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陳登鳴的要求,六眉真君將要爲他煉製出的第二件四階法寶,乃是傀儡形態的法寶。
這種法寶,六眉真君都很少煉製,也未必能煉成四階的傀儡。
但無論成與不成,陳登鳴都能接受。
因爲哪怕是三階頂級的傀儡,只需提供足夠的靈晶,也是能發揮出堪比金丹後期修士的實力。
這種法寶,也是他爲鶴盈玉準備的護道之寶。
如今他已在修仙界戰場上聲名赫赫,可謂仇敵不少。
敵人拿他沒辦法,若是針對鶴盈玉,卻就是打他的七寸。
這方面的遭遇,曾經已發生過,陳登鳴不願再因疏漏,而給敵人機會。
儘管平日裡,他也會安排一道分身留守在鶴盈玉身旁。
但分身的長久存在,卻會牽制本尊的心力,發生激烈戰鬥時,陳登鳴需要集中心力對敵,也就無法維持除了香火分身之外的其他分身長久存在。
思來想去,還是煉製一尊頂級傀儡守護鶴盈玉,頗爲保險。
…
“哎,陳掌門啊,世人都道你是囂張跋扈陳白毛,依我看,你是憨厚老實寵妻漢。
這傀儡,就算四階傀儡,也是中看不中用.”
空曠宅院中,六眉真君指着空地上矗立的一尊丈高的青黑色傀儡,搖頭道,“這四階傀儡,最大威能也只能發揮出金丹圓滿的實力,還非常損耗靈晶。
大概飛行百公里損耗一塊上品靈晶,戰鬥全力出手,每三十息損耗十塊上品靈晶,這可是燒錢大戶啊陳掌門!”
“沒所謂.”
陳登鳴滿意含笑打量傀儡,走過去伸手敲得‘邦邦’響,笑道,“能煉製出四階傀儡,我已經很滿意了,證明六眉道兄你的煉器造詣當真是驚人,耗費靈晶是小事。”
“財大氣粗啊。”
六眉真君感嘆,面上被陳登鳴誇得樂呵呵,心裡則嘟囔,卻也不覺得奇怪。
好歹也是長壽宗掌門,又斬了那麼多元嬰。
不提功勞,單是是收繳的戰利品也就肥了,在元嬰真君中絕對是闊佬,不差靈晶。
陳登鳴的確是不差靈晶。
他自己如今都全副武裝的全是四階法寶,攻防逃控四兼備。
手上用不着的四階法寶還有三件,其中兩件還是從縱情魔殿迷情女魔以及無情老魔的儲物袋中收繳的。
更不提這兩位元嬰儲物袋中的上品靈晶,粗略一數都有七八萬塊,這可能還不是這兩位元嬰的全部財富。
但至少到他手裡的,供給師姐養個傀儡還是絕對綽綽有餘的。
如今,他早已不是昔日長春派那個打開儲物袋後,兩眼望天的窮鬼,而是反過來包養富婆的長壽宗主陳老五。
“六眉道兄,這次真是多謝你了,一點小小心意,還請收下。”
“這這使不得,這使不得.陳掌門,上次已經送過了。”
“哎。”陳登鳴神色不悅,“見外了不是?
六眉道兄,我這也是馬上要離開這邊城據點,返回宗門,這今後還不知何時再與道兄相見,這一點臨別小心意,道兄一定要收下。”
話罷,陳登鳴將儲物袋直接塞進六眉真君的手裡,“這是最後一點冥河之水以及一些破碎的四階法寶材料。”
“這這.”
六眉真君推卻的手有些挪不開了。
冥河之水就不說了。
四階法寶的材料,哪怕是破碎的,也是價值不菲,熔爐後就能重鑄一些珍貴靈材。
這陳掌門,盡是挑戰他的軟肋,教他如何能拒絕。
陳登鳴追捧道,“我認識的人中,除了六眉道兄你,也無人配用這冥河之水。
像我那夫人,整日煉器,卻也沒煉出個什麼名堂,是苦無名師指點啊,造詣還不行,日後一定要帶她來向道兄你討教.”
六眉真君登時心中一動,會過意來。
人情往來,他好歹也活了上千年了,不是傻子。
這陳掌門既三番交好,如今又是戰功彪炳,炙手可熱,戰力超羣,未來絕對將有很大希望晉升化神道君。
結交這等人物,可不比結交米長在那種臭脾氣又不會說話、更不會送禮的同道強多了。
“陳掌門如此盛情,六眉再推卻,也就是置你我交情於不顧了。
這樣,我這裡有一份親手撰寫的多年煉器心得《六眉真寶錄》,裡面記錄了老夫的一些淺見,還請陳掌門交給貴夫人斧正”
“六眉道兄太客氣了,這哪兒能說是斧正,這是我夫人要認真參研的寶錄,真是.感激不盡,感激不盡!”
陳登鳴接過寶錄,臉上露出笑容,立即客氣道謝。
這算是如願以償了。
有時候,人情來往也就是如此。
修仙界中,道侶之間的交際,是必不可少的。
這道侶不是僅指妻子伴侶,而是一切可交流的道友。
來事兒的道友,自然會有所回饋。
不來事兒的道友,或者裝傻充愣的,那自然是懂就懂,不懂就不懂,說多了也無益。
離開六眉真君的宅院後,陳登鳴便親自去向左丘靈道別告辭了。
路上但凡遇到的修士,都是立即駐足,向他作揖施禮,道一聲‘陳前輩’或‘參見鬥戰壽君’。
陳登鳴突然逐漸感覺“鬥戰壽君”這個之前覺得很難聽的封號,逐漸不是那麼難聽了。
他依舊是習慣性的對一些打招呼的修士露出微笑,算是回禮。
豈知,這個舉動卻立即讓一羣打招呼的修士各個緊張而亢奮,有人激動到臉漲得通紅。
待陳登鳴走遠後,隱隱還能聽到一些人激動剋制的竊竊私語。
“陳掌門真是太,太隨和了,我,我還以爲鬥戰壽君會很兇呢,畢竟殺了那麼多域外元嬰,還扭斷過龍靈島龍尊的脖子.”
“聽說他戰鬥時,纔會很瘋狂,精通一種變換大小的巨靈術,可化身山一樣大的巨人,開山斷海,但平日裡卻令人如沐春風.”
“畢竟是長壽宗修士,性子還是很溫和的。
據說鬥戰壽君若是突破到元嬰後期,也許就能在四海四域的中稱得上化神之下第一人了。”
“噤聲!這種第一人的話題,可不是我們能議論的,況且這種稱號,也都是那些好戰的宗門喜歡自封,我看陳掌門,未必會在意。”
“第一人?化神之下,我算老幾?”
陳登鳴笑了笑,確實不在意。
這稱號,老喬倒是喜歡爭的。
聽說,最近老喬壓過了永信劍子一頭,扳回了一局,又開始意氣風發,號稱是元嬰之下第一人了。
但如今,這些昔日道友,如今可能因爲境界差距,又或是各自在修士聯盟中負責的事情不同,倒是與他來往不勤了。
冷夜,幾顆發亮的星靜靜懸浮着。
寥寥幾片殘雲中,一輪滿月似玉盤一樣嵌着。
月光下,一艘靈舟穿梭在殘雲之中,宛如忽明忽暗的光眼,迅速移動着,遠離邊城據點。
陳登鳴負手卓立舟前,身形魁梧高大,手足頎長,兩鬢白髮隨風飄舞,廣闊天庭下,一對虎眸深邃莫測,已有一股震懾人心的威壓。
修行上百載,相較於曾經初踏修仙界時的暮氣沉沉,他而今卻是越老越年輕,宛如朝陽東昇,春日再暖,老樹活出第二春,前途無限。 身後,鶴盈玉青春活力的豐腴身姿,嫋嫋娜娜而來,爲他奉上一杯香茗。
“外面風大,杵這兒有什麼好看的?進屋咱們說會兒話。”
陳登鳴接過茶水,目光盯着茶杯中綠色茶水,搖搖頭吹了吹茶葉道。
“有時候難得能清淨清淨,哪怕四周風景不好,不也是不好的風景,也算是另有風情了。”
他呷了一口茶水,回首笑道,“那本寶錄,還有傀儡,都怎麼樣?”
鶴盈玉內心溫暖,從後面貼身抱住陳登鳴,感受着其寬厚背脊隱隱透來的強有力心跳聲,笑道,“都很好,畢竟是元嬰真君的手筆,那寶錄中還有些筆記,我都看不懂,還需學以致用,摸索中鑽研”
她說着,也是內心感觸。
當初那個還需要她接濟照顧的傻師弟,如今非但可爲她遮風擋雨,還能讓一些昔日高不可攀的煉器宗師拿出心得,交予她參研。
這等資源,已不是尋常金丹可享受到的了。
這更是說明,她當初的眼光有多麼好。
昔日那些笑話她嫁給一個窮小子,笑話陳登鳴高攀鳳凰枝的女道友,如今只怕都已是羨慕嫉妒恨去了。
“夫君。”
鶴盈玉將俏臉一側乖巧貼在陳登鳴的背脊,髮絲在風中舞動喚着。
“嗯?”
“這傀儡好是好,就是太費資源了,還不如給你煉製一件四階法寶.”
陳登鳴哈哈一笑,道,“資源是花出去,再爭取回來的。
捏在手裡不用掉的資源,就是垃圾。
我如今的四階法寶已經夠多了,莫說給你煉製一件傀儡,便是再多煉幾個,也是無所謂,只是那六眉道友沒那麼多精力去煉.”
他話罷,驀地一拍儲物袋。
三道閃爍靈光與強烈靈威的法寶飛出,環繞他周身旋轉。
但見其中一件法寶乃是一把劍鞘,卻是無劍。
這法寶,陳登鳴曾見無情老魔用過,啓動後,可將自身化爲一道劍氣激射出去,迅猛絕倫,凌厲到勢不可擋,算是逃跑突襲之用的寶貝。
只不過對於已擁有白骨戰魂車的他而言,此物的用處就被削弱了很多,倒是可用以代替七星琉璃子母刀的搖光瞬移功能。
另外兩件法寶,一件乃是一條綠色絲網,散發陰冷氣息,宛如綠色小蛇般在空氣中緩緩扭動搖擺。
這法寶之前曾將他在人仙古體狀態中困住過一時,算是比較難纏的法寶。
然而陳登鳴輸送元嬰之氣,發現卻無法使用,元嬰之氣也會被此寶的陰冷氣息腐蝕。
這更像是一件魔門法寶,需要魔氣方可催動。
最後一件,則是一件近乎透明隱於空氣中的披風,乃是得自迷情女魔納蘭慧珊。
這披風倒是可將人兜住後迅速隱匿行蹤與氣息。
可惜的是,這披風無法變幻大小,兜住一個嬌小女子倒是可行,兜住陳登鳴這等魁梧高大的男人,卻是辦不到。
“這披風,應是半件四階法寶,與當初那迷情女魔身上穿的法寶衣物是一套,不過那衣物被我打爛了。
這披風就給你吧,日後你晉升到了金丹圓滿時結出化嬰,可調用元嬰之力,也就能用這些四階法寶了”
陳登鳴將披風拋給鶴盈玉。
此物用得好了,也是保命的寶貝。
鶴盈玉喜滋滋接過,不是喜多了件四階法寶,而是歡喜陳登鳴對她的大方捨得。
“待會兒就穿給你看,看看是不是真能藏,讓你來抓我。”
陳登鳴,“.”
他連那迷情女魔都抓住了,衣服都打爛了,如今元嬰還被他收入索魂弓杖內,煉成了元嬰魂箭。
姐兒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熱酒不用火燒,純靠自己燒啊,逼他就範。
不過,考慮到如今他與姐兒之間的實力境界差距。
對方這顯然也是渴慕變強,想要他幫助促進修行,情有可原。
作爲夫君道侶,這種舉手之勞,在家的時候,自然是能幫就幫,不在家的時候,那也是鞭長莫及了。
靈舟以不快的速度飛到天明,終是慢慢抵達了被大陣封鎖的陰鬼山。
陳登鳴身爲首座,哪怕幽禁計劃已經結束,也還是持有控制大陣的陣牌。
他操控大陣開啓門戶進入。
讓鶴盈玉在陣法內的區域等候,獨自帶着猛鬼祝尋以及兩名被控制後軟禁在引魂幡內的鬼娘子,來到陰窟之外,對着陰泉之下射了一箭,算是敲響星落陰泉鬼君的門戶。
平靜的陰泉很快震動起來,星落陰泉鬼君壓抑的森然靈威伴隨不悅的聲音傳來。
“陳掌門,下次想要聯繫本君,直接以神識傳達就是,莫要再如此隨意射箭,險些傷着本君的愛妃。”
“呵呵呵呵.星落陰泉鬼君,卻也是憐香惜玉的很吶。”
陳登鳴負手飛臨陰窟門戶,對對方的提議是不置可否,召來身後持着引魂幡和大眼珠子的猛鬼祝尋,平靜道。
“我此來,是要送鬼下陰泉,請星落陰泉鬼君你,履行當初對我的承諾。”
“好說好說。”
星落陰泉鬼君淡淡一笑,話鋒倏又一轉,道。
“那麼你曾答應過本君的資源交互之事?”
陳登鳴面無表情,“此事我已上報左長老,再由左長老上報反攻修士聯盟,茲事體大,莫非鬼君連一點兒等候的耐性都沒有?”
“嗯”
星落陰泉鬼君傳出鼻音,似在沉吟思索陳登鳴話語中的真實性,氣氛沉凝壓抑。
陳登鳴輕笑,“如是我個人願與你進行資源交互,只怕鬼君你也不會放心吧?
既然牽扯到修士聯盟,那麼多高層,最終也會涉及到各方利益。
萬事開頭難,將這件事談妥了需要時間,但只要談好,鬼君你就是最大的一方贏家。”
“好好,好!”
星落陰泉鬼君突然傳出‘哇哈哈’的笑聲,凝重氣氛爲之一鬆。
他也是想得清楚。
這資源交互的通道一旦打開,對他有百利而無一害。
反攻修士聯盟或許還需要多方分潤利益,糾纏拉扯。
但他星落,卻無人來瓜分他的蛋糕,看似是雙贏,實則是他一家獨大。
“你且讓你的鬼進來吧,本君會妥善安置他,甚至撥給他鬼兵鬼將,助他爲你尋鬼。”
“好!”
陳登鳴微一頷首,目光轉而看向祝尋,笑着伸出拳頭,與祝尋的鬼爪碰了一下,傳音道。
“老祝,此行兇險!我在人世間也無法助你,你自己見機行事,此行或許是就是你成爲鬼王的契機。”
猛鬼祝尋一雙銅鈴大眼深深凝望陳登鳴,而後鄭重頷首,努起嘴,只說了一個只有兄弟間才聽得懂的字——“哫!”
(答應的加更是加了!月票又少了,繼續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