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法皇從宣戰之後就已經有點後悔了,他也曾經考慮過讓英國或者奧地利等國家進行調解,最終在談判桌上解決這次危機!
可是後來當他看見普魯士的最新情報之後,法皇終於明白了,一切談判都是不可能的,其實普魯士早就憋着勁想和法國開戰呢!
尤其是當普魯士強大的軍事動員力量顯現出來之後,每天三萬大軍的集結速度徹底嚇懵了拿破崙三世,直到這時候他纔開始從新審視普魯士的軍事制度!
經過仔細的思考,法皇做出了速戰速決,將戰火燒到敵人國土上的戰略思想,不得不說這還真是當下唯一突破困境的好方法。
不得不說,法國在拿破崙一世的軍事思想影響下,擁有一批當時歐洲最高的士兵和軍官體系!
他們擁有非常強大的輕步兵,平均服役時間都達到了七年之久,幾乎每個人都上過戰場見過血。
而且法皇還擁有一批出色的軍官體系,從上至下軍官受教育的程度非常高!
不誇張的說,在人數相等的情況下,武器裝備沒有太大差距的情況下,普軍還真不是法軍的對手!
更何況法皇的士兵中還裝備了很多沙斯波式針刺槍,這種武器性能已經逼平了毛瑟,但是數量可遠遠多於普軍中的毛瑟步槍。
而且法皇現在手裡還有一件秘密武器,那就是連本國軍人都不清楚的蒙蒂格尼機槍,37根線膛槍管被固定在一起,手搖轉盤發射,最快射速能夠達到每分鐘444發子彈!
這種射速在當時已經算是奇蹟了,肖樂天手裡的美國加特林每分鐘射速才兩百多發,這傢伙居然快了一倍還多!
單兵素質高,然後單兵武器還更先進,這就還是拿破崙三世速戰速決的底氣所在!
歐仁太子聽着父親的講解,他被駁的啞口無言,但是他心中還是很不服氣,他鼓着嘴嘟囔道!
“打仗不能這麼賭啊!萬一我們進攻受挫了呢?現在前線那些有限的彈藥能打幾天呢?如果普魯士人比咱們想象的還要頑強怎麼辦?到時候兵力、物資青黃不接,恐怕就會給普魯士人機會了!”
“閉嘴!”拿破崙三世憤怒的低吼“如果你不是我的兒子,那麼就憑你這亂我軍心的話語,就足夠送你去軍事法庭的了!”
“法蘭西必勝!必勝!”
“好了,親愛的路易,不要生氣了,孩子能有獨立思考的精神,你應該開心啊!他畢竟還在學習階段!”
法皇雙手扶着桌子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對面的歐仁皇太子一句話都不說只是靜靜的低頭沉思。
再生氣也是自家的兒子,帝國未來的主人,拿破崙三世長嘆一聲“我爲了誰?還不是爲了你!沒有戰爭,你怎麼登上皇位啊!波拿巴家族的宿命就是戰爭和勝利!”
“這是我們登基的唯一法理依據啊!能夠給法蘭西帶來源源不斷的勝利,我們就能繼續坐穩皇位,一旦沒有了勝利,我們可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孩子,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跟我來……”
說完法皇繞過書桌,抓着兒子和皇后的手就往外走,門外的宮廷侍從們不知道皇帝一家要幹什麼,也不敢問趕緊在後面緊隨不捨。
一行人直接走到了杜伊勒裡宮的樓頂!
杜伊勒裡宮正面面向西方,南側就是塞納河水,宮殿的後方也就是東方就是大名鼎鼎的盧浮宮,兩座宮殿之間還有長廊一樣的宮殿連接。
杜伊勒裡宮並不高,平均高度只有四層樓,但是他擁有一個六層樓高的尖頂樓閣,只要上到這裡就能一眼看見整個巴黎的美景甚至能眺望到遠處城外的農田。
法皇伸手指着塞納河對岸的河邊大道“看看吧,我能怎麼辦?我還有退路嗎?”
歐仁太子和皇后徹底傻眼了,兩人萬萬沒有想到就在眼皮底下一場盛大的示威遊行即將開始。
彙集的人羣密密麻麻如同長龍一樣,各式各樣的小旗幟在人們手中搖晃,隨着風聲高亢的禁歌馬賽曲正被人們唱響。
“上帝啊,這至少得兩三萬人啊!”皇太子心有餘悸的說道。
“哪裡是兩三萬,僅僅這一條街上就兩萬五千人,早上巴黎警察廳來的彙報……今天遊行示威的人數已經超過了十萬!”
“他們想幹什麼?難道沒完了嗎?”皇后氣呼呼的說道。
就在這時候,好像時間已經到了,河對岸突然爆發出猛烈的呼喊聲,兩萬多人的隊伍開始緩緩向前,沿途無數民衆也加入其中。
口號隨着風聲飄了過來“戰爭萬歲!打到柏林去!”
“消滅日耳曼人!法蘭西萬歲!拿破崙萬歲!”
“戰爭!勝利!帝國永不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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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那些普魯士人養的間諜!抓住所有藏在朝堂上的叛國者!投降派都得死!”
喊殺聲一浪又一浪,全巴黎的百姓們都瘋了!
在他們眼裡,宣戰已經過去三天了,可是前線到現在都沒有開火,勝利的消息居然一個都沒有,甚至有流言傳出政府要和普魯士談判的小道消息!
是可忍孰不可忍,帝國裡出了投降派了?一定是普魯士養的間諜,那些貴族都不是好東西,他們就愛自己的貴族身份,他們根本就不愛國!
一時間羣情激奮,任何反對戰爭的人都被冠上了投降派的大帽子,都被當成了普魯士的間諜!
人們自發的走上街頭,用嘶喊聲來表達自己的憤怒,他們要用行動逼迫政府絕不妥協!
戰爭在此刻已經成爲了所有法蘭西人民心中一劑自認爲萬能的良藥!
法皇顫抖着聲音說道“我能有退路嗎?我們能有退路嗎?我敢退縮半步,這些暴民就會衝進皇宮,把我們活活拖出去砍腦袋!”
“反正這些暴民也不在乎皇帝是誰,屠刀已經見過血了,再多我們一家又有什麼關係?”
“孩子,別想那麼多了,後天跟我一起離開巴黎前往前線,我必須要親自激勵軍心士氣……這場仗只能勝,不能敗啊!”
聽着巴黎十多萬人的宣戰嘶吼,歐仁太子面如土色,他憂心忡忡的望向北方嘴裡喃喃自語。
“怎麼會變成這樣?怎麼事態一下子就不由我們控制了呢?帝國瘋了!徹底的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