭所有一切的心靈幻象消失了,彷彿虛虛實實之間他又猜錯了。
眼前周遭的環境依舊如故,只餘下他的怒吼聲在屋內迴盪,隆隆開應,震得桌上的水杯都爆裂開來,水花四濺迸射。
四周一道道怪異、錯愕、震驚、詫異、譏誚的目光,交織落在他的身上。
仇大益一怔,目光看向對面。
陳登鳴正似笑非笑凝望他,眼見他看過來,倒是風輕雲淡擡手,作揖道,“仇真君的確厲害,陳某這區區一道分身,不是仇真君的對手,甘拜下風。
只希望陳某今日之敗,能讓仇真君心中埋怨少些,放下成見,方可精誠合作,贏得後戰。”
仇大益瞪着雙眼,心中騰騰的火焰突然像是碰上了冷空氣,蒸發成了水霧,升也升不起來,消也消失不了,要化作一個屁,從屁眼裡鑽出去。
他也突然好想變成一個屁,從這個房間裡鑽出去,從哪個縫裡鑽進去。
不怒,是因如今已高下立判,陳登鳴一拿一放之間,明明佔據上風,卻願爲大局而向他甘拜下風,格局盡顯。
他若是再糾纏,豈非是毫無格局,毫無智慧,完全是一隻小丑。
無地自容,也是因自己竟如此的不堪。
明明擁有比對方更強的力量,卻輕易被激怒,而後因憤怒引起的心靈破綻,被對方一個分身戲耍,丟盡顏面。
此時,場內諸多金丹大修包括左丘靈,也俱是反應過來,對陳登鳴這鬥戰壽君的手段,是歎爲觀止。
這只是露了一手,到底誰甘拜下風,衆人自是清楚。
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哪怕這陳白毛來的只是一個分身,卻不容小覷。
左丘靈趁機開始打圓場,笑道,“哎,好了好了,我說仇真君,陳真君,你們兩個也算是不打不相識,這如今議事廳也破壞了,今日也不必議事了。
正好首戰告捷,諸位道友,便由左某安排,一齊移步羣芳殿,聽曲賞舞,飲酒尋歡,都消消火,如何?”
飛仙島以及夢雨門兩位元嬰真君,今兒個也算是見識到了鬥戰壽君的實力,審時度勢之下,也是立即善意笑着附和打圓場,不願陳登鳴誤會,主動表示善意,消解矛盾。
曾經聽說畢竟是聽說。
如今真正見識到陳登鳴陳掌門的實力和手腕,這兩個元嬰老祖也不是傻子。
未來還要繼續在戰場中扶持協作,多一個強大的隊友,總好過多一位路人甚至敵人。
恰好,看這陳掌門顯然也是格局大,知輕重,那麼大家自然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