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秦子戈在生物鐘的提醒下自然醒來。推開房門,院子裡那些守夜的秦兵護衛靠在一起睡着了,另一邊的麗姬的房間中也沒有動靜。
秦子戈沒有驚動他們,推開院門後獨自一人兩手空空的朝着山頂跑去。
“大哥,現在就動手?”
“再等等。”
爲首那人看着秦子戈離開院子後,院子裡又恢復了之前的安靜,對方纔說話的那個手下吩咐道:“你帶兩個兄弟跟上去,結果了他!”
“是。”那人招呼了兩個手下,起身朝着山頂追了上去。
站在山頭,秦子戈盯着前方泛出一抹魚肚白色的天空開始練功。等到初陽升起,秦子戈收功的時候,方纔那個人才帶着兩個手下氣喘吁吁的出現在秦子戈身後。
“你這小孩兒,年紀不大,這爬山的本事倒是不弱!”領頭那人喘着粗氣說道,說罷,對身後同樣氣喘不已的兩個手下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上前去結果了秦子戈的性命。
那兩人看着臉不紅心不跳的秦子戈,心中頓時有了一絲警惕,拔出腰間的長劍緩緩的朝秦子戈逼了過去。
看着二人一左一右的朝自己走來,秦子戈沒有動。那兩人見狀還以爲秦子戈被他們嚇住了,也是一般的小孩子碰到這種情況哪裡能有什麼反抗?更何況秦子戈兩手空空,更是讓二人放下了心中的警惕很隨意的舉起手中的長劍對着愣在那裡的秦子戈刺了過來。千鈞一髮之際,秦子戈伸手捏住兩人刺來的長劍分別刺入對方的胸前,而後秦子戈從兩人屍體左右交叉形成的夾縫中走了出來。
剩下那人見狀持劍朝秦子戈衝來,經過一陣秦王繞柱走位,那人的攻擊全部落在已經沒有了生息的二人身上,秦子戈趁他一個不注意用穿過那二人身體的長劍成功將剩下那人的性命了結。方纔見到這三人出現的時候,秦子戈就已經意識到山下肯定出事了。可是現在獨自下山去也不見得能做什麼,想了片刻後,秦子戈一一拔出插在三人身上的鐵劍,拿起其中一把走到一旁的樹林中砍下一些溼樹枝和幹樹葉,放在地上後,秦子戈左右各持一柄長劍,摩擦起來,片刻後火星落到下面的樹葉上,燃了起來。因爲火堆下面是秦子戈故意砍的潮溼的樹枝,所以片刻後一縷濃煙在山頂上冒起。
秦子戈見狀這才隨便拖了一把長劍朝山下奔去,長劍和秦子戈差不多高,一來他從沒有練過劍術,二來身高的原因也讓他不能如臂使指的運轉手中長劍,所以只好倒拖在身後。等秦子戈順着山路跑下來的時候,見到一羣蒙面人正拿着弓弩對着麗姬所在的院落,院子外面倒着幾具插滿箭矢的秦軍侍衛的屍體,而來時乘坐的車馬也被這些人斬殺殆盡。
山下的那個蒙面人首領見秦子戈拖着自己手下的長劍下山,愣神了片刻。秦子戈見此趁機倒拽着長劍朝着外圍的那羣弓弩手衝了過去,方纔這些人剛剛對院子進行過一輪齊射,此刻新的弓箭還沒有上弦。看到秦子戈划過來的長劍,這些人下意識的用手中的弓弩去擋。卻不知此舉正和秦子戈心意,方纔場中的形式秦子戈已經看的很明白,對院內衆人威脅最大的正是眼前這些弓弩。不過秦子戈並沒有貪心去刺殺後面的弓弩手,他此行的目的就是爲了破壞掉這些對麗姬等人威脅最大的弓弩。秦子戈一沾即走,所以等對方的弓弩手反應過來的時候,對院內衆人造成極大威脅的弓弩已經全被秦子戈破壞掉。
院門緊閉的竹院中,麗姬找到護送他們前來的秦軍統領,對他說道:“外面已經放過一輪箭雨,這裡的房屋都是用竹子茅草建成的,若是敵人換上火箭,到時候我們就成了甕中之鱉了。方纔我聽到外面有響動,怕是不詳。等下都隨我衝出去,然後向着山下撤退。”
“夫人,稍後,我帶着一衆兄弟給夫人斷後,夫人帶着天明公子前往濮陽城內求援。如今末將已負大王所託,置子戈公子於險地而不知其生死,夫人和天明公子切不可再以身犯險,否則末將萬死難辭。”那位秦軍統領神情激昂的說道。
“那就有勞將軍了。”麗姬見他主義已決,只好點頭應道。
說罷,那個秦將從裡面打開院門,帶着赴死的決心衝了出來,可是預想中敵人的箭雨並沒有落下。破壞掉包圍着院落的蒙面弓弩手手中的所有弓弦後,秦子戈正要朝院子裡衝,就見院門從裡面打開了。
“快往山下跑,我已經在山頂上放出了濃煙,如果城內守軍看到了一定會趕來支援。”顧不得與衆人寒暄,秦子戈對着跑出來的麗姬等人喊道。說罷殺掉眼前擋路的蒙面人後,和麗姬她們匯合到了一起朝着山下撤去。
聽到秦子戈的喊話,那個蒙面人的首領轉頭朝山頂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道濃煙飄上了天空。等他回過頭來,秦子戈已經和麗姬匯合朝山下撤去,那人見狀便指揮者手下朝秦子戈一行人快速追殺過去。
蜿蜒的的古道上,兵器的碰撞聲不絕於耳,滿地的殘枝,揮灑的血跡,此間種種都讓秦子戈感覺到了這個年代的危險。
看着身後爲了給他們斷後不斷倒下的秦軍侍衛,秦子戈幾人往山下衝的速度更加快了幾分。
等秦子戈一行人衝到山腳下的時候,留在身邊的秦軍侍衛已經所剩無幾了。衆人期盼中從濮陽成而來的援軍並沒有出現。
看了一眼身後望不到盡頭的蒙面追兵,秦子戈對身後的麗姬說道:“母后,你帶着天明和紅芍他們先往濮陽城撤,我和剩下的幾位將軍給你們斷後爭取時間,快。”說罷,秦子戈就拽着手中的長劍和那幾個秦軍對着從蜿蜒山路上衝下來的蒙面人衝殺過去。
“走,保護好天明!”麗姬對着抱着天明的半夏、紅芍,青鳥和冬淑四人不容拒絕的說道,說完,拔出手中的長劍朝秦子戈所在的位置衝了過去。青鳥見狀對冬淑嚴肅的說道:“天明公子的安危就交給你了,不容有失!”說罷,也跟着麗姬衝了過去。
冬淑低頭看了一眼半夏抱在懷裡已經被嚇傻的天明,拉着半夏和紅芍朝着濮陽城的方向跑去。
山腳下,跟秦子戈匯合的麗姬和青鳥與源源不斷衝下來的蒙面人衝殺在了一起。幾個回合下來,之前所剩無幾的那幾個秦軍侍衛如今已經紛紛倒下。氣喘吁吁的三人背靠着背和圍住他們的蒙面人對峙起來,麗姬身上原本雪白的孝服如今也被飛濺的鮮血染成了血紅色。看着已經沒有戰力的麗姬,秦子戈心中做出了決斷。
方纔從山下衝下來去破壞敵人弓弩的時候,秦子戈爲了達成目的,不僅在體內的真氣來提高自己行動的速度,還將真氣依附在了長劍上。雖然成功的破壞掉了敵人的弓弩,但秦子戈也將體內爲數不多的真氣用了個七七八八。方纔的一番廝殺,秦子戈再次不可避免的主動運轉起體內的真氣對敵,否則秦子戈哪能堅持到現在,而此刻秦子戈體內的真氣已經所剩無幾了,要是等真氣自己恢復好恐怕到時候自己早已成了敵人的劍下亡魂了,眼下所剩的便只有強行運轉練氣術回覆體內真氣這一個辦法了。只是一旦這樣做,要是沒有什麼貴人來助,自己今天怕是就要交待在這了。不過,能換麗姬逃走,也值了。
方纔看到麗姬安置好天明後一臉死志的朝自己衝殺過來的時候,秦子戈想起了自己前世的母親。她們總是這樣,天大地大孩子最大。爲了自己的孩子,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她們也敢毫不猶豫的闖一闖。秦子戈回頭留戀的看了一眼麗姬的絕世容顏,察覺到秦子戈異樣目光的麗姬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剛要有所動作就被秦子戈一把推到青鳥懷中,秦子戈神情凝重的盯着青鳥的雙眼指着她懷中的麗姬對她說道:“帶她離開!”
說罷,秦子戈強忍着筋脈處傳來的針扎般的痛楚,主動運轉起練氣術,體內的真氣很快就恢復了過來,秦子戈倒持着長劍朝擋在麗姬和青鳥去路前面的蒙面人殺去。恢復了真氣的秦子戈自然不是這些尋常武士所能抵擋的,很快擋在青鳥和麗姬去路前面的蒙面人像麥子一樣被割倒,期間被秦子手中長劍削飛的殘肢像下餃子一樣朝着道路兩旁飛去。一番衝殺後,秦子戈體內的真氣再次消耗殆盡。秦子戈也終於承受不住經脈開裂所帶來的痛楚,拄劍單膝跪在地上。
山上的的蒙面人還在源源不斷的補上,見青鳥還在那裡猶豫,秦子戈對她大聲喊道:“還不快走!”
看着身前已經不能站立的秦子戈,青鳥不顧麗姬的掙扎強行帶她離開。
這時,通往濮陽城的道路上遠遠駛來一架破舊的馬車。“血,好多血”趕着馬車的女童見到了前方山路上掉落的滿地的殘肢後先是低聲呢喃,隨後朝身後的馬車中大聲喊道:“師父,前面流了好多血!”
山腳下,秦子戈一人一劍擋在從山上衝下來的蒙面人身前,周圍是秦軍侍衛和之前被秦子戈殺死的蒙面人屍體。強行運轉練氣術後,秦子戈的筋脈如今也已經出現了裂縫,原本在經脈內流動的真氣此刻也從縫隙中流出逸散在秦子戈體內,雙目泛着紫意的秦子戈見蒙面人在在其首領的指揮下緩緩朝自己圍了上來,爲了給方纔逃走的青鳥和麗姬再爭取一點逃跑的時間,秦子戈本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再次強行運轉練氣術,可是回覆的大部分真氣都從經脈的缺口處朝他體內逸散,不過秦子戈也顧不得此中詳情了,倒拖着手中長劍踉踉蹌蹌的向着圍過來的蒙面人走去,很快,秦子戈體內的真氣再次消失殆盡,已經無力揮舞手中長劍的秦子戈拄着長劍靜靜等待敵人的長劍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