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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昨晚停電到晚上八點,今天只有五千多字了,真是抱歉呢!
………………
留下兩千名戰兵,兩支部隊的指揮官都出發了。
呂哲看着離開的隊伍心裡不斷的苦笑,三國末期的蜀國至少還有一個廖化能做先鋒,這支差不多兩萬人的部隊卻是一個成熟的戰將都沒有。
戰將?說實話呂哲也算不上是一名戰將,他作戰只能說是中規中矩,沒有太多的閃光點卻也很少犯錯。
對於任何一名首次領軍作戰的主將來說,沒有犯錯或許已經足夠了。不過對於呂哲來說,沒有犯錯不是追求,這一仗不是中規中規能夠解決的,需要的是一場痛快淋漓的大勝。
南郡徹底失控之下南方各郡的混亂已經無法避免,周邊除了幾道天塹阻擋了前往巴蜀的路,另外就是漢中郡是秦國已經統治上百年的領土,臨近的長沙郡和衡山郡這兩個佔領不久的疆土也開始被混亂波及。
這年頭消息要說傳得慢那絕對是沒有錯的,但是還有一個說法叫壞事傳千里,而傳遞壞事的速度總是快的令人膛目結舌。
呂哲並不知道長沙郡和衡山郡也開始出現混亂的消息,要是知道他不會認爲是因爲消息的傳播,而是躲在暗處的橫流已經迫不及待地運作。現實情況是他不知道,其實知道了暫時也沒有什麼用,頂多是進行先期的部署和謀劃。
對於呂哲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情報是關於譯籲澤那支部隊的動向,索姓的是前面有佈置蹲點斥候,倒是對這支敵軍的動向基本清楚。
差不多三萬的甌越與小部分其它部落的大軍已經走出森林,他們在進入平原地帶後選擇的是靠江岸的位置。
三萬人的行軍佔地多廣呢?包含必要的隨軍輜重物資,三萬人聚在一塊簡直是鋪天蓋地的一大片。
橫穿巴郡、南郡、衡山郡、長沙郡的這條江水其實就是曰後長江的雛形,目前這道江水的名字很多,索姓人們也就直接叫“江”。
百越人選擇依靠江岸行軍,從真正意義上能多靠近江水?畢竟江的兩岸註定是茂密草叢和蘆薈的地帶。他們大概就是在距離江面一兩裡的位置移動。
每一場戰爭總是因爲這樣那樣的事項造成最後的結局,呂哲知道獲得大勝的機會來了,靠岸行軍的百越人會因爲這樣的習慣而付出慘重的代價!
在出了森林地帶之後,五千百越人作爲前鋒脫離大部隊先行,必要的探子也被譯籲澤派了出去。
呂哲現在應該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滅掉百越人的眼睛!
中原的斥候在森林地帶或許不熟悉,但是在中原地帶對於斥候來說是再熟悉不過的地形,後面被呂哲派出去的斥候不再是真正意義上的“探子”。從某種層面來說變成了狙擊百越探子的殺手。
秦軍的斥候身經百戰,他們從某些角度來說很像是現代特種兵的一種,差別不過是沒有特種兵那些奇奇怪怪的兵器和工具。
敵軍已經出了森林,行軍路線已經不會改變,此時此刻對敵軍的監視已經不用太多的人手,呂哲幾乎將軍隊中的斥候全部派出。這一次不是探查敵軍,而是找到對方的探子,然後幹掉。
呂哲自然也知道完全滅掉敵軍的探子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不過干擾呢?只要遲緩他們的回報也就足夠了。
百越五千前鋒的行軍速度比較急,他們很快與本部的軍隊脫節。
時間在流逝,密切關注敵軍動向的呂哲得到敵軍前鋒已經與百越大部隊間距三裡的時候,他下令本方的部隊開拔。
這是一支由三百重步兵、三百弓箭手、一千滕盾短矛兵、四百長矛兵、一千武裝輔兵組成戈矛兵的部隊。
呂哲兵力不足之下連本來是輔兵角色的士卒都拉出來了,他們就是秦軍裡的老弱,老的很有戰鬥經驗不過體力不足,弱的是那些十五六歲乃至於更小的少年。
臨時領地近五千的六國人士默默地看着部隊再次開拔,他們心裡的情緒有點複雜。
這一場戰爭對於身在夷陵的六國遺民來說是一場求活之戰,他們認同呂哲的說法,如果這場戰爭敗了不用等待秦國咸陽中樞來判定他們是不是有罪,幾乎沒人能逃脫百越蠻族的屠殺。
糧草不足的情況下,非戰鬥人員每天只有一碗幾乎看不見米粒的粥,他們沒有抱怨,而是忍耐飢餓在配合。
可能是人生的第一次吧?他們首次希望秦軍能夠獲得戰爭的勝利。
三千對百越的五千,呂哲並不認爲這是一個懸殊的數字,他已經將能算的都算進去,對這場戰鬥的勝利顯得很有把握,難的是控制好節奏將敵人的敗軍驅趕成潰軍。
這麼說吧,戰爭歷史上總是會有“以逸待勞”的戰法,呂哲已經在預定的戰場側翼設下埋伏,三千部隊向前開拔大概三裡左右能夠遭遇敵軍前鋒。
三裡的路程對於三千部隊並不算遠,百越人五千前鋒從行軍到出了森林至少走了十五里的路,再加上百越的五千人是作爲前鋒,那也就說是加速狀態在行軍。兩軍交戰的話,經過三里路程的呂哲所部剛好是熱身完畢,百越的五千前鋒已經消耗了體力。這就能說是以逸待勞。
緩緩行軍的呂哲一直在觀看前方,由於是平原的地形已經能看見地平線上敵軍的影子。
稍微計算一下距離,呂哲頻繁看向預定戰場的右翼,也就是江岸這邊的另一側,那裡是一片非常茂密的草叢。
在平原的地形,己方看見敵軍,那麼也就是說敵方也看見了自己。
快速行軍的百越前鋒首領乃於都看到前面那一道在移動的黑影驚訝了一下,他下意識就知道前方的“黑影”一定是那支逃跑的秦軍。
“不是逃了嗎?”乃於都驚訝過後下令:“加速行軍!對方只有三千人,前面讓逃了一次,這次一定不能讓他們逃了!”
好像有點智商不足的樣子?其實不盡然,那是呂哲率軍撤退之後給乃於都增加了獲勝的信心。
信心上的優勢很難去詳細說明,覺得本方會打得秦軍落花流水的百越人歡呼着加快了腳步。
能說他們無視本身體力消耗的行爲傻嗎?不在其中,無法感受到百越人的想法,誰又說得清楚呢。
乃於都的行爲並不冒險,他們的大部隊離這支前鋒的距離不過才六裡左右,要是後方發現前方的戰鬥已經開始,哪怕他這支五千人的部隊損失慘重,後面撲上來的兩萬五千大軍也會將打過一場顯得疲勞的三千敵軍撕成碎片。
“自大愚蠢的秦人!”乃於都目光兇狠:“你們一定會付出代價的!”
目視敵軍在加快速度,移動的位置也快與側翼的埋伏部隊形成平行線,呂哲下令全軍止步,開始做防禦準備。
眼睛能夠看見的地方並不代表很近,乃於都能夠看見前方的敵軍停止前進正在列陣,他大呼着叫部下再快一些,最好趁秦軍還沒有列好陣型就殺過去。
三百重步兵被呂哲放在了最前方列成兩排各一百五十人的直行線,其後是同樣兩排不過是各自兩百人的長矛手,在長矛手身後是一千由輔兵組成的五排戈矛手,一千滕盾短矛兵被分成各自五百人,和同樣被分成兩部分各自一百五十弓箭手形成左右兩翼。
相當傳統的防禦陣型在百越人靠近一里範圍的時候緩緩地推進,在重步兵沉重的腳步聲帶領下,三千人的邁步逐漸形成了統一的節奏。
在任何一個時候,聽到統一的步伐總是那麼的振奮人心,呂哲能明顯地看到那些稚嫩的少年們臉上的緊張被一種驕傲的表情替代。
“可惜了……”呂哲不是在可惜什麼,他是在惋惜在江陵覆滅的五千秦軍,“要是任囂不丟下部隊逃跑,五千秦軍怎麼會那麼快覆滅?要是他們能歸我統帥,那該多好哇!”
乃於都率軍加快速度,五千百越人不免被拉長了,他發現這一現象後果斷調整速度。
這樣一來三千在前進的秦軍依然在推進,五千百越人卻是停在原地等後面的人跟上。
在軍陣中央的呂哲命衛瀚吹響號角。
“嗚嗚嗚——”
秦軍本陣左右兩翼的弓箭手在號角聲中加快速度,他們小跑着脫離陣型,然後向百越人衝了上去。
負責指揮弓箭手的軍官是一名三十來歲叫辯良的中年百將,他是梅鋗推薦給呂哲的臨時指揮官,聽說其人相當的穩重。
穩重一直是謹慎的另一個代名詞,呂哲發現辯良似乎與穩重搭不上邊,這時在辯良的帶領下,向前移動的弓箭手根本沒什麼陣型可言,根本就是亂七八糟的交錯着在前進。
在呂哲幾乎罵娘之際,前方傳來了“急速射”的口令,一個傳一個之下,沒有任何陣型可言的弓箭手開始張弓搭箭就射。
“這樣漫無目標的射箭有什麼用?”這可能是除了弓箭手之外所有人的想法。
乃於都在秦軍弓箭手靠近時就已經做出反應,他覺得秦軍實在太囂張了,竟然三百個拿着弓的雜兵就敢衝上來,他發誓一定要給狂妄的秦軍主將一個教訓,隨即驅使剛剛傳了一口氣一千左右的部下壓上去。
辯良看到敵軍發動衝鋒果斷在跑步中下達射箭的命令,連續三箭之後帶頭往後方跑,口中還在喊:“撤,撤往左右兩翼!”
三百弓箭手平均三箭也不過才射出去九百枝箭矢,由於是跑步中臨時停下來放箭,箭矢的準頭並不怎麼樣,衝鋒壓迫上來的一千敵軍只有幾十個倒黴的傢伙被射翻在地上。
呂哲臉色快黑了,他在心裡破罵:“什麼玩意啊!那是穩重,是他媽的怕死吧!?”
乃於都此時也愣住了,秦軍的弓箭十分厲害是百越對秦軍的共識,每一次百越不衝鋒就要被箭射得哭爹喊娘,衝鋒的話在路上也是會損失慘重。
這一次呢?百越人原本以爲至少要倒下兩百人,沒想到只是付出三十六人的代價就成功迫使秦軍的弓箭手回撤。
剎那間不但是在衝鋒的百越發出歡呼,連慢慢聚攏起來的百越人也發出了勝利般的喊叫。
九百多敵軍接近兩百步,蘇烈頻頻看向中軍位置的軍旗,那杆三角旗還是直直豎立着沒有任何指示。
呂哲看一眼撤回本陣正在來回奔走讓弓箭手重新列陣的辯良,再看看那些歡呼着邁動腳丫子狂奔的百越人,他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一時間竟然沒有按照計劃命令重步兵做出推進姿態。
蘇烈沒有得到命令只好原地待着,直至九百多敵軍靠近一百五十步時,中軍傳來的命令竟是重步兵退後,長矛兵和戈矛兵向前的軍令。
這位憨厚的重步兵統領有些懵,他非常不理解爲什麼要臨戰變陣,不過還是老老實實下令重步兵讓開身位讓長矛兵和輔兵組成的戈矛兵向前。
長矛兵一直是秦軍的主力,他們自歸屬呂哲指揮以來就一直擔任非常重要的責任,幾次廝殺下來,長矛兵的損失也是各個兵種中最多的。
說起來比較湊巧,乃於都正是那支被重步兵砍瓜切菜般擊潰的部隊軍官,他原本對站在秦軍軍陣前的重步兵有些擔憂,十分害怕九百多部下在重步兵“耍”那枝大的離譜的“劍”又變成碎屍。沒想到秦軍突然變陣,那時候他愣了。
“好機會!”
沒錯,對已經達到速度臨界點的九百多百越人真的是好機會,目前秦軍正是在前後交替的階段。而他們距離秦軍只有一百步左右,再加把勁衝上去絕對會趁着秦軍變陣徹底打斷他們的隊形,只要撕開秦軍的軍陣,後方再有支援上來,那時對於百越人來說就勝利在望了。
一百步需要多久的時間呢?大概也就十五秒左右吧!
呂哲十分清楚十五秒很難調整好陣型,不過在面對即將衝上來的敵軍時並不後悔,因爲他果然聽見兩翼傳來的梆子聲。
辯良顯得比較冷靜,他下令敲響梆子,兩翼同時傳出梆子聲,隨後弓箭手們一列一列整齊地射出波段式箭矢。
在梆子聲被敲響之前,乃於都身體上的血液全部在向腦袋涌,他十分肯定衝鋒的部下會在敵軍變陣完成之前衝過去,心情激動之下認爲勝利盡在眼前,按照每一名主將都會選擇的那樣,他吼叫着又派出兩千部下發動衝鋒。
幾乎是在兩千百越人發動衝鋒的瞬間,秦軍左右兩翼敲響了梆子聲,隨後是兩邊不斷有箭矢被射向天空。
前期衝上去的九百百餘人正盯着變陣中的秦軍露出興奮表情奔跑,他們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兩翼有波段式的箭矢正在激射而來,直至不斷傳出慘叫聲時才如夢初醒那般,不過在這個時刻已經無法做出有效的規避,九百人被不斷射來的箭矢幹掉至少兩百人,那股氣勢也因爲突如其來的損失消散無蹤。
僅剩不到七百名百越人腳下的步伐亂了,很多被同伴的屍體絆倒,更多是驚懼之下沒注意步伐自己摔倒。
乃於都可沒有懵,他吼叫前方的部下跑快點,再更快一點,他們只差不到五十步就要衝上去了啊,只要能夠衝上去再大的損失都是值得的。
“比較精悍了啊?”呂哲呢喃自語。
要是以前,被箭勢一阻,百越人總是會恐慌地停下腳步轉身就跑,可是這一次百越人竟然損失了近半的同伴還在衝。
呂哲沒有將百越人心裡的自信心算進去,他只當遭遇了百越人的精銳,一時間有些拿捏不定是不是應該讓兩翼壓上來。
剩餘不到五百名敵軍接近軍陣三十步時,弓箭手已經停止射箭退向滕盾短矛兵的後側。他們雖然休息了兩天,可是在此之前的那晚兩次埋伏戰已經過於負荷,包含這長戰鬥前前後後拉動弓弦射箭起碼有六七十次,再多就要拉上韌帶了。
呂哲爲自己的冒險付出了代價!
儘管長矛兵已經到達第一列的位置,站在整個軍陣的前方,但是他們還沒來得及調整位置就面對敵軍的棲身而近。
這一刻,長矛手豐富的經驗挽救了戰局,他們儘量控制手中的六米長矛刺出去,依靠直覺的刺擊有不少收穫,碰撞的剎那間總算是將陣勢穩定下來。
呂哲沒有懊惱,戰場之上有時間懊惱還不如傾盡心力去關注戰局的發展。他看到的是至少一百個敵軍在衝鋒中被長矛兵幹掉,隨後長矛兵穩定隊列開始不斷地輪換和刺殺。
在經驗十足的秦軍士卒配合下,剩餘不到三百名的敵軍崩潰了,他們喊叫着拔起腳丫子就跑,轉身跑了一小段距離與第二波衝鋒而上的兩千同伴相遇。
呂哲目光變得銳利,他看到衝鋒中的兩千敵軍亂了一下,後方剩餘的一千敵軍也在向前緩緩推進。
就是在這一刻!呂哲終於等到了這一刻!
呂哲緊握繮繩:“命令兩翼撲上掐制敵軍,中軍——衝鋒!”
反衝鋒,在呂哲的指揮下,這支秦軍在這場戰爭中首次發動反衝鋒。
號角響起的那一刻,蘇烈有些怔住,他當然知道那是反衝鋒的號角,不過叫他們這些重步兵怎麼去發動衝鋒啊?重步兵只適合打陣地戰好不好!
兩翼的持盾短矛兵接到命令發出了“喝!”,他們衝起來沒有秦軍那種整齊的隊形,不過他們也不需要那樣,他們學到的是以伍和什爲單位的作戰陣型。
乃於都看見秦軍發動反衝鋒驚了一下,不過在看到撲上來的秦軍兩翼亂糟糟的就穩定下心神。
呂哲當然是留在原地沒有衝鋒,他的武力值自己清楚,衝上去是有可能會親自殺死幾個敵軍,不過他不是那種可以用廝殺提升己方士氣的猛將,所以還是老老實實留在重步兵之中負責調動戰場吧。
百越人首先撞上的是不是來自兩翼的持盾短矛兵,而是四百名踏着沉重步伐的長矛兵和由輔兵轉變成戈矛手的秦軍。
雙方互衝之下,隊列比較薄的秦軍毫無意外地佔據了絕大部分的優勢,幾乎是在照面的第一剎那長矛手就“削”下敵軍的一層“皮”,隨後交錯而過的戈矛兵卻是一個短板,竟是與敵軍黏在了一起,不過這時候兩翼的持盾短矛兵總算及時趕上了,從兩邊像是鉗子一般的包夾上去。
敵軍的前方部隊已經被壓制住,呂哲親自吹響了側翼出擊的號角,這場戰場到了這時已經沒有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