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有很多稱呼,但是演變下來大體分爲兩類,既是戰弓和騎弓兩種。
戰弓基本是步卒用的代名詞,通常華夏的稱呼就是幾石几石比較模糊的命名,也就是什麼類型的弓不看弓的造型,只看有多麼強的力道。其實戰弓要真的細分下來有許多種,最爲有特點的就是短弓和長弓兩類。
在春秋戰國乃至於是戰國後期(差不多就是本書歷史階段),步卒所使用的弓要是按照“歷史流程”來算,他們所使用的弓都是算作長弓類型,也就是弓的總長度大概是在一米七以上,會這樣是這時的人身材普遍高大。而在往後的華夏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人的身材越來越矮,無法使用超過自己身高的弓時,弓自然也就理所當然的變小。
瞭解歷史的人大概都會有一個印象,那就是華夏戰爭史在兩漢三國期間,弓兵的射程動不動就能超過二百步(三百米),精銳的弓兵甚至是能射到二百四十步(三百六十米),其中當然有因爲弓的強度足夠的原因,但是最爲關鍵的是弓的類型。
到了五胡亂華期間,身材高大的漢人(北方)一度剩下不足一百八十萬,取而代之的是身高普遍在一米四到一米六的胡人,這個時候弓的射程急速下降到能射一百步就算是遠了,正是因爲弓的弓身被縮短,畢竟身高擺在那裡,矮小的人怎麼去使用超過自己身高的長弓?那麼弓變小,它的張力和強度自然是下降得厲害,帶動的就是射程的變短和殺傷力的不足。
到目前爲止,華夏有大量使用單騎走馬的國家有三個。那就是秦國、趙國、燕國,可是說實話這三個國家的騎兵發展過程一直顯得緩慢,走的也不是同一個路線。
例如秦國,軍事思想較爲開放和實際,又因爲國內生產工藝要領先於列國。秦國的單騎走馬是最先擁有馬上射箭本領的軍隊。
最爲早期,秦國本來就是一個牧馬之國,也就是半遊牧半農耕的族羣,擁有大量精銳的騎士在沒有馬鐙、馬鞍的情況下可以在馬上進行騎射。
到了秦這個族羣趨於農耕的社會現狀時,優秀的騎士自然是要減少,他們又發明了一種可以在馬背上使用的弩。
在秦與趙公元前二六零年的“長平之戰”。秦軍之中就有一支特殊的兵種,也是人類最早的弩騎兵。
趙國自趙武靈王開始就執行胡服騎射,那是爲了應付草原胡人不斷的侵襲而組建起來的騎兵軍團,不過在趙國的官方史冊上卻是稱呼爲邊軍。這支邊軍從趙武靈王時期組建,一直到戰國末期都還存在。他們的最後一任統帥是李牧,在李牧被願殺之後自行崩潰,趙國也因爲這支邊軍的崩潰再無野戰集團,走向了滅亡。
趙國的單騎走馬軍團倒是一直與胡人騎兵同步,也就是說他們並沒有如秦國一樣組建弩騎兵,只是用很大的力度訓練可以在馬背上騎射的騎士,那麼精銳騎兵的規模肯定是受到極大的限制,且能夠馬上騎射的騎士來源一直是與趙國王室有血緣關係的白戎和白狄。就是白種人的遊牧族羣。更多的單騎走馬騎士就是騎馬步兵,用馬的速度行軍,到了戰場下馬步戰這一類兵種。
燕國與趙國一樣是要應付來自胡人的侵襲。對於騎兵的組建不管是出於需要還是爲了尋求對胡人的主動肯定也是要編練,但是說實話燕國一直都不怎麼樣,土地貧瘠和人口不多是個硬傷,也是華夏大地上率先發展騎兵那些國家中一直是墊底的一個。
若說秦、趙、燕因爲與草原接壤,爲了針對胡人的侵襲不得不發展騎兵,像是齊、魏、韓、楚等不與草原接壤的列國就完全沒有那個動力。哪怕是與草原接壤的秦、趙、燕在發展騎兵都一直摸不着騎兵特性還是專注於戰車兵和步兵的發展,齊、魏、韓、楚這些國家又能對騎兵有多少專研和了解?
因爲不瞭解。很多東西自然是哪怕親眼看到了都會感到雲裡霧裡,通俗點就是看得見卻又跟沒看見沒有太多的區別。哪怕是有再好的天馬行空思想,什麼東西也都是靠胡猜瞎想。
田廣和餘樊君所看見的漢軍遊騎是什麼模樣呢?他們看見的漢軍遊騎是一羣身穿皮甲套着長筒靴的騎士,這些騎士的戰馬上懸掛的零碎不少,一側是擺放弓和箭囊,另一側懸着一柄手柄比較長看上去有些彎套在皮革的兵器。
長筒靴內有乾坤,這玩意壓根就是掩藏馬鐙存在的東西,思路是呂哲觀看後世《亞歷山大大帝》電影時,聽說爲了逼真戰馬不套馬鞍和馬鐙,爲了讓主演科林?法瑞爾達到逼真效果劇組設計了長筒靴來掩護,呂哲當然也是有樣學樣,儘量拖延馬鐙存在的事實。最重要的是那麼幹的話,比起打造鐵質的馬鐙要節約成本也易於銷燬……
至於遊騎身穿皮甲也不是全身甲,畢竟他們是靈活機動的一個兵種,不需要去衝鋒陷陣什麼的,主要只是防護住要害部位。而另外那些如弓、弓套、箭囊、斬馬刀、刀套等零碎玩意,它們是漢軍騎兵的基本裝備。
經過差不多四年的發展,有呂哲存在的漢軍騎軍發展過程可以說是跳躍性的。胡人的騎兵比較單一,也就是輕騎一種。漢軍騎兵卻是在呂哲的干預下分出了比較有特點的幾類,除大範圍內的輕騎和具裝重騎之外,輕騎兵又分爲弓騎兵、弩騎兵、突騎兵、遊騎兵、散騎兵等等幾種;重騎兵倒是不需要那麼多的詳細分類了,不過還是劃出了單騎衝陣類和鐵馬連橫類。
弓騎兵和弩騎兵就是兵器上的區別,其實運用範圍根本就是一種遠程攻擊類型的騎兵。
突騎兵很多人會比較茫然,但是這一類騎兵在西方的戰爭歷史上一直都是佔了重要戲份的騎兵種類。說白了突騎兵就是一種區別於重騎兵連馬帶人都套裝甲冑的輕騎,騎士身上也有甲冑,不過一般是輕甲,馬匹卻是不着甲或是乾脆只在馬的的前胸裝了一個盾牌,這個盾牌一是防護作用,二是增加衝撞力。大體來說就是給予輕騎兵也能有衝擊敵軍步陣的能力,但主要用途卻不是這個。
遊騎兵和散騎兵卻又是兵種適用性差不都的一個種類,真要硬性區別的話,那就是遊騎兵是大隊行動,基本是用來進行糧道的襲擾或是區域封鎖;散騎兵說白了則就是斥候的另一個稱呼。
齊國對騎兵最深刻的印象是那一次慎的會獵,當時同等兵力之下,齊燕聯軍被漢軍打了個全軍覆沒,着實是讓齊國君臣上下大大的震撼了一把。
慎進行會獵時田廣也在場,他現在觀察漢軍騎兵又與之當時有了不同,那個時候的漢軍騎兵看上去比較簡單,無非就是一人一馬,兵器也主要是長兵和弩。現在呢?他看見的漢軍騎兵身上裝備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漢國真是富庶啊……”餘樊君將田廣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那身皮甲該是有四五個半兩,一把好弓也起碼是十五半兩,好的一柄鐵質戰劍也超過二十半兩,更不用說那些隴西馬的價值。”
對了,現在“刀”這個稱呼沒有出現,所以短兵除了匕首之外一概就是稱呼爲劍,這樣的習慣到了現代倭國還是一直採用,所以明明是拿着武士刀在比劃刀道,倭人也用各種劍道來稱呼。
歷史發生改變,很多人的命運也得到轉變,餘樊君在原本的歷史上該是項梁麾下的一員戰將,先後參與楚國的復國和征戰,一直是到追隨項梁參與中原針對章邯的戰役,他纔在進攻屯駐粟地的章邯軍戰役中被章邯使用誘敵之計擊敗,並且是當場戰死。
在這個版本的歷史上,餘樊君卻成了桓楚征戰廬江郡時期的一員部將,在項梁率軍攻伐廬江時餘樊君眼見桓楚絕對撐不住,時逢秦軍南下攻呂,他錯誤地判斷呂哲出兵援救的決心,戰到一半夥同朱石雞脫離桓楚自立山頭,後又投靠楚軍,在項梁回軍援救呂哲利用長江閃擊的會章郡期間又脫離楚軍跑到泗水郡想要打下一片基業,最後也不知道什麼情況竟是成了劉邦麾下的戰將之一。
要說造化弄人,餘樊君的感慨比誰都要多得多,他聽說桓楚被解除兵權的時候一度感到慶幸,覺得幸好是沒有繼續跟隨桓楚,不然也該是蹉跎半生的命。後面呂哲不斷勢大,桓楚又再次得到呂哲重用,連帶一些原本不起眼的舊相識也在漢國發展得不錯,他又開始後悔當初做出的選擇。直至被田榮看重被從劉邦那裡討要給田廣擔任副將,他又覺得似乎能在齊國發展也不錯。
最近呢?原本以爲能大幹一場的餘樊君,這纔跟隨田廣浩浩蕩蕩地率軍十五萬南下,還沒有來得及展現十五萬軍隊的兵鋒呢,漢軍只是出動五萬騎兵就一口吞掉了十五萬中的七萬,剩下的八萬龜縮在下邳城只能看着漢軍騎兵在外面耀武揚威,就甭提他的心理該有多麼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