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刑的人動作停了下來,看向門口。
我也轉頭向門口看去,是他!
那個冷麪王看到他也一臉驚愣,“十三弟?你怎麼出來了?”
卻見胤祥並不理會他,飛跑到我面前,對着站在我身邊兩個對我用刑的奴才,一人一個拳頭砸過去,把他們砸倒在地,我手上的夾棍也因爲沒人拉扯自動滑落掉在了地上,他拉着我的手心疼的看了看,小心翼翼地不敢碰觸,“怎麼樣,痛不痛?”
我淚眼朦朧地看着他,“剛纔真的好痛,不過現在好多了。”棍只在我手指上作用了兩三秒鐘而已,雖然剛纔是真的很痛,可是現在卻不怎麼痛了,看樣子並沒有傷到脛骨,還不是很嚴重,除了在每個手指留下一道深深的肋痕外,手指還可以動一動,微微有點點痛。
他微微有些放心了,環顧一圈四周,立馬走到牆邊,彎腰撿起地上的斧頭,走回來利落地幾下就把束縛我全身的繩索全部砍斷,隨後把斧頭一丟,解開所有的繩子。
剛剛得到自由,我立馬伸手抱住他,投入他懷裡,委屈道,“胤祥,你再來遲一會兒,我手指就廢了。”說完輕泣了起來,剛纔是真的嚇死我了,真的是心驚膽寒。
他輕輕順着我的後背,啞聲說,“好了,別哭了,以後我都在你身邊保護你,再不離開你半步,好不好!”
我在他懷裡點點頭,依舊抱着他不肯放開。
他拍拍我的後背,轉頭看着那個冷麪王,責怪道,“四哥,無論如何,薰齊兒畢竟是姑娘家,你好歹也是吃齋唸佛的人,怎麼能這麼殘忍,對姑娘家用刑?十指連心啊,你廢了她的手指頭,讓她以後還怎麼活啊?”
冷麪王眯着眼睛看着他,面無表情,“十三弟,到現在了你還這麼護着她?”
“這不是護不護的問題,問題是她畢竟是姑娘家,今天無論是誰,你都不該這麼用刑,太殘忍了。”
“殘忍?你知不知道她今天對我又有多殘忍?她把我的婚禮搞成那個樣子,讓我成爲天下的笑柄,我沒有殺了她已經很仁慈了。”
“可她畢竟是姑娘家,完全是小孩子心性,四哥你何苦跟她一般見識?況且,以德報怨,這是四哥你教我的。”
那面我一甩袖,“哼!我教你的多了,你怎麼別的不記住,就偏偏記住這個?我不僅教過你以德報怨,我還教過你女人只能成爲生活中的的調味劑,卻絕不能成爲生命的主旋律,你做到了嗎?我還教過你,同一個錯誤,犯一次是情有可原,犯兩三次就是愚蠢,你做到了嗎?我還教過你,狼也很想當一個善良的動物,但它知道自己的胃只能消化肉,不能消化草,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只有乾乾淨淨地吃掉每次獵物。你做到了嗎?我還教過你,可作爲一個男人,生纔是一切的基礎。你又做到了嗎?這些統統都沒有做到,你還跟我談什麼以德報怨?”
胤祥嘆了口氣,“四哥,無論如何,她現在都已經是我的女人了,我居然碰了她,就得保護她,所以就求你看着我的面子上,放過她吧。”
什麼?我啥時候變成他的女人了,我想擡頭看他,可是他卻緊緊按住我的後腦勺,不讓我動,我只能不動了,窩在他懷裡。感覺那個冷麪王也是一愣,“什麼?十三弟你碰了她?”
“是啊,就在幾天前。”
“胡鬧!你知不知道她已經是八阿哥的女人,你還碰她,你覺得自己的麻煩還不夠多嗎?大不忍則亂大謀,你完全是自找麻煩?”
“四哥,反正我現在這個處境,皇阿瑪是不會放了我的,無論我惹不惹麻煩,惹什麼麻煩,生活還不都那個樣兒,你何必擔心呢。何況,只有了卻死,才能更好地生,我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還怕什麼呢,薰齊兒她是我現在活着唯一的樂趣和希望,我放不開她。如果活着就註定要承受痛苦,一切不可避免,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一些吧!”
“你……”那個冷麪王瞪着他,氣得無語了。
胤祥抓起我的手腕,昂首闊步地走出了柴房。
出了雍親王府,府門口已經站滿了侍衛,還有那個負責看守十三阿哥府的頭頭也在,焦急得走來走去的,還有一輛馬車在那兒等着,洛溪站在馬車旁邊。
負責看守十三阿哥府的頭目一間胤祥出來了,一喜,立馬迎過來,努力預製住臉上的情緒,先是請了安,然後爲難地說道,“十三爺,您還是請快些跟奴才們回去吧,別爲難奴才了,您這樣硬跑出來,若是聖上怪罪下來,奴才們可都是要人頭落地啊。”
胤祥點點頭,“額圖渾大人,你放心,本阿哥不會讓你爲難地,這就跟你們回去。若是皇阿瑪怪罪,你儘管實話實說,把一切責任往我頭上推就是了。”說完便率先上了馬車,我隨後也上去了,洛溪最後上來。車門一關,層層侍衛圍了過來,把馬車周圍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發出!”外面那個額圖渾大人威嚴地命令道。
馬車還是晃動。
胤祥掀開窗子簾布看向外面,一直看着外面,從沒回頭。
洛溪抓着我的手,一臉無奈,“薰齊兒姐姐,你怎麼又把臉弄成這個樣子了?”
我呵呵笑笑,“我不是爲了別人認不出我來嘛。”
“姐姐,你還說,昨天我都差點兒沒被你嚇死,看着你被帶進王妃,我都慌亂了手腳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還好十四哥在旁邊提醒我,說現在只能哥哥能夠救你了,我這才馬上去找哥哥來幫忙。四哥沒把你怎麼樣吧?”
原來是十四那個傢伙唆使洛溪去搬救兵的,他是怕我供出他來吧,救我一命我應該感激他,可是他明知道胤祥不能出府,他還害胤祥出來,現在又闖禍了。我看着洛溪,搖搖頭,笑着說,“他尚且還沒把我怎麼樣,只不過,要是你哥哥再晚去一會兒,恐怕我手指就斷你。你四哥這個沒人性,對我一個姑娘家,他不僅用夾棍來夾我,想夾斷我的手指,還揚言要我滾釘板,還要砍掉我的雙手雙腳,挖出我的雙眼呢,世界上哪有他那麼殘忍的人啊。”
洛溪笑笑,“或許四哥也只是說了嚇唬你的,你看,你現在手還不是好好地。對了,薰齊兒姐姐,你爲什麼會想着去破壞四哥的婚禮呢,你昨天當着那麼多賓客的面那樣子污衊他,當時我完全不敢相信,雖然你這現在這個醜樣子我是見過,可是我還以爲只是長得相像而已,畢竟你人在我哥哥府上嘛。幸好後來十四哥提醒,說那人就是你,我還猶豫着要不要救人呢。”
“幸好你救了,否則我就被你四哥害死了。”
她笑了,“對了,姐姐,你還沒回答我爲什麼去鬧四哥的婚禮呢?”
我瞄了一眼胤祥,“我整那個冷麪王,是因爲他在你哥哥面前搬弄是非,挑撥離間,道人長短,說壞話害我,導致我跟你哥哥吵架,所以我當然氣不過,於是就去破壞他的婚禮了,想讓他嚐嚐那種被迫-害的滋味嘛。”
“哦!”洛溪點點頭,隨意一驚,“你和哥哥吵架啦?”
我又看了胤祥一眼,“昨天吵了,現在好了。”
洛溪明瞭地笑了。
回到府上,洛溪被攔在了門外,侍衛說她沒有帶大夫來,實在不能進去了,況且今天出了那麼大的事兒,就別再爲難他們了,洛溪想想也是,便沒跟進來了。就我和胤祥兩個人進了府。因爲侍衛們認出我來了,知道我確實是從裡面出來的,況且我手上有慈寧宮令牌,侍衛不得不放行,卻告訴我,居然太后留我在府中照顧十三爺,那麼我以後就再不能憑着令牌出入了,要出去,除非再有皇上或者太后的旨意,否則絕不放行。這個腰牌沒用了。
我氣得想揍那個額圖渾大人,卻無可奈何,對他冷哼一聲,做了一個鬼臉,然後見胤祥已經進府了,我只能馬上跟上。
後腳纔剛剛跨進門檻,侍衛們馬上上前來把大門往外面拉上,貌似還上了鎖。我無語了。
見我們進來,淳福立馬迎上來,算是放心了,可看到我的臉,表情又僵了僵,嘴角微微抽搐,便笑着說,“爺,格格,你們終於回來了,嚇死奴才了,奴才就怕你們出事兒。”
“出不了什麼大事兒,難不成他們還敢把我殺了不成!好了,去,準備明天的婚禮!”
“婚禮?”我和淳福都瞪大眼睛。
他斜我一眼,“不想嫁就走,沒人留你。”
“……”求婚還這麼囂張!
見我無奈,他轉身面對着我,特別強調,“還有,我只是娶小妾,如果你不願意,可以回到他身邊,我會想辦法讓你出去的。你最好考慮清楚,一旦過了明天晚上,我們成了親,你休想再三心二意了,更別想再出去了,也不許再想你兒子。即使我們彼此折磨,我也不會放過你。”
我愣了愣,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看了我一眼,吩咐淳福,“送她去客房,明天晚上之前,我都不想看到她。”說完他甩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