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大人不用客氣。”馮兆武憨憨的摸了摸腦袋,見呂雉沒有不喜歡,這才悄悄的鬆了口氣。
“殿下那邊還有事情需要我忙,先走了。”宮中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她忙,呂雉輕聲道別。
“殿下的事情更重要,呂大人先去忙。”馮兆武連忙說道,表示自己不是粘糊的人。
呂雉點頭,直接朝着章臺宮去了,趙青芮大多時候都待在章臺宮的。
“殿下,如今將作少府已經開始拆除咸陽現有的建築,不過,也發生了一點不愉快,其中一個商戶不願意搬走。”盛關平爲難的說道。
自從進入內閣之後,他這才發現,太子不是那麼好當的,皇帝更不好當,每日的事情太多了,忙的他找不着北了。
“是何原因?”趙青芮挑眉。
“據人來彙報的,他是糧商,家大業大,這些年走南闖北,積攢下了無數的家業,他在咸陽的產業很大,朝廷給的補償讓他不滿。”盛關平小心的說道。
“糧商啊,那確實是肥羊了,先不管這件事,我到時候會讓人去查一下這人的,若是他無犯罪記錄,那便有的談,若是有,那就依法處置吧,反正大秦缺錢。”趙青芮摸着下巴。 wωw ☢ттkan ☢℃ O
“諾。”盛關平沉默了兩秒,知道了趙青芮的意思。
若是再不搬走,朝廷這邊怕是要用強了。
那人真是傻啊,還想要和朝廷作對,以爲這樣就能多賠一點。
這些事情都是早就已經商量好的,根本就不可能多賠。
盛關平走後,呂雉就過來了。
朝中的事情,因爲有五年計劃在,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趙青芮每日雖然要管的事情多,但也就那些。
沒兩天,那個商戶的資料就送到了趙青芮的手中。
看着手中的資料,趙青芮微微挑眉。
“這消息屬實?”趙青芮看向頓弱。
“回殿下,屬實,證據在第二筐竹簡上。”頓弱恭敬道。
趙青芮看向那一筐竹簡,有點頭疼,這也太多了吧。
不過想到他們做的事情,趙青芮還是拿起來仔細的看了起來。
那商人名叫賀茂,在大秦的商人之中不算出名,甚至,他很低調。
他在咸陽只是個糧商,不過他暗地裡的生意可不少,暗中販賣私鹽,暗中開採鐵礦。
這些東西他還不怎麼在大秦售賣,專門跑到草原上去售賣。
這些年,從草原各部族的身上,他賺了很多的錢。
“證據確鑿,扣押起來,審訊一番,看看他有沒有對草原各部族傳遞過大秦的信息。”趙青芮冷淡的說道。
從頓弱查到的消息,他私自開採鐵礦,這一條就足夠把他判刑了。
這人常年和匈奴這些部族的打交道,她沒法不在意這件事。
“臣這就去。”頓弱面色嚴肅。
這狗東西真這麼做的可能性極大,若是大秦的消息傳遞出去,甚至大秦的紅薯土豆傳出去了,這對大秦都是極爲不利的。
更何況這些部族還是大秦的敵人,這人爲了賺錢,是一點底線都沒有啊。
正在等着朝廷賠更多的錢的賀茂正悠閒的喝着小酒,隨着趙青芮拿了不少的技術出來之後,大秦的各個方面都在飛速的發展着,酒正是其中的一項。
賀茂喜歡這白酒的味道,入口綿柔,小泯一口,滿嘴酒香。
“老爺,老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管事屁滾尿流的跑了進來。
“發生什麼事了?”賀茂不悅的皺眉。
“老爺,衛尉所的人把我們的府邸給包圍了。”管事臉色蒼白的說道。
“怎麼會?那些人怎麼說的?”賀茂心頭一跳。
這次他遲遲未搬走,也只是想要多要點好處,如今商稅增加,尤其是那些價值比較高的貨物,甚至進行了單獨的稅收。
表面上的糧商,讓他在這咸陽混的如魚得水的。
他不缺錢,每次遇到麻煩了,花點錢就能打點了。
如今糧食產量提高,也讓糧價降低了許多,他獲得的利益也少了一些。
他想要拿喬一下,獲得更多的好處,甚至,想要和朝廷搭上一些關係。
只可惜,他想的很好,沒想到趙青芮直接釜底抽薪,讓黑冰臺的人先把他給查了,甚至查到了很多東西出來。
王元帶着護衛過來,直接把賀茂的府邸給圍了起來。
賀茂急匆匆的走了出來,連忙問道,“小將軍,我乃是良民啊,爲何要包圍我的府邸?”
“你是賀茂?”王元面色冷然的看着賀茂。
“是,是小民。”和賀茂認真道。
“抓起來,整個府邸的人全部抓起來,全部送去廷尉大牢,讓廷尉的人去審訊。”王元大手一揮。
“我沒有犯罪,你們不能抓我。”賀茂劇烈掙扎,若是真的進了大牢了,不死也要脫層皮。
看到上百個衛尉把他家包圍了,明顯是怕人跑了,賀茂的心跟着沉了下來。
今天的事情,難道是朝廷發現了什麼?
不可能不可能,他做事很隱蔽,朝廷應該發現不了纔對。
只是,若是他們真的知道了什麼,賀茂背心的冷汗不斷的冒出來。
府邸的那些護衛還想要抵抗一下,只是這些人怎麼可能會是軍隊的對手,沒用多久就制服了,甚至還有些人被當場格殺。
這些人的動作,無疑證明了心中的猜測,賀茂的心更亂了。
要怎麼辦?要怎麼才能自救?
只可惜,現實不允許他過多的思考。
很快,他就被帶到了廷尉的大牢來,廷尉的大牢他還是第一次來,看着其他牢房的犯人,賀茂身子止不住的哆嗦,他不要變成這個樣子,他也不想死。
賀茂被丟到了一個空牢房,牢房中瀰漫着散不去的黴味,其他牢房的犯人一個個瘦骨嶙峋,好似下一秒就要倒下了一樣。
賀茂爬了起來,“官爺,我要見張蒼張大人。”
獄吏鎖上牢房,就準備離開,沒成想,被賀茂一把抓住,手裡面還被塞了一小塊金子。
“行,我去給你問問,若是張大人不願意見你,那我也沒有辦法。”捏了捏手中的小金塊,獄吏眼睛露出貪婪的光。
說完,就快步離開了這邊。
看到獄吏走了,賀茂癱軟在了木板牀上,面色蒼白。
這次,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了。
想到張蒼,賀茂又有了點信心,畢竟以往可沒少往他那兒送錢,自己完了,張蒼也跑不掉。
張蒼聽着獄吏的話,沉默良久。
“不知他犯的是何罪?”張蒼嚴肅的問道。
“罪還沒有定下來,不過是衛尉所的王元王大人送過來的,跟着他一起被送來關押的,還有他的家室和所有的下人。”獄吏恭敬道。
若不是那一塊金子,他才懶得說這麼多呢。
“什麼?王元專門去抓的人?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張蒼心中一沉,王元基本上管的都是咸陽城的事情。
賀茂他自然是熟悉的,兩人的交情也有十來年了。
這些年他能過的這麼舒坦,賀茂送來的錢財功不可沒啊,他只需要給賀茂提供一點小小的便利,他就會給他送來大量的錢財。
因此,兩人的關係越來越緊密了。
張蒼在庭院中走來走去,還沒有理清楚怎麼回事,院子的大門就被敲響了。
管事立馬過去把門打開,看到是宮中的宮女,頓時身子一哆嗦。
“貴人來張府何事?”管事不敢大意,恭敬道。
“張御史人呢,殿下有事找他,讓他即刻前往章臺宮。”宮女慧兒淡淡的說道。
“不知太子殿下找我有何事?”張蒼心裡面咯噔一下,賀茂剛被抓,太子殿下就要見他,很有可能就和賀茂有關。
也不知道這狗東西做了什麼,居然被抓到了牢房裡面,甚至還可能牽扯到自己,想到這些,張蒼心中怒氣翻涌。
“未說,張大人還是換好官服,隨奴進宮纔是。”慧兒搖頭。
作爲章臺宮值班的宮女,她還真知道一些內幕,不過她只想跟着趙青芮,不會背叛她。
張蒼也不再多問了,連忙去換上官服,跟着慧兒朝着宮裡面去了。
趙青芮翻看着頓弱送上來的賬本,心中怒氣翻涌,張賀這個狗東西寶貝不少啊,還放在不同的地方。
這次他作死,倒是讓大秦的國庫充裕了一些。
“拜見太子殿下。”張蒼過來,就看到案桌上擺放着大量的竹簡,還有幾本書。
自從紙張推廣了之後,竹簡迅速的被取代,用竹簡的快速消失,這兒還放着竹簡,張蒼心裡面有些打鼓。
趙青芮在朝堂上經營了兩三年了,威望極高,他更不敢把她當做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對待,實際上她比朝中很多的人都要精明。
若是看低她,那麼倒黴的就是他們了。
看到圓滾滾的張蒼,趙青芮還是覺得有點辣眼睛,這傢伙又長胖了不少啊,比前兩年還要胖。
“起身吧。”趙青芮淡淡的說道。
“張大人爲大秦奉獻了好些年了吧?”趙青芮繼續翻動着竹簡,聲音平靜。
“回殿下,已經十四年了。”張蒼恭敬的說道,心中有些打鼓。
“十四年了啊,聽說每年咸陽的糧商賀茂就要朝你府邸上送很多的銀錢?”趙青芮繼續看着竹簡,沒有擡頭看他。
“是,是臣財迷心竅,臣知罪,請殿下責罰,臣無怨言。”提到賀茂,張蒼心微微一顫,直接又跪倒了。
“賀茂經常找你喝酒?”趙青芮冷然的放下手中的竹簡。
好啊,真是好啊,原來豬隊友就在身邊啊。
“是。”張蒼有些疑惑。
“看來張大人還不知道啊,拿去看看吧。”趙青芮拿起一本書冊,看了一眼慧兒,慧兒會意,把書冊送到了張蒼面前。
接過書冊,翻看了一下,張蒼臉色鉅變。
跪倒在大殿中的身子一下子佝僂了起來,整個人都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難怪,難怪賀茂要賄賂他,難怪他總是來找自己喝酒。
“臣有罪,請殿下處罰。”張蒼臉色慘白,他知道,自己栽了,栽的徹底,被賀茂這個狗東西給坑慘了。
“我還以爲張大人會喊冤。”趙青芮挑眉。
“臣不敢,臣罪該萬死。”張蒼更加害怕了。
“在這裡先等着,一會兒馮御史他們就要過來了,你的處罰還需要商議之後再做決定。”趙青芮冷漠的看了一眼張蒼。
之前御史臺整改的時候,她也查看過官員考察冊,知道張蒼會貪一點東西。
倒是沒想到賀茂隱藏的那麼深,還藉着和張蒼的關係,套取信息,賣到草原的部落上去。
沒過一會兒,馮劫兄弟倆和李斯一同過來了。
“張蒼,你糊塗啊。”馮劫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張蒼,張蒼是柱下史,在御史之中學問也很高,宮中要測算什麼,也會找他。
可以說,他在大秦的地位還是很高的。
“罪臣該死。”張蒼頹然的跪坐在殿中。
“好了,找你們來是看看怎麼處理他的,他博學多識,死了太可惜了,先找個地方安排了。”趙青芮冷漠的說道,就憑張蒼泄露了大秦那麼多消息,他就該被凌遲。
不過大秦各處都缺人,這傢伙以前管着金匱石室,在這大秦也是少有的博學的人。
還算是有些用處,不是廢物,那就物盡其用好了。
趙青芮的話並沒有讓張蒼高興起來,雖然暫時不會死,但是他知道,自己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了。
“殿下言之有理,張蒼還算博學,臣聽說淳于博士在編纂字典,還有修書所那邊,這些都是需要有學識的人才行,這兩個地方都合適,若是殿下覺得他這樣太舒服了,也可以把他送到將作少府去。”李斯認真的建議道。
這兩個地方,趙青芮也覺得不錯。
“李相言之有理。”馮劫倒是贊同李斯的話。
“這,會不會太便宜他了?”馮去疾沉着臉,他同樣也很清楚,張蒼泄露的秘密足夠把他拉出去車裂凌遲一條龍了。
“確實,那就把最累的活交給他。”趙青芮贊同的點頭。
張蒼跪坐在一旁,看着他們一點一點的商議出了對自己的處罰結果。
張蒼看了看坐在上首的少女,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麼都說出來。
他想要求死,可是他發現自己似乎沒有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