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到底中了什麼毒?你們診斷了這麼久,到底診斷出什麼了?毒要怎麼解?你們商量好了沒有?”倉津坐在我牀頭,拉着我的手,一臉焦慮地審問旁邊站着的十幾名御醫。
十幾個御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爲難,最後爲首的御醫不得不上前,小心翼翼卻也恭敬地回道,“回王爺,王妃所中之毒天下罕見,臣等行醫幾十載也從未見過次毒,臣等斷定此毒絕非出自我翁牛特蒙古,請王爺給臣等一點兒時間,臣等一定找出解毒的辦法。”
“一羣廢物,等你們找出解毒的方法,王妃還不知道要被病痛折磨成什麼樣子呢?本王告訴你們,王妃要有什麼閃失,你們也小心你們的人頭。”
“王爺饒命!”十幾個御醫齊刷刷跪下。
這些掌權者都一個毛病,動不動就拿摘腦袋來嚇唬人,明顯以權壓人嘛。不過這樣連累這些御醫我真是罪過。我努力撐着虛弱的身體坐起來,他連忙扶着我讓我坐好靠在他懷裡。
我虛弱地看着他,“王爺,我這病怕是治不好了……”
他立馬伸手捂着我的嘴,“不許胡說。”
我虛弱地笑笑,“不如請京城的太醫來看看,或許他們有人見過這種毒也說不定。”
他臉上一喜,想也不想就道,“好,我這就修書一封,立馬派人快馬加鞭送往京城,請求皇帝陛下派御醫前來爲你看病。”說完就輕輕地把我放回到牀上躺好。
看着他輕柔的動作,心裡不是沒有感動,可是,我拉住正要着急轉身去寫信的他,祈求地看着他,“我還想見見我的皇兄,十三皇子。”
他點點頭,隨手摸了摸我的臉,應允,“好!”
沒來?我瞪大眼睛看着前來的人,原本期待忐忑的心慢慢落地,就連我病重危在旦夕他都不願前來,就這麼恨我入骨嗎?
“公主,主子爺他不是不想來,是真的被事兒絆住了,這才讓奴才帶着御醫前來,而且這二十名御醫是主子和皇上一起挑選的,皇上說了,如果公主有什麼閃失,我們都別回去了,主子也說了……”
“好了,我知道了,把脈吧。”我實在沒心思聽下去,這已經是我中毒的第九天了,經過了九天的時間,毒藥的毒性已經完全發作出來,折磨得我痛不欲生,好不容易吃了些御醫配的藥,稍稍止了痛,卻並沒有解毒,現在我已經精疲力盡,虛弱得連說話都困難,聲若蚊叫,想來臉色更加嚇人。可是我還是努力出聲打斷了淳福不停的解釋,他不知道解釋就是掩飾嗎?被事兒絆住了?有什麼事兒比我的生死更重要?
淳福只好不說了,幾個前來的御醫連忙紛紛上前爲我把脈。我閉上眼睛,任由他們擺佈,反正我現在也沒力氣管他們,也不指望他們替我解毒。御醫細心地許多問題,比如什麼時候中毒的,中毒前吃了些等等之類的問題,也不用我作答,我的丈夫倉津就坐在我牀邊,他會一一回答,回答不了的,還有旁邊伺候的丫鬟們。
“太醫,如何?”耳邊傳來倉津着急的詢問。
我也忍不住睜開眼睛去看這些太醫要怎麼回答。
只見他們也一臉一籌莫展的樣子,領頭的御醫上只好前一步恭敬地回道,“回王爺,下官等罪該萬死,暫時還無法確定王妃所中之毒爲何毒,無從下手。不過下官會先開一劑藥給王妃服下,暫時阻止毒性擴散,在兩三天時間內公主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倉津聽到這話一氣,豁然站起來抓住他的衣領,咬牙切齒地問,“你的意思是兩三天之後王妃就會……”
那太醫立馬斬金截鐵保證,“下官們一定好好研究,盡力救治王妃,不會讓王妃有所閃失。”
倉津放開他的衣領,冷着臉,“那還等什麼,還不快去開藥方,好好研究。”
“是,是,下官告退”太醫們嚇得連忙退下。
看着倉津着急而生氣的臉,最近他越來越暴躁了,我用盡全身力氣伸出手去拉拉他的衣角,勉強開口安慰道,“大汗,妾身沒事兒。”
他轉頭看看我,面色柔和了一些,在牀頭坐了下來,拉着我的手,承諾道,“我也不會讓你有事。”
我微微點點頭,開口,“妾身有些累了,想休息一會兒。”
“好,你好好休息,我在這兒陪你。”
虛弱地笑了一下,“你已經在我牀邊守了很多天了,丟下了很多事,你是大汗,要對百姓負責。不如你先去處理政務,等我醒了你再來。”
“可是……”
“我只是休息一會兒,不會有事的。”
他考慮了幾秒鐘,點點頭,“好,那我先去處理公務,等你醒了我來餵你喝藥。”
我點點頭,“嗯。”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臉,看着我閉上眼睛,他站起來放下帳幔,走了出去,同時帶走了屋裡一屋子的人。
聽到關門聲,我緩緩睜開眼睛,確定人已經走遠了。我這才費力地把手伸進衣兜,掏出兩天前就藏進衣兜的解藥瓶,取出其中一顆,吃下。
其實兩天前就很想吃了,可終究還是忍了下來。
一顆並不能完全解毒,需要七顆,不過爲了以免引起人懷疑,我也不能操之過急。只好多忍耐幾天。
想想真恨他。