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師風波”就這麼過去了,張丹師因爲冒犯天威,被處以極刑,就連他的宗族也不例外。
對於秦宮裡,至高無上的那位來說,死一個人,和死一羣人;
有區別嗎?
不過,現在對胡亥,對他體內主導的元明,很重要。
他不死,自己就沒辦法向父皇證明着東西是有害的;
也就拿不到煉丹室的權力;
也就少了一大助力……
在他眼中,這些煉丹的哪是在搞什麼醫學求長生啊!
這是無時無刻不再進行的“化學實驗”啊!
這都是將來能保證帝國科技健康、飛速發展的根子啊!
所以胡亥寧願拿幾隻被其他毒毒死的耗子,甚至是讓系統用些“小手段”(控制老鼠體內的毒藥毒發時間等),去“陷害”那位“有罪”的丹藥師、去換得給自家老爹煉丹的那些丹師的人事權與忠心……
用一人的犧牲,換得帝國發展、帝業穩固……
張丹師泉下有知,想必也會十分寬慰的吧!
再者說,自己也沒有做什麼陷害的事情,反正這玩意吃早到晚都會毒發,自己也沒有做錯啊!
想到這裡,胡亥本來因爲“冤枉”好人而悶悶不樂的心,瞬間“多雲轉晴”了!樂樂呵呵的回到寢宮,準備教材去了!
(張丹師:我俏麗嗎!)
之後的幾天,胡亥並沒有着急去煉丹室,培訓那些丹師。而是鑽進了自己的寢宮裡,和系統重新編訂起當打出來的教材……
本來打算直接將初級化學作爲實體書變出來,需要10點功德點的“加工費”,丹師總共是二三十人。
爲此胡亥付出了300點功德點的代價……胡亥願稱其爲黑心商人!
可等實體書拿到手,元明一翻……
傻眼了!
“你告訴我!你打算怎麼讓我教他們這個!”胡亥指着開篇第一課“元素週期表”,大聲質問着系統。
“作爲化學家,認識最基本的物質是第一步!”
“……你告訴我怎麼給他們實物展示?徒手抓元素嗎?!重訂!退貨!”胡亥怒氣衝衝。
“本店暫不接受退貨哦~親!”系統擺出一副奸商嘴臉,微笑服務道:“要重新生成書籍,則需要重新繳費哦~”
“這也在你算計中嗎?奸商大人!”
胡亥願稱其爲套路奸商……
之後的幾個日夜,胡亥與系統反覆商定,最終確定了“丹師培訓班”的最終教材,是以簡單的實驗爲主,主要培育煉丹師對化學的認識與方向(忽悠他們上道)……
教材商定之後,元明又“斥巨資”購置了一批實驗器材,導致系統送的2000功德點,現在卻即將跌入兩位數的懸崖……
不過好在萬事俱備,就差人來了!
終於在第四天,胡亥公子叫着人,搬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在獲得秦始皇的授權後,一夥人浩浩蕩蕩的就前往煉丹室。
還沒見到煉丹室的招牌,就看見一衆人跪伏在門口,穿的都和張丹師一個風格。見胡亥走近,爲首一人大聲喊道:“臣許謙,率煉丹室方士30人,恭迎小公子。”
“恭迎小公子”剩下的人應聲而喊之。
正史上沒有見過這個人的名字,應該只是個煉丹的。胡亥扶起爲首的人,笑着說道:“諸位快快請起,父皇讓我管理煉丹室,以後還要跟大家一起通力合作的哈哈哈哈哈!”
(我老爹讓我來的,你們都別耍小心思。)
“公子這麼說就折煞臣等了,臣等一切以公子馬首是瞻。”許謙哈哈笑着回答道。
“爲公子馬首是瞻。”剩餘人附和道。
(以後你老大,都聽你的成不成?)
一個意圖建立領導地位,另一個也心甘情願的聽,就是在一片和諧中,完成了老大老二的地位交換。
一大一小兩個小狐狸相視一笑,隨着一衆丹師,進入了煉丹室中。
要不怎麼說秦始皇熱衷於煉丹呢。煉丹室以後改名叫煉丹殿都可以,這建築面積,在皇宮裡也是排得上號的。只是因爲採光和藥物、丹爐的擺放,整個室內顯得有些陰沉沉的,讓胡亥有點不喜歡。
這種光線環境,萬一把我們帝國未來的化學研究專家眼睛累壞了怎麼辦!
不過宮內實在可騰出來的地方不多,再者說日後自己有實力,肯定要把化學研究所(煉丹室)給弄出宮去。
一個是爲了能有足夠的地方讓這些棟樑之材放光發熱;
一個是自己生活辦公的地方,放這麼個“炸彈”,着實不放心……
這萬一那天他們實驗沒整好,把自己提前送去見秦朝列祖列宗……
胡亥一邊巡視,一邊腦子放馬南山,倒也一句話不說。旁邊的許謙可是有些捉急,自從進門了,只擾着屋裡幾個破爐子瞎轉。
別是對我們不滿意了!於是糾結中,許謙打算開口,探探胡亥的口風:
“小公子,可否滿意我們這煉丹室?”
“其他的都還好,就是這些東西……”胡亥拍了拍身邊的丹爐,帶點不屑的語氣說道:“傻大黑粗的,擋陽光擋視線,還指望着他們能幫你們找到長生之道?”
“不如睡一覺,夢裡啥都有。”胡亥揹着手,很是不屑。
這一句話不說還好,這說了可就捅了馬蜂窩。這丹爐對於丹師來說,就好比前世的手辦,對於某些死宅的重要性——不是老婆,勝似老婆!
可胡亥這句話,無異是打了當場所有丹師們的臉,並且罵了丹師們相依爲命的“老婆”們!
就算你救了我們,也不能這麼狂吧!
有怒氣,就有出頭鳥,旋即人羣中,一聲冷哼傳來,緊接着是蒼老的聲音帶着輕微咳喘,不服道:“聽聞小公子被陛下指派來教授我等真正的‘求長生之道’……”
“不知道小公子可有何種高見啊?”那人顫顫巍巍的從人羣中走出來,全身只是丹師打扮,但面容看來已是知天命的老人。
“本公子既然當日如此說,就必然有十足的把握!”胡亥根本不慫,心中還有幾分竊喜。
好嘛!這是送上門的,給我立威信來了!
自己不收,豈不是對不起人家的好心?於是拱手問向老者:“不知丹師是……”
“張三道!”老人輕哼一聲,報上自己的姓名。
胡亥微笑道:“那好,張丹師,我且先問你,你可知我們生活所需第一關緊的事物,是何物?”
“是‘食’。”老丹師沉思片刻,回答道。
“非也。”胡亥搖了搖頭,說道:“是氣,我們呼出吞進的氣,就是我們周圍的氣。”
“這呼來喝去的氣,又有什麼重要的?”老丹師不屑道:“豈能說是我生活之所必需?”
“是啊,這氣怎麼……”剩餘人議論紛紛
“重不重要,您來看就知道。”胡亥引衆人出門,對門外宦官喊道:“把我準備的深色包裹拿過來!”
宦官行動很快,搬着案几,拿着包裹,恭恭敬敬的放於胡亥身前。
只見胡亥從包裹中拿出兩個玻璃瓶,一盒蓋板,一個打火石和幾根小蠟燭。衆丹師沒見過玻璃瓶,以爲這晶瑩剔透的是什麼仙物,趕忙湊近去看。
“正好,想讓你們湊近點,省的我一個個演示了!”元明心中竊喜,手上把籠子拿出來,抓了一隻小老鼠,扔進了瓶子裡。
“老鼠和我們一樣,生活都需要‘氣’。”說着元明點着了一根小蠟燭,放入,迅速蓋上了透明蓋板。
“燃燒需要氣,我們呼吸也需要氣,當瓶內蠟燭不燃燒時,氣也就燒完了。”胡亥手指着煙霧繚繞的瓶內,向衆人展示着。
正如元明所言,蠟燭的火苗沒亮起多久,就自然熄滅了。
而老鼠也是,四肢朝天仰面而躺,卻已然不活的樣子。
“呀,這老鼠真的死了!”
“肯定是啊,這就是氣嗎?”衆人一邊看着一邊討論着。
“你肯定是用了什麼手段!”老丹師看了看衆人,只覺得面子上掛不住,於是嘴硬着
“那本公子再做一個實驗。”胡亥倒也不惱,他甚至巴不得老丹師嘴硬一次!
於是他又從籠子裡捉了一隻老鼠,塞進了另一隻瓶子裡,這次往裡放了一根點燃的蠟燭。
只不過這次他沒有蓋上蓋板。
只見蠟燭依舊明晃晃的亮着,老鼠也依舊活蹦亂跳。
事實面前,無論再怎麼嘴硬,老丹師也不得不承認胡亥的正確:“的確,氣是所必需的。”
“那這和長生大道有什麼關係?”老丹師不禁疑惑起來。
“所謂求長生,肯定要明白我們爲什麼而生、如何而生。”胡亥擺出一副得道仙人的樣子,做足了姿態,說道:“就像‘氣’一樣,我們搞懂了什麼是我們生活所必需,才能摸到求長生這漫漫長路的第一塊磚。”
“而我稱這求長生的學問,是爲‘化學’!”
“化學……”在場的諸位無不仔細咀嚼這一生僻、聞所未聞的詞語。
“‘奪天地造化’的學問,是爲化學,也是‘求長生’之道。”胡亥搖頭晃腦,露着神秘的微笑,半眯半睜着眼說道。
“哦!原來如此!”開始難爲胡亥的老丹師恍然大悟。不僅如此,他也好像瞬間想起來了什麼,猛然跪下,對着胡亥大聲道:“臣張三道,願奉胡亥公子爲師!學習化學!”
衆人一見,心道:“你這老頭賊奸猾啊!這麼快就要抱大腿了!”於是不甘落後的他們,紛紛跪倒在地,大呼:“拜胡亥公子爲師,學習化學!”
看得胡亥公子嘴角一抽,自己這培訓丹師,還真就把自己送上了師壇?!可也不能撫了諸位丹師的心思,一邊扶起爲首的老丹師,一邊對着衆人說道:“諸位請起,那我受了諸位的拜師禮。哪能不有所回饋?”
於是胡亥衝着門外一擺手,大喝道:“給衆丹師看看……”
“他們接下來,求長生所需的新‘丹爐’!”
………………
上午去,黃昏歸。胡亥雖說是筋疲力盡,但眼眸中的興奮神采,可是如火焰般熊熊燃燒。
丹師們首先拿到的是他們號稱“仙具”的實驗器械,又拿到從未見過的紙張所做的書籍。就說這書,紙張潔白、重量合適,往常一車書簡才能記完的東西,竟然被薄薄的書本所承載,着實讓他們驚呼“天物仙品”!
更當胡亥告訴他們,這書本和器皿,某種程度上也是化學的產物時,他們看書本的眼神,那恭敬的簡直就像是直視神明一般。
就差把書本和器具,連同胡亥的畫像一起供起來了!
當然,不只是收集了一羣小弟,胡亥更爲“這羣小弟”的理解與學習能力感到乍舌和喜悅。
僅僅一上午,在他想象中本應該進展稍慢的丹師班,已然已經超越了元明對他們要求的“氧氣”,這一課題的研究。更有甚者已經看到“二氧化碳”,開始用器材收集二氧化碳來驗證書上的理論。
更有佼佼者,已經開始思考氧氣的來源……
是不是過些日子他們都開始打算自造氧氣?!
進度飛快,讓胡亥乍舌。
自己手頭的功德點,不僅不足以撐起那三十人後續的學習,更何況之後還有生物、醫學、物理、機械圖紙等等需要花費的地方……
“沒想到我這公子一枚,也能淪落到爲‘錢’發愁……”胡亥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十分苦惱。
當然,系統肯定不會坐視不管:“本來打算現按下不提的,但主人這麼煩惱,我就稍稍透露一下,接下來怎麼獲得功德點……”
“怎麼獲得!快說!”元明彷彿看見了救命稻草,急忙問向系統。
“系統解鎖任務欄要求:建設三個工廠(或同類型手工作坊)。”
“獎勵:5000功德點、任務前三項收益領取、任務欄開啓。”系統小姐姐帶着慵懶的聲音提示胡亥道:
“所以,去辦廠吧!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