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電般的銀光長槍破空而來,聲勢驚人,牢牢鎖定血神。
剎那由遠及近,血神心中微微戰慄,毫不猶豫身化一道血光,便要遁走。
然而銀槍速度迅猛如龍,僅僅一瞬就已臨近,其中蘊含的強橫意志伴隨一股掃滅一切的霸道人仙道力,立即將令他心神戰慄,思維微微空白。
“不好!!”
血神驚吼一聲,血滴狀的身軀登時血光暴漲,伴隨着香火祈禱之聲,浩浩蕩蕩。
無數人影從血滴中映現而出,形成出一股強盛的香火願力,構成一片血膜般的結界。
真靈血界!
“嘭——”
銀亮長槍迅速掠過,直貫血滴,連血膜都被洞穿出一個大洞。
大量祈禱的香火信衆身影齊齊崩滅消散,化作一股怨毒的氣息縈繞不散。
血膜頓時黯淡,血神慘哼閃避開來,血滴狀的身軀頓時稀薄了不少,似被一槍洞穿後產生了極大的損耗,咻地拉長成一道鮮紅的線,快速遁走。
逃逃逃!
必須逃!
縱是曾經全盛時期,他也自知不是這煞星的敵手,何況如今重傷後實力減半。
此次他被三聖宮請動,伺機出手,本是爲爭取利益,得到魔尊嘉獎一個血肉魔胎恢復肉身,甚至變得比昔日更強。
三聖道君也將會讓出諸多地盤,供他培育更多的香火信衆。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他暗藏出手,屠戮反攻修士聯盟的諸多元嬰,擒拿長壽宗掌門陳登鳴。
這種事,也唯有化神道君親自出手,才能十拿九穩,迅如雷霆。
然而域外邪修聯盟的化神,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幾乎都被同境界的化神盯上防範,稍有風吹草動也就會察覺。
也唯有血神這種當初遭受重傷後逃遁無蹤的化神,方有機會避開諸多視線暗藏出手,擴大戰果。
豈料如今暗藏出手,竟還能碰到突然殺來的東方化遠。
血神心中驚怒狂罵,迅速向着北邊逃遁。
如今只要能拖延時間,己方化神必然也會發現東方化遠的身影,他也就能得救。
後方,東方化遠宛如一道拖着尾焰的銀亮彗星,迅速追擊而來,法寶銀槍剎那刺出一道道驚人氣柱,瘋狂撕裂夜空射向血神。
沿途一座座大山被波及,輕易就洞穿出一個個巨大的豁口,宛如鬆脆的豆腐渣。
“該死!”
血神面色陰沉,感受到威脅急劇迫近,稍有不慎他就將再度中招。
如此逃遁下去,他可能支撐不到己方化神救援,就要慘死在東方化遠的槍下。
若是在他全盛時期,他還有把握逃走。
但如今血身被毀還未重塑而出,一旦這一滴化神道血也被摧毀,失去真靈血界,他的三魂七魄也將無法遁形,搞不好就將步入天晶道君後塵。
此刻方圓千里,一片死寂,僅有天邊一紅一銀兩道刺目光華,迅速碰撞後遠去。
倏然,又一道驚人怒吼,伴隨刺目的血銀二色光爆發。
一圈恐怖的衝擊波宛如形成了巨大的蘑菇雲,在千里外徐徐升騰而起,照亮了大半個夜空化爲白晝,震撼人心。
才趕來的蘇顏焰和蔣堅均是心悸,目睹着遠處升騰的蘑菇雲,雙眼中映射出那邊灼灼的光亮。
…
矗轟——
一道恐怖的聲浪姍姍來遲,震得四下田野山川都似猛地一跳,裹挾熾烈靈氣波的灼風颳來,掀動二人身上的衣袍與髮絲。
下一瞬,這股風又如迴旋激盪般猛地返回收縮。
四周空氣迅速變得無比壓抑悶塞,靈氣無比稀薄,好似空氣中的靈氣都被這股迴旋風吸着捲走。
直到此時,那邊升騰起的蘑菇雲才慢慢呈環形擴散,播散來恐怖的靈威威壓,令人心頭都是沉甸甸的。
“這血神,竟然這麼陰險跑到這裡偷襲晚輩,此次可算跑不掉了,他已是激怒了東方化遠這個煞星,哼也是咎由自取。”
二祖蔣堅幸災樂禍,拍着圓滾滾的肚皮,倏然眉梢一挑,反應過來立即看向前方。
“糟糕,五師弟呢?”
蘇顏焰自始至終都沒忽略關注陳登鳴的狀況,此時已是有所猜測,儘管擔憂卻還是安撫蔣堅道。
“五師弟應該是進入了人仙道統的那種神通狀態,應該不會出事,不過那北陰聖母,我們不能放過!”
話罷,她立即向已迅速遁逃的北陰聖母追擊過去。
在那個方位,封青波、上官林江以及米長在,正與北陰聖母等人纏鬥在一起,卻是已落入下風。
蔣堅才鬆了口氣,又因這句話嚇了一跳,立即跟上急忙道,“師妹莫要莽撞,北陰聖母的實力在元嬰後期中都算得絕對頂尖,我們就算和上官、封老頭聯手,也未必能留下她。”
身爲長壽宗苟道修士,千年來苟慣了,看不到太大的勝算,蔣堅是很難冒險去拼命的。
蘇顏焰頭也不回道,“我們也無需與她拼命,只需將她纏住,待東方前輩滅了血神返回,就可將北陰聖母留下!”
蔣堅聞言鬆了口氣,覺得有理,迅速跟上。
另一邊,進入七無絕境的陳登鳴不存一念,不作一想,最終化作無念無心,虛虛靈靈,空而不空,徹底進入了無心之境。
這其間的過程,足有十數息、
若是東方化遠方纔沒有及時趕到,他即便進入七無絕境,在沒有進入無心階段之前,也會被血神抓住心靈波動從虛無中揪出來,最終難逃一死。
七無絕境,在無心之前的階段,雖是可迷惑諸多元嬰,甚至連左丘靈、軒轅硝等元嬰圓滿修士,都難看出多少端倪,卻很難瞞過化神的神念。
只因實力邁入化神階段,神念已可融入天地之中,不是天人合一,勝似天人合一,輕易就可憑藉超強的神念,敏銳感應捕捉天地間的一切細微事物。
此刻進入無心階段後,陳登鳴便在杳杳冥冥之間,感受到了一個朦朧殿堂的存在。
這殿堂從無至有。
自無心中誕生,唯有無心方可尋覓到。
殿門兩側側門柱上鐫刻兩行字——‘人心懸反覆,天道暫虛盈’。
殿內一排排古老的石柱位置暗合三十六天罡,直通高頂,殿頂採用綠色琉璃瓦,內設有無數的燈盞,散發微弱的紅光。
赫然正是人心殿。
陳登鳴的靈神在這一剎,彷彿化作無數上升的小點,向上不斷提騰,最終進入人心殿內,在殿心凝聚而出一個形體。
這一刻,他又由無心轉爲守心的狀態。
登時,殿內周遭的無數燈盞,均是火光明亮起來,浮現出一張張跳躍的人臉,散發出不同的心緒。
這一幕,陳登鳴並不陌生。
昔日,他那一道於機緣巧合之間進入人心殿內的武仙分身,早已遭逢過。
但當時情形奇異,他也沒來得及細細觀察感受,便被人仙道文以及一種祥雲般的力量包圍。
此時細細環目一掃,才驚覺發現,這四周閃耀的燈盞中浮現出的一張張人臉,竟赫然是方纔在外面與他對戰的敵人,或是並肩作戰的道友。
“嗯?這些燈盞中的都是.心火?”
陳登鳴目露奇異之色,看向後方更多的一排排燈盞,有的燈盞還浮現微弱紅光,有的則已熄滅。
心火,即是心靈之火,代表一個人的心靈之光。
人若死了,心也就死了,人死如燈滅,心火自然也就會熄滅。
此時,那些還未滅燈的燈盞之中,躍動着的火焰,便是一個個鮮活的人。
可以看到,火焰中一張張鮮活的面龐,全是陳登鳴熟悉之人——祝尋、小陣靈、初祖魯修成等等。
更遠處一些模糊的燈盞,其中人面也已變得模糊,燈火微弱,但仔細辨別,卻赫然是長春派主丘峰、長青門主成振偉等故人。
陳登鳴眉頭微皺,突然思維敏銳抓住了一點訊息。
這些燈盞中的人面,好似非但都是他熟悉的人。
且燈盞的排列位置,好似都是根據他所見過之人的時間遠近來定的。
如丘峰以及成振偉等人,都已是他很久未曾見到的故人,故而燈盞排列位置靠後,面龐模糊。
但在面前最靠前的兩列燈盞中,卻也有化龍真君上官林江以及五行遁宗金丹長老甘慶鴻等最近見到的故人。
像他方纔交手的無情老魔陶天以及血神,甚至不過是剛剛纔交手,這二人的面龐卻也顯現在燈盞之中,且位列第一排,只不過都是光芒黯淡,心緒波動很激烈。
“人心殿,能將與我有過一定關聯的人顯現在這些燈盞中.顯示出他們的心緒波動,意義何在?”
陳登鳴嘗試分出一縷神識,接觸無情老魔那激烈波動的心緒。
登時便感受到了對方此時心慌、懊悔、憤恨、怨毒甚至彷徨的狀態。
“看來毀了肉身,這傢伙很忐忑不安啊.”
陳登鳴在此時冥冥誕生了一種感覺。
現在處於人心殿內,他似只要心靈侵入進燈盞之中,就等同於是侵入了對方的心靈深處,非但可以洞悉對方的秘密,還可能鎖定對方的方位。
但如此一來,也絕對可能會被對方察覺甚至反抗。
“若是實力弱一些的,似乎我入侵心靈,對方也未必能察覺.”
他的目光看向一些燈火極其微弱的燈盞,其中有來自南尋的練氣修士王師埵以及昔日長春派的樂悅師侄等人。
“這樂師侄,還活着”
陳登鳴腦海中冒出曾經那個引領自己住進長春派的可愛甜美師侄。
本以爲這師侄早已因四域陷落而喪命,卻沒料到還活着。
包括丘派主,也是還活着,這令他心中略感振奮。
接着,他在第一排還發現龍靈島島主柴舜也還活着,只是燈盞中的心火微弱,顯然狀態極差,比無情老魔還危險。但只要還活着,就有機會。
陳登鳴心中一動,在諸多燈盞的火焰之中,迅速搜尋許微的面龐。
然而一番匆匆搜索下來,卻不見那故妻的俏顏,不由心內一陣黯然。
“是進入陰泉也難逃形神俱滅,真靈消散,還是真靈轉爲鬼魂後,就是變了一人?”
陳登鳴猜不出,悟不透。
有關人的靈魂,無論是在前世還是今生,都是謎團重重,至少他如今元嬰期都還看不穿這層迷霧。
不過他也早已釋懷,有的不過是緬懷,此時很快收攝心神,轉而探向那火焰急劇波動的血神。
第一時間便感受到了一股驚惶、憤怒甚至是懼怕絕望的情緒。
這種情緒,從一個化神真君心緒間誕生,簡直令人震驚。
不過只要直面死亡,哪怕化神真君,也未必就能淡定。
“東方前輩,還沒弄死這血神?看來化神,哪怕失去肉身,也不是那麼好殺啊!”
陳登鳴心內一動,想到只有無心之境才能進入這人心殿內。
他當即誕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但很快他打消念頭。
化神面前,還是不要太浪,雖然這老東西剛剛差點兒弄死他。
但報仇也要講究策略頭腦,可不能將自己給搭進去。
陳登鳴看向另一個燈盞。
燈盞內的火焰搖晃,浮現出北陰聖母的臉龐,心緒波動還算從容,似勝券在握。
“柿子撿軟的捏,先拿你做實驗!”
陳登鳴雙目噴薄出冰冷銀芒,人仙道力凝聚,一股強橫神識宛如兩道閃電般刺入燈盞火焰內的面龐中。
曾經,他與北陰聖母也曾心靈交鋒過,最終是以他佔據上風而結束。
如今,還是心靈交鋒,縱使對方真能進攻到人心殿內,他也不懼。
幾乎在他的神識攻襲過去的剎那,外面戰場中,正與蘇顏焰等一衆元嬰中期修士交手,甚至還略佔上風的北陰聖母,陡然感到一陣心悸。
要知她這實力,早已培養出一種強過第六感的心靈觸覺,儘管毫無痕跡,但只須有危險爆發,都能提前冥冥感應,迅速規避。
然而陳登鳴的神識攻勢,卻是來自人心殿內的襲擊,這等同於是掌控道器,襲擊敵人,靈活變通,無跡可尋。
北陰聖母瞬間察覺到危險,卻根本無法捕捉到危機來自何處。
這種強烈的危機刺激和矛盾感,令她頓時心緒微亂,對周遭來敵的進攻也防護不利。
登時便捱了一記狠的,身軀被打飛出去,體表護體的法寶也龜裂開裂痕。
在這剎那,一股強烈而熟悉的神識力量,也已侵入她的心靈。
“是你!!?”
北陰聖母悚然一驚,沒料到這突然出現的敵人,竟是先前被血神刺殺後消失無蹤,生死不知的陳登鳴。
這怎麼可能。
她分明已看到血神刺中其眉心,即便能存活下來,也不應還具備再戰之力。
這一個心神激盪之間,陳登鳴的神識力量迅速伴隨道力,化爲一個恢弘霸道的龐大巨人,怒吼一聲侵入北陰聖母心靈激盪露出的破綻。
“滾出去!”
北陰聖母凝聚神識力量,心靈中頓時浮現出一株幽藍火焰般的花朵,撫平激盪的心湖,使得心靈顯現的破綻,轉瞬恢復,冥合如一。
陳登鳴頓感身前燈盞中的火焰陡然一定,從波盪不休的狀態穩定下來。
他侵入進去的神識如皮球撞上了一扇關閉的鐵門,被對方瞬間緊閉心門誕生的一股大力給彈了出來。
但也是因他這番老比登的陰損操作,導致北陰聖母被擊飛後再度分心,霎時被追擊而來痛打落水狗的蔣堅、米長在等人集火狂轟,防護法寶頓時崩潰,血肉模糊。
碰了一鼻子灰的陳登鳴,眼見北陰聖母定住的火焰光芒迅速黯淡下去,代表對方情形不妙,頓時鬆了口氣,心中涌現明悟。
“看來.藉助人心殿這種道器,雖有窺探他人心緒,甚至入侵心靈的機會,卻也並非可爲所欲爲,還是要看自身以及對方的實力”
“至少,對方若是有所察覺,迅速穩定心神,都無需進行反擊,其代表心緒的【心火】也就會穩定,我入侵進去的神識就要被排斥出來。”
陳登鳴微微頷首,對這一番試探的結果很滿意。
目前看來,人心殿的功能雖是無法爲所欲爲,仍舊存在一些限制。
但從方纔北陰聖母暴露的那一番急劇波動的驚慌疑惑心緒來看,對方顯然無法判斷他的方位,也就難以進攻到他。
陳登鳴的目光迅速轉向最頭邊燈盞內的火焰已微弱了大半的血神。
這血神透露出的心緒,已是沒了憤怒,只有強烈的不甘、絕望以及懊悔甚至求饒之意。
“老東西.剛剛躲起來陰我,現在我就反過來陰你,這叫以牙還牙!”
陳登鳴嘴角噙起一絲輕笑,雙目中寒意凝結,感受到體內因人仙古體而損耗了大半的人仙道力,突然仰首看向上方,大步走向殿心位置。
人心殿上方穹壁上,繪有許多栩栩如生的圖案,有諸多人蔘與戰爭的圖景,有刻山川草木、農耕畜養之景象,間雜有道道銀色道文。
在他步入殿心,身上爆發出一股人仙道力的剎那,頓時引得整個人心殿嗡鳴震顫。
道道銀亮道文伴隨一股股濃郁如祥雲般的氣息,迅速從殿頂飄落下來,匯聚向他的身軀。
“傳承!!”
陳登鳴雙臂展開,瘋狂吸收四周匯聚而來的人仙道文,煉化爲道力。
他的雙目瞬間噴薄出一股凌厲冰冷的銀亮光輝,當空以人仙神通《驚目煉神訣》的方式,凝聚成一張冰寒的銀色面龐,猛地俯衝向血神的心火。
他要親自送血神上路!
銀亮面龐呼嘯而過,人心殿內似瞬間溫度驟降,那心火也猛烈傾斜搖晃,其中的血神面龐,浮現出驚疑鉅變的神色。
外界,在東方化遠追擊下不得不分散精血化爲化體分散奔逃的血神,已近乎陷入絕境。
察覺到東方化遠擊潰化體後再度追來,他已是徹底絕望,萌生死志,準備奮力一搏。
倏然在這一霎間,一種不知源於何處的威脅從心靈中驚悸誕生。
“誰?”
他驚詫莫名的剎那。
一張散發凌冽寒氣的銀亮面龐驀地侵入心靈之中,撼動心神。
那熟悉的面龐輪廓,那凝結寒意的一對虎目,令他頓時將之認出。
“是你!!”
“是我!老狗,送你上路!”
陳登鳴的神識結合道力,狂轟而去。
“放肆!!”
血神大怒,捲起宛如血海般的神識似驚濤駭浪,猛地一個衝擊,便將銀光面龐消融大半。
然而就那殘缺的一半面龐,卻是顯露出冷笑。
“不好!”
血神悚然一驚,一股無比強烈的危機頓時從天而降。
“住手!!”
“槍下留人!”
兩股浩瀚兇猛的靈威,在他神識將要模糊的前一剎傳來。
然而遲了——
“留你孃的頭!!”
一杆宛如銀龍般刺目的銀槍驀地降臨,將他的精血血體洞穿。
這一滴他凝結修行了兩千多年,其中還蘊含了他那無數香火信衆死後之靈的血體,他的香火血界,瞬間爆炸,崩潰。
“不!”
轟!!——
血體內的無數香火信衆在霸道凌厲的銀亮槍芒中消亡。
對於這些香火信衆而言,他們彷彿只看到天突然塌了。
他們賴以生存的世界崩潰了。
他們日日夜夜膜拜的那位於高天之上的血神,也發出一聲淒厲的傳遍九天十地的慘叫。
其宏偉如血日般的血體,竟被那杆銀槍釘死在高天之上,與那崩碎的血天一起,迸射出無窮恐怖的靈光,龜裂開一道道。
而後,那血體之中,三魂七魄以及化神真靈,隨着無數香火信衆一起,逐漸煙消雲散。
一代化神真君,活了三千七百多年,號稱是最難纏,最難被殺死的血神,就此在今日,伴隨他精心發展的無數香火信衆,一齊隕落!
這尚是其真靈血界內的狀況。
此時,在四域,在那神秘的域外之地,無數死後真靈並未進入血界,在血神身旁生活,日日夜夜供奉他的諸多香火信衆,也突然感到心頭沉甸甸,宛如天塌了。
一些修士突然驚恐發現,宗門內擺放的巨大血神像,陡然失去了那淡淡的靈威與香火信仰力,猛地裂開了,坍塌一地。
諸如此類狀況,在很多血神發展的香火信仰地上演。
這樣一尊香火道的化神隕落,造成的影響,委實太大了,是無數修士乃至凡人的信仰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