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七八章 澠池會之一,邀約

十一月,天下震動。

楚王項籍發合縱令,趙、漢、齊、燕、韓皆予響應,六國王侯齊聚彭城。

會盟之上,項籍自命爲合縱長,兼領逐鹿上將軍,以趙將彭越爲禆將,楚將英布、齊將田榮、漢將曹參、燕將韓渠、韓將周賓爲副將,范增、張良、張耳爲軍師,項伯、馮劫、蕭何爲輜重使,各方大將俱爲佐官。

在兵力方面,楚發兵三十萬,趙十萬,漢十五萬,齊十萬,燕八萬,韓兩萬,共計兵力七十五萬,詐稱兩百萬。兵甲煊赫,旗幟蔽天,浩浩蕩蕩自六路進三川,兵圍宜陽。

宜陽縣令自戕殉國,宜陽開城。聯軍駐入,直指函谷。

消息傳至雍廷,扶蘇連夜移駕函谷關,命李恪兼討逆上將軍,護國破敵。

李恪接虎符,即令烏鶴敖、陳旦、蒙衝、田橫爲副將,調烏鶴敖將寧秦王師兩萬騎移防陝縣,旦領破狄兩萬騎於關後集結,蒙衝將宮衛萬人爲關守,四萬墨軍出曹陽,在關外結營佈陣。

又令韓信爲禆將,赴雁門集鎮南五部、鎮北兩部、中尉三部共十萬兵馬聚於平城,隱而不發,威逼關東。

再令司馬欣爲平燕將軍,還喬巴山將鎮東三部出大湖地,威脅漁陽、右北平。蘇角爲平漢將軍,揮整備過半的北軍夜出武關,劍指南陽。

一時之間,百萬人馬對峙在半個華夏,北至東胡,南扺南陽,大戰似乎一觸即發。

……

函谷關裡的氣氛異常地怪,少了些恐慌,多了點凝重。

對於六國合縱的消息,李恪與扶蘇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甚至於通過六國向雍商購入的物資清單,他們在發兵之初就已經判斷出聯軍的兵力應該在百萬人左右,而不是他們所宣稱的兩百萬。

打仗嘛,誰不在兵卒數目上注點水?

就像是趙柏明明欠了一屁股債,爲了不擴軍每天和彭越吵得不可開交。可關係到面子問題,他紅口白牙愣說趙軍有四十萬,能拿他怎麼辦?

派個使者去趙營點人頭,當他的面大笑三聲,然後泡在甕裡戳穿他的鬼話?

楚軍八十萬,趙四十萬,漢三十萬,燕齊皆二十萬。

最不要臉的是韓王信,他居然敢說自己那支提着棒子的韓軍有十萬人“馬”……

反正二百萬聯軍就是這麼來的,李恪連謠都懶得闢。

他很擔心,扶蘇也擔心,每每說到那百萬民壯,他們總是相顧無言,長吁短嘆……

這不是打不打得過的問題。

李恪先後花了八年時間打造出一支專爲戰場而生的墨軍,成其五營。

墨軍五營各有司職,一旦擺開了陣式,這個時代的豪傑們想要與李恪爲戰,理論上就只剩下唯一的勝法,那就是耗。

複雜的窮奇會停擺,結實的連山會停車,白狼馬力有限,鐮鼬衝擊不足,若是真能讓墨軍滿負荷戰上兩個時辰,墨軍是熬不住的。

但死扛需要耗人命,而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以墨軍的殺傷效率,半個時辰的滿負荷運作或許會在小小的幾十裡範圍內殺掉幾百萬人,強攻硬突的唯一結果只能是在耗乾淨墨軍的戰力之前,攻方的軍隊自己先垮掉。

所以人數並不能構成真正的威脅。

扶蘇和李恪都知道,僅以戰陣來言,墨軍是無敵的。正因爲有無敵的底氣,他們纔不願在統一天下的過程中製造過多殺戳。

這是僅屬於富人的無病呻吟。

在大局抵定,僅在過程的大前提下,扶蘇和李恪的思考模式都傾向於大愛無疆,暨只把一小撮造反分子當作頑敵,而對那些從逆參軍的民夫抱以愚昧和被煽動的偏見。

李恪與旦也提起過類似問題,天下皆子民。

子民犯錯,打一頓教教規矩,又或是隨機挑選一些幸運觀衆殺雞儆猴,在這個時代都屬於“應該付出的代價”,但一氣殺幾十萬人來讓他們長記*******戴皇冠,必承其重。

這份骨灰的重量超過了李恪和扶蘇的承受底線,也違背了大雍長時間不參與天下亂局的思維和初衷。

李恪不喜歡以戰殺人,關於這一點幼稚,整個大雍無人不知,甚至連天下諸強對此,都多少有些隱約的猜想。

又或許他們,譬如張良、范增那樣當世頂級的智謀之士們本就是看透了李恪的幼稚,這才聚起百萬之力,妄圖把百姓當做人質,以期利用李恪的婦人之仁來抓住最後的機會,實現不可能的翻盤。

他們忘了,一旦進入到戰爭狀態,李恪從來沒有限制過殺戮,狼居胥山如此,武關亦如此。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在取捨問題上,李恪只有幼稚,不是蠢,扶蘇亦同。

但是……在沒有擂動戰鼓之前,總歸希望能找到更好的解決辦法啊……

在關城破落的花園裡,李恪一顆一顆虐待着小草,心裡無比唾棄這個時代的士族之道。

他是埋過人的!

馮劫,田榮,如果這兩個傢伙可以站在大雍的角度思考問題,李恪就可以開啓連橫,以外交手段破壞合縱。

可是不行!

士爲知己者死。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這個時代愚昧的士族們向來秉承自己的生存法則,報效一家,忠心一家。

李恪埋他們的時候就與他們有過約法三章,唯有他們認爲效忠的君主不再有反抗的價值,他們纔會說服君主放棄抵抗,以減少統一過程中的生靈塗炭。

這是整個埋子計劃的基本原則,那該死的忠誠!

罵着罵着娘,草拔完了,偌大的榆樹下面光禿禿一片,全是翻起的土與破碎的草葉。李恪拍拍屁股站起來,這纔看到扶蘇木頭似杵在背後,直勾勾的眼珠動也不動。

“王上?”

扶蘇打了個激靈:“恪……你若是嫌此地園景不合心意,叫人重新佈置便是。這大敵當前,你何以躬耕親爲?”

“因爲我心裡長草,不拔不行。”

“誒?”

“你說,我要是現在把田榮逐出墨家,他會不會馬上自戕?”

“誒?”

“你也可以這樣,去一封私信罵馮劫一頓,他就該自戕了。只要他們倆自戕,我心裡自然就舒坦了。”

“誒!”

看到自家的王上全身心地扮演着小弱智的角色,李恪唯有嗚呼哀哉。

他有氣無力地甩着手指上的碎泥,漫不經心問:“你不好好陪着那羣該死的士族扯閒話,青天白日來找我作甚?”

扶蘇恍然驚覺:“啊!是了!楚逆項籍遣使過來,奉還了宜陽縣令的屍骨,還送來一封邀約。”

“邀約?”

“十二月十五,六國僞王邀孤澠池會獵,共相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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