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早晨,微風透過窗櫺輕柔地吹了進來,帶着幾絲清爽,還是讓人覺得很舒服。我搬了一個椅子坐在窗子邊上,雙手趴在窗臺上,聳拉着腦袋,出神地望着園子中的一棵楓樹。秋天來了,楓葉也紅了,紅豔豔的,煞是好看。一縷陽光透過雲彩照了進來,照在我臉上,暖暖的,讓人變得愈加慵懶不想動了。我就呆呆地趴在窗臺上一趴就是一個時辰。
自從做了公主,住進了紫雲殿也已經快一個月時間了,自從進來就沒有再出去過。這個月時間,我每天都是呆在屋子裡,不是睡覺就是吃飯,不是吃飯就是趴在窗臺上發呆,偶爾的時間會到院子裡走走,還是在兩個宮女和兩個太監勸說了好久的情況下這才踏出屋子的,卻並沒有踏出殿門半步。當然也就沒有去給任何人請過安,本來想着破壞了宮中的規矩或許會被處罰呢,可是壓根就沒有人來處罰我,連康熙也不管我,聽八阿哥的意思,好似康熙默認了我可以呆在殿裡不用去給任何人請安。
不過吃穿倒是從來沒有少過,都是按照正牌公主的慣例由宮女太監們給來的,康熙也派人賞賜了一些珠寶首飾之類的東西來,不過我卻並沒有見過康熙,不僅沒見過他,許多人都沒有見過,在這一個月時間裡,除了八阿哥來過兩次,十阿哥來過三次,阿瑪來過一次外,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其他人。
記得阿瑪來的時候居然給我下跪,“微臣參見公主。”當時還有些心酸,讓父親給女兒下跪,我會不會折壽呀。他給我送來了一萬兩銀兩,吩咐我好好照顧自己,當時還有些愧疚,覺得有些愧對這位阿瑪。
我宮裡平時很少有人來,除了八阿哥,來過三次,我卻不怎麼給面子,斜他一眼然後轉身回屋,誰叫他助紂爲虐,他同樣是我們愛情的劊子手,我自然對他沒有好臉色。他卻只是把帶來的吃的玩的東西放下,然後叮囑幾句,見我不理他,便識趣地走了。
除了八阿哥,阿瑪,再沒別人來過。
正看着楓葉出神,突然耳邊傳來太監的通報聲,“十阿哥到。”
我皺了一下眉,奇怪了,他怎麼來了?
往殿門口看去,果然是十阿哥不錯,不同的是,這次他還帶了一個人來,等看清他帶來的人時,我立馬站了起來迎了出去,激動地萬分,“回暖,你怎麼來了?”
“小姐。”她眼睛裡有着霧氣,跑上來就緊緊抱着我。
我無奈,“怎麼還是動不動就哭?”
“因爲女人是水做的。”她理所當然地回答。
我笑了,這個月來第一次笑得很開心,她也破涕爲笑。
我擡頭看着十阿哥,,他憨厚地笑着解釋,“薰齊兒,八哥說怕你見到他心煩,所以就託我把回暖給你送來,他已經安排回暖做了宮女,現在就安排到你的這個紫雲殿當差,你以後又多了一個伺候你的人。”
原來又是他。
可他怎麼把回暖從十三那裡接出來的。
我笑笑,“謝謝。”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頭,“這一切都是八哥爲你安排的,你應該謝他。”
我纔不耐煩謝他呢。我在心裡翻白眼。
“對了,薰齊兒,皇阿瑪馬上要帶我們去塞外了,你想去嗎?要不我讓八哥想想辦法。”
“我不去。”我纔不要欠他那麼多人情。
“哦。”十阿哥有些不被領情的樣子,悻悻然的。“居然這樣,那我先走了。”
我點點頭,“十阿哥慢走,到塞外玩得開心。”
他點點頭,走了。
看他走遠了,我立馬拉着回暖的手,着急地問,“回暖,你不是在十三阿哥府上嗎?怎麼到這兒來了。”說到那個名字的時候,心還是微微有些刺痛。
她一臉委屈,“還說呢,小姐,這些天他每天喝得醉醺醺的,那天我差點兒沒被他掐死。一直莫名其妙地問我爲什麼要背叛他,我哪有背叛他?小姐,你到底做了什麼事兒讓他那麼生氣,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那個樣子。還有,自從他回來之後就每天折磨我,讓下人看着我洗衣做飯挑水劈柴,什麼都要幹,我差點沒累死,還好八阿哥去他府上救了我出來。”
“……他每天都喝酒嗎?”
“是呀,自從他被關了三天放出來後,他就立馬到八爺府上找八爺算賬,恰好當時八爺不在府上,他就拿奴才出氣,聽說差點兒沒把幾個奴才活活打死。後來八爺回去了,他又和八爺狠狠打了一架,打得渾身是傷,鼻青臉腫地被人用擔架擡着回來。太醫開了好些藥,他就不吃,也不擦藥,就整天吃酒,誰去招惹他他就揍誰,到現在傷都沒好呢。”
難怪,難怪前些天八阿哥來看我時臉上有傷,當時我也懶得問,沒想到是和胤祥打架打出來的。想着他們打架的場面,想着他整天醉酒的情景,我感覺自己的心彷彿被利箭射穿了一樣,痛不欲生。我愣愣地退回到椅子上坐着,那個傻瓜……
“小姐,你到底做了什麼,怎麼會傷十三爺這麼深?我聽人說你和八爺……”
我一驚,“不許胡說!”提到那件事兒我就煩,永遠不想提起。
回暖看我的樣子只好不多問,想了想,又安慰道,“小姐,你也不用太擔心,雖然以前十三爺確實很萎靡頹廢,不過最近幾天聽說他已經振作起來了,不再借酒消愁了。”
“真的嗎?”我一喜。
“真是真的,不過……”
“不過什麼?”這丫頭怎麼吞吞吐吐的。
她看着我的神色,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鼓足了勇氣說,“不過他整天呆在青樓妓=院,花天酒地,風流快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