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就是這樣,用這裡,不是用手心。”我手腕內側都已經發紅了,實在是不願意再練下去。
看到我準備放棄了,她又悄悄在我耳邊說了一句:“你要是能連續五次將球打過網去,明兒個我就把家裡的照相機拿來,給你拍照。怎麼樣?”
照相機?我的眼睛都睜大了。因爲阿瑪不怎麼喜歡這些個事物,所以我從小到現在,我甚至連一張照片都沒有過。和布日固德成婚了兩年了,也沒有機會去照一張。
“哪兒來的相機?”這可是既新鮮,又昂貴的物件兒。
“甭管了,你就說,能不能連續發五個球過去吧。能的話,我明兒個就帶來。不能的話,你就別想了。”現在她倒是一副牛氣哄哄的樣子了。
要我猜啊,她早就想帶來這兒顯擺了,只不過是拿這個當做藉口罷了。她這人,就是這點兒有趣,每每有什麼新鮮的,好玩兒的物件兒,她總是要拿來我這兒顯擺一番的。
我和別人不一樣,別人見了她這樣,背後總也會議論一番,說她就是藉着家裡有一些個資本,每當有了什麼稀罕物就來炫耀。她見我也不惱,所以也就只有在我面前這樣了。
其實這也沒什麼,誰沒有一種得了別人沒有的東西,拿到人前讓別人來羨慕一下的心理呢。只不過有些人和她一樣高調,有些人只是暗暗地處事罷了。哪怕是我,以前剛剛上學那會兒,也會有這樣的心態。因爲幾乎沒有什麼大家遺貴家的女兒會出來到女校念學的,所以我倒是成了獨一份兒的。現在早就過了那股子新鮮勁兒,就不再似她這樣了。
“你願意帶來就帶,不願意帶來,難道我還強逼着你不成?”我轉過身去,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因爲我會知道,她既然說出來了,就決計不會因爲我不答應她的條件就放棄這樣的機會的。
“你真不稀罕?”她不太確定地問了我一句。我從她的聲音裡已經發覺了她似乎不甘心的語調了。
對她笑了笑,“你啊,就是這樣!就算我不答應,明天你還真不帶來?”揉着手腕上有些微微紅腫的皮膚,“讓我看看,你究竟會不會用拿玩意兒。”
“好,拿就說定了哦。明天下午沒有什麼重要的課,乾脆咱們就請假得了。我帶你去公園兒裡照相去!”她聽到我這麼一說,就着臺階下了。
“對了,你再帶兩身漂亮點兒的衣服。一套旗袍,一套洋服吧。”武玉蘭嘿嘿笑了兩聲,接着問道:“那個……你還有多的旗袍嗎?能不能借我一套?我都沒有一件兒像樣的,這回來天津,我帶的都是洋服。”
“行,我哪兒剛好還有一兩件沒穿過的。有一身做寬鬆了些,我穿着不大合身,你骨架子比我大一些,估計你穿着正好。那明天我給你帶來。”我應了下來,她簡直要抱着我給我一個熱情的激吻了。我趕緊往我退了幾步,“幹什麼呢,一點兒樣子都沒有!”
她看了看周圍的同學,見大家都看着她,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